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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貌美爱如花(下) 第22页

作者:蔡小雀

平庆伯夫人吞了口口水,强自陪笑道:“母亲何尝忍心见死不救,只不过伯府进项有限,前次又耗费巨资替你祖母做寿……”

“母亲在外头放印子钱,数月下来累积也有万金之数了吧?”容如荷不耐烦地打断了平庆伯夫人的话。

“荷儿,你——”平庆伯夫人脸色变了。

待容如荷满意地离去后,平庆伯夫人神情阴森地端坐在锦席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妈妈随侍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吭一声,若是往常还能劝几句,可是眼见主子近日心神暴躁意乱,有时像换了个人,并且……

许妈妈暗暗捏了把冷汗,只盼自己忧心害怕的那一切不会发生。

“许妈妈,命人拿伯府的帖子去太医院,”平庆伯夫人的声音有些奇异地沙哑了,端坐的身子微微扭动了下,浑不觉自己已然媚眼如丝。“就说本夫人身子不适,让——他来替我诊治诊治。”

“夫人——”许妈妈吓得手一抖,老脸冷汗直流。“您、您三思啊!”

“你这是在指责我这个做主子的吗?”平庆伯夫人目光锐利狠戾地射来,许妈妈膝盖一软。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许妈妈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正堂,脸色灰败惨白,在虚掩的长廊下一阵茫然……

她一家老小都是夫人的陪房,前程身契性命全捏在夫人手上,若是为奴不从,主子一句话就能要了他们全家的命,所以这些年来她也替夫人做了不少很灭良心的事,更是从中得了不少好处。

可现在,她后悔了,自己怎么就没能及时为自己存个心眼儿,留条后路呢?

夫人现在行事全没了昔日的谨慎精明步步为营,假使有一天,和刘太医的事儿不幸败露,那头一个死的肯定是她这个贴身心月复!

许妈妈眼神越见恍惚,神情悲苦难禁。

第9章(2)

“许妈妈?”一袭尔雅官服的容如诩经过她跟前,蓦地站定脚步,微微托异地温和问,“妈妈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子哪儿不妥?”

许妈妈一颤,心虚地转过身就想走,却又被容如诩唤住。

“二郎君这是下朝了?”许妈妈僵硬地一笑。

“是,正要去敬寿堂向祖母请安。”他语声温雅地道,随即一拱手。“诩先行一步。”

许妈妈心绪复杂地看着他,半晌后低声道:“二郎君慢行。”

“嗯。”他笑笑,临去前有些迟疑,“母亲那儿方方面面都少不了妈妈的协理操持,您若是身子不适,还是尽早调养为好吧,毕竟母亲……对于于她没有用处之人,总是少了几分宽待的。”

——夫人对于无用之人,岂止少了几分宽待?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忍心下得了狠手,又何况她这个区区老奴才?

许妈妈心下有说不出的苦,望着他高亲的身影,忽然冲动地开口:“二郎君,您,当真不怨吗?”

“怨又如何?不怨又如何?”他背影顿住,侧首仿佛在思忖,半晌后感伤地轻笑了。“我只记着祖母的话,只要母亲一日是平庆伯府的主母,她便是这伯府后院的天,为了保住姨娘,我自然不敢不听话。”

许妈妈脑中灵光一闪,忽然生出了个过去几十年来从不敢有的大逆不道念头……

那起念惊得许妈妈自己大大吓出了一身冷汗!

容如荷从母亲手中“拿”到了万金之后,秘密安排心月复一手交钱一手交粮,只是万万没想到粮草才刚刚入了丰郡王府别院地库,下一瞬就被煞气腾腾的羽林卫密密麻麻地包围住了。

丰郡王在兵部收到了消息,大惊失色,在幕僚的建议下匆匆赶到御前,跪地大哭。

“父皇,儿子这个皇子做得好没意思,竟然连个小小羽林卫都敢欺到儿子的头上,围了儿子的别院,抓了儿子的侧妃……”丰郡王俊秀脸庞满满悲愤,呜咽道:“谁人不知羽林卫如今是掌握在太子大兄的手上,父皇龙威还在,大兄就想兄弟阋墙逼死手足了吗?”

皇帝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喘了好一会儿,气呼呼地下令道:“传!让太子给朕过来交代清楚!”

丰郡王身子颤抖,声声抽噎……低头藏住了一抹释然又得意的冷笑。

——太子,你也太心急了,我只舍了一个小小的侧妃就能套着你这尾大鱼,可见得连日来的顺风顺水已然让你忘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且群狼环伺,又怎能不生生咬下你一块肉?

一袭银线滚边白袍翩翩的太子来到御前时,英俊飘逸如谪仙的脸庞一扫往日的慵懒闲适,有些严肃而僵硬地提袍角跪了下来。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盯着这个素来意态优雅的嫡长子,锐利的眼里闪过一丝隐晦,胸口剧烈地起伏急喘了一下,憋着气厉声问:“今日是你调动羽林卫的?”

太子沉默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而后恭恭敬敬地道:“是,是儿子亲手书一旨太子钧令,命羽林卫封锁住了五弟的别院,但那是因为儿子收到确凿证据,五弟的侧妃为了替五弟隐瞒粮草遭劫一事,不惜向粮商强行收购米粮——”

“禀父皇,儿臣督押的粮草从未遭劫,”丰郡王一脸正气凛然地拱手,看向太子的眼神满是受伤和失望,眸底深处却隐隐有一丝兴奋。“虽不知大兄从何处得来这么荒谬的消息,但臣弟问心无愧,大兄大可亲自前往大营库房彻查看看是否粮草充足?”

王妃前些时日那批及时雨粮草已安全运往北地,还缺额了十万石之数的,他也先命人用粮袋内填沙子密密麻麻堆了满仓,外头混以百余斤米粮充作检查,防的就是这一日。

丰郡王言之凿凿,太子清眉微蹙,话锋一转,“若非粮草有失,五弟你府中侧妃又何必甘冒大险去威胁粮商卖粮,落得一个仗势皇亲国戚身分欺压百姓强买民粮的恶名?”

皇帝目光灼灼投向丰郡王,显然也生起一丝怀疑,面露不悦之色。

“太子此言差矣。”丰郡王哼了一声,不给好脸色地道:“容侧妃此举虽有不妥,却也是掏尽私房为了替我征北大军募集更多米粮,儿郎们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把北羌人杀得片甲不留——依儿臣看,容侧妃非但无过,反而大大有功才是。”

皇帝神情缓和了些许,可转为望向太子的眸光就有些不善了。“太子,你又怎么说?”

太子看着振振有词成竹在胸的丰郡王,沉默了半晌,而后低声回道“是儿臣思虑不及,行事有误,只不过个中尚有许多疑点,且容氏身为皇子侧妃,以权谋利以势压人,本就是——”

“荒唐!”皇帝怒了,难掩失望的盯着太子。“你身为一国储君,一言一行皆为万民表率,却因着一点风吹草动便大动干戈,不顾兄弟之情,竟还同个小小熬人锱铢必较,心胸狭隘至斯,如此,朕怎放心将这江山黎民交托你手上?”

太子俊美清雅的脸庞面无表情,血色尽褪。“父皇明鉴,儿臣只是想——”

“你近来心性过躁,屡屡行事过激,林林总总虽无大错,然由此可知,你这个东宫太子还是欠缺了几分历练,况且——”皇帝利眸如苍鹰的盯着他。“朕,还没死呢!”

太子身形一僵,丰郡王则是喜上眉梢,却忙把喜意换焦色,急急拱手代为恳求道:“父皇,您此言过重了。

大兄虽然行事不妥,料想也是一心牵挂北羌战事而乱了分寸,还请父皇看在大兄无心之过的份上,恕了大兄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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