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采薇脸色丕变,浑身因为心虚微微发颤,她倏地转身推开护士,歇斯底里的低咆,“胡说,你们都给我出去!不要换药了!”
“蓝小姐,你不要乱动……”护士手里还拿着镊子和生理食盐水,边制止她。
“你们都给我出去!”蓝采薇发狂似的乱叫,直到听见一阵耳熟的声音——
“为什么要捏造这种事?”
“执行长……”蓝采薇抬眸,一看到雷汉德又踅了回来,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她吓得两眼发直,全身一僵。
护士见气氛不对,急忙推着车出去了。
“妤安说的是对的吧?”雷汉德沉着脸问。
“我没有说谎,我是真的受伤了。”蓝采薇越讲越小声。
“你是被狗咬,不是被人攻击。”雷汉德厉声纠正,“而且这也不是你第一次说谎,是吗?”
“我没有!”蓝采薇摇头否认。
“吴家明不可能再来打扰我们,因为几天前我就已经请夏承泽私下去找他协商过了。”
“什、什么意思?”蓝采薇一脸惊慌无措,这件事她完全不知情。
“经过协商,我才知道他母亲重病缠身,是个植物人,当时他常翘班就是去探望母亲,也才会无法专心工作,我念在他处境可怜,出于一片孝心,遣散费多补给他几万块,他已经筹备做小生意,没有心思来公司闹,也答应不会再威胁我了。”
人事命令一发布,他是不可能再收回来的,加上他不好出面,于是私下找夏承泽帮忙协调,所以蓝采薇的谎言早已不攻自破,方才他只是念在她有伤在身,没有当场拆穿她而已。
蓝采薇恍悟,因为心虚而花容失色,眼睫低垂。
本想藉此博取执行长的怜惜,还故意去招惹住家附近凶狠的狼狗,看来是破功,白费心机了,不过令她感到意外的还不只这一桩。
向妤安从包包里拿出一张A4纸,说道,“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我已经向百货公司确认过了,你戴的蝶恋花项链和汉德订购的限量款一模一样,这是你向百货公司购物的证据。”
“夫人,请不要诬赖我,我没有做这种事!”蓝采薇激动抗辩,想抢回向妤安手上的证据。
向妤安动作极快,将发票复印件递到雷汉德眼前。“我没有诬赖她,这是两张发票的复印件。”
雷汉德接手一看,黑眸一眯,眉头紧拧,本来他也打算去百货公司求证,不过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登时,蓝采薇可怜的哀求道:“执行长,你要相信我……”
“采薇,我一直相信你是个单纯而且尽职的秘书,也因为这样,我处处维护你,三番两次和妤安吵架,但我没想到你会在暗地里耍这种心机,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行迹败露,蓝采薇自知再也没有狡辩的余地,难过的哭道:“对不起……执行长,我只是因为太仰慕你,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真的没有恶意……”
雷汉德气愤的打断她的话,“你一再对我老婆示威,极尽所能的破坏我们的婚姻,还说没有恶意?!”亏他曾经还把她当成朋友看待。
“我很抱歉,请你原谅我……”
“我想,等你出院后,就等着接革职的人事命令吧。”雷汉德眸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对她的作为感到相当失望,接着他牵着老婆的手,离开了病房。
蓝采薇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后悔痛哭,但这次没有人会再相信她说的话了。
第8章(1)
真相水落石出,一切都是蓝采薇在自导自演,她倾慕着雷汉德,见他孤单落寞,继而伪装她是雷汉德的地下情人,有意无意的对向妤安示威,意图破坏他们夫妻间的情感,妄想可以趁虚而入,取代向妤安的位置。
本想藉由被狗咬伤的事件,取得雷汉德的关心疼惜,然而她的计谋还是被识破了,不但得不到他的怜悯,反而行迹败露,换来失去职务的惨痛结局。
离开医院后,雷汉德和向妤安便驱车前往宜兰。
饼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发票的事你早就查到了,对吧?”
“嗯。”她点点头。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她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我怕。”
“怕什么?证据确凿,你有理站得住脚,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雷汉德纳闷的看着她。
“我怕我拿出了证据,你还是不相信,我怕你心里已经给蓝采薇留下一个特别的位置,我若是揭穿她的谎言,只会加速我们的分离。”
她手里虽然掌握证据,却不代表她就能推翻小三,守住丈夫,捍卫婚姻,因为她见过许多夫妻反而在摊牌后争吵不休而分离,有理的一方不见得能博得丈夫的爱。
闻言,他心弦一震,他一直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原来她的心也和他一样,最大的弱点就是对方。
说到底,他们都在乎着对方、护卫着彼此,掂量自己在对方的心里有多少重量的同时,又害怕失去对方……
倏地,他将方向盘往右一打,脚踩煞车,将车子停在路边。
“你该早点告诉我的,我还以为你一直在跟我呕气是因为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思,没有想到你心里背负着那么多的苦闷。一切都是我不好,因为我早就习惯异性对我的崇拜,所以没有察觉到蓝采薇有什么特别的意图,我也以为她只是单纯的仰慕而已,没想到她私底下居然搞出这么多小动作,还用言语威胁你,造成了你的恐慌和不安……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不需要一个人承受的,你怎么这么傻。”雷汉德松开安全带,伸长手臂,心疼的将她搂入怀里。
“我也不好,因为嫉妒不安跟你冷战,没有重视你的感觉。”向妤安回抱住他,愧疚的道。
“我们对彼此的了解还是不够,这样好了,以后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不要放在心里,可以吗?”
“好,那……可以先把那个丢掉吗?”她指着前方的面纸盒。
“拉拉熊吗?”
“嗯,它的存在会让我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她现在终于确认雷汉德对她情有独钟,他为人正派,对秘书仅止于同事的关照责任而已,根本没有想到秘书对他心存觊觎,倒是她,第一次为情所困,吃尽了苦头,真实体认到什么是爱情了。
“没问题,我立刻处理掉。”雷汉德将面纸盒拿出来,抓着拉拉熊的布套下了车,丢进一旁的行人垃圾筒里,才又回到车内。
两人会心一笑,心里盛满甜蜜,他深情款款的拥吻着老婆,把多天来累积的情意和思念诉诸于她,证明她在他心中是唯一。
接近中午,他们才回到向妤安位于宜兰的老家。
一栋透天老厝,向妤安的弟弟妹妹一见姊姊和姊夫进门,马上高兴的上前迎接。
“姊、姊夫,你们回来了!”
“饿了吧?”向母已经六十多岁了,个子比向妤安还小一个头,母女俩眉眼之间有些神似,脸上堆着慈蔼的笑容。“快来吃饭吧。”
“妈,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情担搁了。”雷汉德向岳母颔首道歉。
“没关系,又没有担搁多久,先来吃饭吧,我们都在等着你们呢!”向母开心的招呼道。
“妈已经祭拜爸了吗?”向妤安问着。
“是啊,等你们吃完饭,再去看看你爸吧。”向母笑道。
案亲的牌位就立在老家后的祠堂,向妤安想先跟父亲打声招呼,便对母亲道:“我还不饿,我要先去跟爸说一声我回来了,你们先吃饭吧。”
雷汉德也跟着道:“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