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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虎入香闺(下) 第25页

作者:浅草茉莉

“什么话,苒儿也是我的女儿,回娘家来住些时候,也是应该……”

“主子,宫中有消息传出了。”彭顺突然急忙忙进到厅内禀报。

“我才由宫中出来,这会发生什么事?”魏泱皱眉。

“听说您前脚离开清河殿,大皇子就去求见皇上了,吵着也要跟去圣山峰祭祖,皇上大怒,这时刘守中大人正好拿着兵部所有官员的陈情书来呈给皇上,上头写的全是大皇子管事期间放纵手下所做的歹事。

“再加上大皇子之前上呈的政绩报告一派胡言,早让皇上怒极攻心,这回几件事凑一块,皇上怒火再也镇不住,命人痛打了大皇子一顿,皇后娘娘闻讯赶来也阻止不了,方才宫里的太监来报,大皇子被打得奄奄一息,腿都断了一只,但皇上还不喊停,皇后娘娘晓得皇上最肯听您的话,这才派人快来通知您,让您回去帮着救救大皇子。”

所有人虽知魏超早晚会出事,但此时一听也全都惊愕了。

第十四章京中生变(1)

大正门前,銮驾准备起驾天坛,禁卫军三千,由刘守中指挥,随行护驾。

魏泱英挺傲气的骑于马背上,皇上此行只指他一人伴驾,其余四兄弟均留在京城不得随行,因此魏超、魏单、魏曲、魏新只能一字排开在大正门前送行。

而此回吕又苒得以妻子身分前来送行,不像之前他要出征,自己只能在远处祝福。

她穿着红色裹银丝的对襟宫装,腰上挂着寒玉腰坠,站在他的骏马边,他弯来与她相望,眼中净是不舍。“等我回来。”他含情脉脉的说。

她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动人的微笑。“好,您保重。”

“你也是。”他忽然圈过她的腰肢,浓烈的吻上她了。

吕又苒瞪大水亮明眸,不敢相信他会在众目睽睽下吻自己,而这吻彷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在她回神害羞得要推开他时,他已经主动将她放开,见她芙颊红通通,他眉间和唇畔满是笑意,露出一副打胜仗的表情。

皇上已坐进銮驾内,并未看见外头的骚动,而一旁送行的四兄弟除了魏超外,见了此景无不心生羡慕,他们也是新婚不久,但哪来这等浓情密意,五个兄弟中,唯有魏泱夫妻最为同心合意。

而魏超日前被杖责断腿,坐着轮椅来送行,那忌妒的恨意充斥胸腔,陪父皇去天坛祭祖的应是他这个长子,连那清新美丽的吕又苒也该属于他,但如今都教魏泱夺去,他恨,他恨魏泱!

起程的时辰已到,魏泱坐直身子,吕又苒娇颜酡红的退后几步,他垂目再瞧她一眼,自己尚未离开就觉得思念了,这女人真是自己心窝上的一块肉,分离不得也割舍不下。

可此时此刻,不走也不行了,他朝刘守中扬手,出发。

她目送他伴驾离去,只等他一个月后归来,而这次归来后,天下将会底定,他是太子无疑,如此朝野再无纷争,天下也可安稳,她期盼这天尽快到来。

他伴着御驾消失后,她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要回宫去,这一转身,对上的是魏超那带着恨意的眼神,她屏息假装未见到的别开视线,即使已走了一段路,仍觉得芒刺在背,不由得越走越快。

“五弟媳,五弟媳!”魏新突然追上她。

听见魏新的声音,吕又苒才停下脚步。“怎么了?”她回头问。

“你掉了这个!”魏新拿出她不慎掉在地上的寒玉腰坠。

她一惊,取回寒玉腰坠,发现寒玉已裂成两截,心头一紧。“断了……”

“你刚才也不知被什么惊到,走得急,落了东西也不知,我见你一脚踩上寒玉腰坠上,定是这一脚踩裂寒玉的。”魏新惋惜的告诉她。

她脸色发白,方才为了避开魏超的目光,竟是自己踩碎了丈夫送的定情物,她心头忐忑起来,更起了不祥预感,远望前方已不见人影的人马,她心如擂鼓,彷佛疾风暴雨即将席卷而来。

“五弟媳,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魏新见她神色有异,关心的问。

“我……”她背脊微凉。“没什么,只是不舍这寒玉罢了。”她振作精神的说。

他笑了。“我知道了,这东西是皇祖母的遗物,你怕小老虎回来责骂你不小心是吗?放心吧,在我瞧,小老虎是连骂你也不舍得的,你要再多踩坏十个八个这种东西,他脸色也不会变一下的,你这是穷担心了。”

她这才露出一抹微笑,但依然撇不去心中的阴霾,望着手中碎裂的寒玉,眸中净是压抑不住的不安。

皇后同意让吕又苒在魏泱伴驾去圣山峰的这段时间回太师府住,照理说这于礼不合,但皇后内心清楚,长子这回是大势已去,自己再无法为他争取分毫,只盼么子得势后,能顾及手足情,对兄长不计前嫌,以后多加照拂,但若要么子放过长子,那吕又苒便是个关键,她晓得么子爱妻如命,若再让长子“不小心”惹到么子的爱妻,怕兄弟间的嫌隙更加无法修补,宫中已是多事之秋,不想再节外生枝,因此她同意让吕又苒离宫。

吕又苒暂住娘家,远离宫中的繁文缛节与压抑的气氛,但原本该轻松的日子,在寒玉腰坠意外碎裂后,她却无一日舒心度日,只日夜企盼魏泱能早日平安归来。

在魏泱离京的第六日,这夜,一个人忽然来到太师府找她,这人竟是姚昭蓉。

此人过去当算是五个皇子娶的妻子中最为艳丽的一个,然而眼前的人却是身体瘦弱,面色枯黄,形容枯槁,娇妍不再了。

不仅如此,她未嫁前眼神虽骄纵,但至少仍是明亮的,可此时她双目阴沉,似充满带刺的愤恨。

“你怎会来找我?”吕又苒问,自己心中虽吃惊她变化巨大,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当没见到她的憔悴、愤世嫉俗,依然自然的与她问话。

“我来告诉你一件事的。”姚昭蓉连声音都显得干枯,往日的清脆再不复见。

“出什么事吗?”吕又苒蹙眉。

“出大事了!”姚昭蓉冷笑。

吕又苒瞧着她森然的样子,有些发毛。“你把话说清楚吧。”

“魏超趁皇上与魏泱出京,决心造反了!”姚昭蓉冷冷瞧她一眼后才说。

“你说什么?!”吕又苒大惊失色。

“三天前魏单来找魏超,怂恿魏超叛变,魏超原本犹豫着,怕叛变不成铸下大错,可今日魏单再来,他已让魏单说动,决心造反了!”

吕又苒脸色发青,魏超敢造反不足为奇,可竟是魏单说动的,这就让她讶异了,魏超在朝中的势力早已瓦解,支持他的朝臣寥寥无几,他此番造反能帮他的人有限,讲得好听他是破釜沉舟,放手一搏,但说得难听点,分明就是找死。

他若敢造反,魏泱反过身来轻易就能制伏,而魏单这么做是想让魏超赴死,连带也使魏泱伤了元气,而他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瞧来这最奸险的人是魏单!

“你是魏超的妻子,为何专程来告诉我这件事,就不怕自己的丈夫事迹败露被俘?”她问向姚昭蓉。

姚昭蓉眼锋冰冷。“我不怕他被俘,是怕他不死!这恶人,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她恨声冷酷的说。

“你……”她心惊姚昭蓉狠毒至此。

“哼,那畜生不仅在黑房蹂躏我,娶了我之后更变本加厉的对我摧残作践,他如此辱我,毁我一生,我不会原谅他的!”过去她一心飞上枝头做凤凰,以为成为大皇子的妻子后,自己将来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后,可哪知,这魏超不是人,夜夜残害她的身子,让她的身上伤痕累累不说,精神更饱受折磨,让她生不如死,若早知魏超是这种混帐,她决计不会看他一眼,当初若能顺利嫁给自己嫌弃的魏单,说不定还是她的福分,至少还能过着人的日子,不像现在只是魏超的泄欲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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