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没有那个心,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方蓓蓓满脸苦笑。
她不是没暗示过对他有好感,但他却故作不知,这表明他对她无意,所以即使她用尽心机,只怕也没办法得到他的青睐。
闻言,同事们只好拍拍她的肩安慰她。
另一边驱车回到住所的萧萨,搭电梯来到十一楼后,他按了电铃,不久,真真打开大门。
“真真……”他一开口,就被女儿伸手指着嘴巴要他噤声。
“嘘,阿姨在画漫画,不要吵到她。”
他放轻脚步走进屋里,瞥见靠近阳台的一间房间门扉开敞,坐在工作室里的她正埋首工作桌前专心画着画稿。
他的目光落在她侧面的脸庞上,一头及肩的黑发被她绾在脑后,她垂下的睫毛轻掩住那双清澈却义清冷的双眸。
看着此刻的她,他不由得想起高一那年,他走进教室第一次看见她的情景。
那时她坐在窗边,低垂着头看着手上的书,沉静的面容透着一抹清冷,仿佛孤立于高山之巅的幽兰,他的心在那一瞬间为她怦然心动。
十多年前那一幕与今日的情景重叠在一起,让他不禁看得入神,恍恍惚惚陷入当年为她悸动的回忆里,直到真真拉了拉他的手小声叫他。
“把拔……”
“怎么了?”他这才回神瞅着女儿。
“把拔,阿姨煮了玉米浓汤,你要不要喝?”真真小声问道。
“好。”他点点头,刚好有点饿。
她立刻走进厨房替他端来一碗汤。
“真真这么棒,会帮把拔盛汤了。”他接过汤碗,称赞了女儿一句。
她绽开一抹甜笑,“是阿姨教我怎么盛汤的。”
模着女儿可爱的小脸蛋,萧萨觉得很欣慰,自从前几天他托赵芙照顾真真后,她脸上的笑容变多了,吃完饭还会帮忙收拾,感觉懂事不少。
看得出来赵芙对教导小孩很有一套。
他的眼神忍不住又瞥向坐在工作桌前的赵芙,脸上的神情是少见的温柔。
她是他少年时遥不可及的梦,事隔十年,他们竟然就住在对门,现在他还坐在她家的客厅喝着她亲手煮的汤,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十年前她连告白的机会都不给他,十年后她有没有可能改变心意?
如果现在再追求她,有没有可能……
惊觉到脑海竟然掠过这种想法,他赶紧打住。
他不禁自嘲,她对他的态度就跟十年前差不多,要不是看在真真的面子上,也许她不会让他踏进她家一步。
能喝到她亲手煮的汤也是托真真的福。
收回眷恋的眼神,他揉揉眉心,要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喝完汤,他将从公司带回来的儿样小吃放在她客厅里,留了字条后,静静带着女儿回家。
深夜十二点多,萧萨站在阳台上抽烟。
自从再遇见赵芙,他发现自己似乎开始有失眠的倾向,每晚躺在床上,总是免不了会想起她,这种情况让他觉得烦躁。
仿佛当年那种暗恋她的心情又回来了。
吸了一口烟,再徐徐吐出白色烟雾,他的眸光不由自主投向隔壁阳台,突然,隔壁相邻的阳台探出一张脸,接着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
“把烟熄掉。”
“我……”萧萨愣了下才反驳,“我是在我家抽烟又不是在你家,凭什么叫我熄掉?”
如果是十年前她这么说,他一定二话不说马上熄掉,但他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暗恋她的萧萨了。
“烟昧飘到我家阳台,很臭。”她秀眉微蹙,语气透着一丝厌恶。
棒了两秒,他默默将手上那支才刚抽没几口的烟,按进盆栽的土里弄熄了,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他若无其事的问。
“刚赶完漫画稿,还不想睡,”深夜寒冽的冷风拂上了脸,她微微瑟缩了下。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画漫画的?”萧萨好奇的问。
他在她家客厅看过一本她画的漫画,画风奇幻诡丽,里面充满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他后来上网查了下,才知道她画的漫画很畅销,是个颇有名气的漫画家。
“七年前。”她在读大学时就开始画了,只是那时候都画些短篇漫画,直到五年前才开始画长篇。
但让她真正成名的是在两年前以古书《山海经》为背景画的第一本神怪漫画,这部同样叫《山海经》的漫画一出版后,就受到众多读者喜爱,这两年成了出版礼最受欢迎的畅销漫画,甚至红到大陆、香港、韩国和日本。
甚至已有一家游戏公司准各将这部漫画改编成网路游戏,目前已在制作中。
“你为什么要把笔名取成阿福?”萧萨接着再问,这听起来就像宠物的名字。
这次等了很久没见她开口,就在他以为她不想回答时,她才慢吞吞出声,“我懒得想笔名,干脆用我名字的谐音。”
她叫赵芙,所以索性用阿福当笔名,得知这个理由,他忍不住笑出声。
“你的画风那么细腻,竟然会赖得想笔名。”
“真真今天在幼稚园,老师要小朋友们画一幅妈女乃的画像,她没有见过妈妈不知道该怎么画,所以就没有画。”她瞟了他一眼后,淡淡开口。
她今天去幼稚园接真真时,里面的老师特别告诉她这件事,希望她转告真真的爸爸,让真真多了解一些她母亲的事,免得孩子对自己的母亲一无所知。
突然听她提及真真的母亲,萧萨有些沉默。
“就算她妈妈不在了,你也该让她看看妈妈的照片,让她知道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模样。”她无意打探他的隐私,但为了真真好,她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因此再出声。
“我没有她妈妈的照片,所以没办法让她看。”萧萨露出一抹苦笑,语气有些低沉。
“你怎么会没有她妈妈的照片?”赵芙有些诧异,难道他们连结婚照都没有拍吗?
“我们没结婚,当初她生下真真没几个月,把孩子丢给我人就走了,以前交往时拍的照片都在她那边,这几年来,她没跟我连络过,她现在人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提起女儿的母亲,他的语气很平静。
当初真真的到来不在他们两人的计划中,他和前女友交往时,一直都有做避孕措施,谁知道那么不可靠,竟然还是中奖了。
由于前女友经期一直都不太稳定,有时候会隔两、三个月才来,所以也迟迟没有发觉自己怀孕,直到胎儿已经四个多月大才发觉,但这时候胎儿已太大,堕胎会有危险,只好硬着头皮把孩子生下来。
那时他还没创业,父母早逝、家无恒产,只是个穷小子,为了孩子的养育问题两人常常争吵,三个多月后,她留下一封分手信,人就离开了,几年来毫无音讯,对女儿不闻不问。
不过他从以前的同学那里听说,她在离开他不久后,就嫁给一个香港商人。
赵芙曾听真真说过她没有妈妈,她一直以为是她妈妈过世了,没想到原来事情是这样。
听完他说的话,她不知道该对他聊表同情,还是该安慰他几句。
想不出适当的话,最后她什么都没表示,
“你呢,怎么都没看过你男朋友?”萧萨其实是拐弯抹角想打听她有没有交往的对象。
“我没有男朋友。”她清冷的嗓音淡淡开口。
听见她亲口说出没有男朋友,他嘴角微微勾起,心情无端的好起来,揶揄道:“是你眼光高太挑剔,还是因为个性难搞交不到男朋友?”
“我曾经交过两个男朋友。”她横他一眼。
闻言,他嘴角的笑容有些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