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会在乎,那还有得救,偏偏卉紫就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才让荆靖变本加厉,但荆靖不是花心的人,她这个做母亲的最清楚。
“唉,小玫,如果你大嫂会在乎就好……”
这时,孙卉紫来到餐厅,礼貌地向婆婆、小泵问早。“妈、小玫,早。”
“大嫂早,要看报纸吗?”荆玫将报纸放在桌上。
照片刊得很大也很清楚,孙卉紫立刻就看到了,荆靖搂着性感的女主播参加慈善晚宴,帅气逼人的模样是所有女人以及镁光灯的焦点,更重要的是,荆大少搂的女人并不是荆少夫人。
孙卉紫默默折起报纸,放到一旁,她拿起水杯,大口大口地喝,和着喉头梗着的酸苦,滋味并不好。
荆母叹了口气,不是没看到媳妇的痛楚。
“荆靖好面子,你就让着点,不是我帮自己的儿子说话,实在是我舍不得你们这么折腾彼此。”
孙卉紫看着婆婆,轻轻扯着笑,眼中有薄薄的水雾:“没事的,妈,您不用担心。”
荆玫跟着敲边鼓,“是啊,妈,你不用担心啦,商场上的男人哪个不偶尔逢场作戏呢?”
身为荆靖最宠爱的妹妹,她不会漠视大哥受苦,唉,真搞不懂大嫂在坚持什么?嫁了一个全世界最深情的男人,她居然还不把握,硬把大哥往外推?
孙卉紫放下水杯,站起身。“妈,办公室还有事,我先出门。”
“星期天还要工作啊?”
“嗯。”
“你早餐一口都没吃……”
孙卉紫摇摇头,离开主屋。
在车上,她接了三通电话,先是郑律师告诉她,他们面对市府应该有百分之九十五的胜率。
第二通电话是孙母,她说在市场买了许多菜,要她晚上和荆靖回家吃饭,妈妈一直有心要帮她弥补两人的恶劣关系,她回答:“不用了,他很忙。”拒绝了一切。
第三通电话来自苏女乃女乃,要她有空去大爱一趟。
现在时间还早,她方向盘一转,选择先到安养院。
车子转向后,不远处跟着的黑色车子也跟着转向,她不喜欢有人如影随形地跟着,但她和荆靖陷入冷战之后,也不知怎么跟他抗议了。
荆家的保全工作在两人形同陌路后依然执行得滴水不漏,他们说这是大少亲自下的指示,他们必须执行。
到了安养院,老人家正坐在大树下聊天,秋末,天气渐凉,太阳显得温柔许多。
“小卉,坐啊!”秦爷爷招呼着。
一旁的老人们都咧着善意的微笑。
“爷爷女乃女乃好,大家身体还好吗?”孙卉紫问安。
苏女乃女乃呵呵笑。“当然好,你忘了我们有个魔鬼护理长,严格控管我们的健检表。”
孙卉紫跟着笑,护理长将老人家照顾得很好,这就是大爱安养院的价值,有善心的护理人员、开朗不自闭的老人家,还有可以聊天乘凉的好环境。
苏女乃女乃拿出一个红色小锦盒。“来,小卉,这是我们大家送给你的结婚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太过出乎意料,孙卉紫急着推辞,毕竟老人们的经济状况都不是很充裕。“不用了,爷爷女乃女乃不需要这么破费……”
苏女乃女乃将锦盒打开,锦盒内是一条精致小巧的黄金手链。现在金价高涨,虽然只是一条不起眼的金手链,却已是老人家能负担的极限,代表他们的心意。
“不破费、不破费,小卉就像我们自己的孙女一样,孙女结婚,哪有不给个小礼物的?我们都希望小卉能够幸福快乐。”
孙卉紫的感动化作盈眶的泪水。“可是……”
苏女乃女乃忙着帮她擦眼泪。“唉呀,不哭不哭,小卉啊,你要开心一点知道吗?我们这些老人将来的命运,或者安养院未来会如何,一切随缘,不要让这些事影响你和荆先生的感情。人啊,是需要陪伴的,我们大家都希望等你将来变成老女乃女乃时,身旁有个伴,也有个荆爷爷牵着你的手,看花、种花、看夕阳,也能在大树下聊天乘凉。”
孙卉紫的眼泪无法停止,感动和这阵子的悲伤盛满整个胸口。
“我和他……”她不知道她和荆靖的婚姻能不能走下去,等她很老很老的时候,是不是有人陪她种花看夕阳?
秦爷爷也是满满的祝福,“相信我,荆先生一定是好人,能帮助老人家的人,心眼绝对不会坏,你们一定要幸福快乐,知道吗?”
苏女乃女乃代表大家将金手链系在她的手腕上,这是老人家最真诚的祝福。
离开安养院后,她返回办公室,荆家手下仍然紧跟着,这让孙卉紫神经紧绷。
停好车后,她走向他们,两个手下正坐在车里啃包子,他们一看到少夫人居然没上楼,而是走了过来,两人都吓了一跳,赶紧下车迎接。
“午餐吃包子?”
其中一个立刻恭敬回答:“这家包子很好吃,今天刚好经过,就买来当午餐。”
‘你们跟着我,那大少呢?”
“大少吩咐我们要跟着您。”
“监视我?”
“少夫人千万别这么说,大少是担心你。”
她不想让自己感动。“我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去保护他比较实际。”
“大少的吩咐,我们只能遵从。”
孙卉紫叹气,知道自己再怎么抗议也无效,他们只听从荆靖的指令。
于是她上楼开始一天的工作,最近的案子因为有郑律师帮忙分担了许多事,其实不用星期天来加班,但她发现办公室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不会胡思乱想,不会有太多想安慰她的人,现在的她只要安静,什么都不去想。
等她和母亲吃完晚饭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避家王妈妈一看到她,立刻迎上前。
王妈妈一脸忧心忡忡。“少夫人,少爷受伤了。”
孙卉紫愣住了,她从来不知道这种极度不安的感觉,可以让人瞬间绷紧神经,忘了呼吸,也忘了心跳,耳边轰轰作响……
她一阵晕眩,王妈妈赶紧扶住摇晃的她,对于她的反应,王妈妈突然间感到很欣慰,这代表少夫人心中还是有大少爷的!
“没事没事,只是小伤,还是由少夫人帮少爷看看吧!”
王妈妈将药箱交给她,孙卉紫抱着药箱疾步走去客房,这一刻,地心慌意乱,所有的想法只剩下确定他是否安好,顾忌和疏远忽然不再重要,她再怎么倔强、挣扎,也敌不过心头涌现的担忧……
客房里还有婆婆和小泵,看到她回来后,两人主动离开,将空间留给夫妻俩。
两人自从冷战后,荆靖就搬到这间客房。
他坐在床沿,果着上身,已沐浴饼,受伤的部位在手臂还有胸膛,都是刀伤,手臂上的伤和他们相遇的那次一样。
她颤抖着,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他第一次受伤时,她可以冷静地帮一个陌生人上药,还可以谈笑风生,但这一次,她却抖着手,不敢看他的伤口,整个人心神不宁,因为荆靖在她心中的位置已经不同,他不再是陌生人,而是可以操控她喜怒哀乐的男人……
她害怕极了,尤其是见到他胸膛淌血的伤口,对方下手根本毫不迟疑,这一刀如果再精准些、再深入些,他是不是就有生命危险?
如果她失去他,她该怎么办?她可以和他冷战,可以和他像陌生人一样地生活,可以忍受冷战的煎熬,但她不能失去他……
“我没事。”他看着她泛白的小脸和颤抖的唇,主动解释。
她点头,抿着唇帮他上药。
这是冷战之后,两人第一次如此接近。
荆靖嗅到熟悉的馨香,这几天的煎熬似乎因此而稍微缓解,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今天袭击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