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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私房美人(下) 第26页

作者:千寻

青竹咬牙,就算再害怕也得替主子受下,若她还护不了姑娘的话,就推这个皮粗肉厚的档着。

想到这里,她两手圈得姜成更紧了,脸贴上他宽宽的后背,对着他的背,低声说一句:对不住。

怕行踪曝露,没有人骑马,他们施展轻功,尾随在姜成和青竹身后。

想起谨容的病,简煜丰的心一阵强烈痉挛,像是千百利爪在里头狼狠挠着,撕拉着,无法遏制的战栗在经脉间奔窜。

她还好吗?他还来得及吗?她能不能等等他,再等一等?

他摇紧拳头,青筋在额间贲张,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姜成在一个宅院前头勒紧缰绳下马,他才将青竹抱下马,倏地就让几个飞身靠近的黑衣人制住,他的武功不比他们差,只是输在猝不及防,他们死命地把姜成压在地上,任由他咆哮喊叫。

简煜丰不看他半眼,双足轻点,跃过高墙。

像是有条线牵系他的心似的,他根本不必辨别方向就直觉奔往有她的地方,双手推开门,他看见谨容正痛得满地打滚,

像是接了一记闷拳似的,他一跃上前紧紧将她抱在胸口。

明知道这话对她的疼痛没有意义,他还是忍不住说:“别怕,我来了。”

谨容虚弱地抬头望他一眼,是痛得头昏,以至于看错人?她努力张大双眼,但汗水湿透头发,一束束像蛇似的贴在脸上,模糊她的视线,她看了又看,怎么看都是那张严肃的脸。

“不怕,我来了。”他又说同样的话,好像他多说几次,她就真的不会害怕。

“是你?简煜丰?”她迟疑地碰碰他的脸。

“对,是我,简煜丰。”他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

她缓缓吸吐几口气,分明心底感动,可下一刻她却发狂似的举拳拚命往他身上敲打。

“你这个坏人,我痛死了,都是你害的,啊一什么七线蛊嘛,什么天羽蕨嘛,凭什么啊,啊~凭什么你们家的郡主娘娘不能痛,我痛得半死就没关系,凭什么我的血要拿去救人,凭什么我就要倒霉,啊——”

新的一轮疼痛发作,她每抽痛一下就大叫一声,疯狂的放声大哭,疯狂的捶打简煜丰,疯狂地在他身上拚命翻滚,她不管不顾了,再也,不管,不顾!

青竹进门着见的就是这一幕,她受到的惊吓不浅,死命盯住那个泼辣女子,她……

是那个温和的谨容姑娘?

她睦大双眼,目不转睛,这才晓得王爷的医术真是了得,原来王爷日日施针,想抑制住的就是这种程度的疼痛?鸡皮疙瘩冒过一层又一层,她不在地狱里,却觉得全身发冷。“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的错。”简煜丰眼底的愤怒瞬间凝结成心疼,两颗晶莹泪水悄悄下坠。

“你的错,你的错,你该死的大错特错。”她痛极了,举手就要抓花自己的脸颊。

简煜丰心头一惊,飞快点住谨容的穴道,下一瞬,谨容昏睡过去,但即便昏睡,那股疼痛依旧让她壁紧了双眉。

简煜丰飞快在她身上施针,一面亲吻她的脸一面低声安慰,“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会在这里,一直在……”

不管谨容有否听见,他不断在她耳边叨絮着,直到她扭曲的五官趋于平缓,直到她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他才抱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他们的家。

接下来,医林圣手鲁棣和简煜丰卯足全力,企图把谨容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洗的、吃的,喝的,抱的,什么药都尝试过,身子心理受到无数折腾,好几次她几乎熬不下去了,是简煜丰一遍遍在她耳边说:为了我,再坚持一下。

他心疼她受的苦,一下朝便抱着她,不管她醒着昏迷着,都不停地在她耳边说话。他说他们的初识,说他怎么会喜欢上她,说他于情爱看得淡,以为这辈子将要这样子过,没想到一个不服气,再加上一点骄傲,他不相信皇上说的,不信济民堂的平胄散效果会比他开的药还好,于是存了比较之心,于是他遇上她,于是遇上改变自己一生世的女子。

他对她言爱,他说自己从来没爱过张钰荷,从小到大,只拿她当妹妹看待。

他说有父母亲的前车之鉴,他坚持除非遇见真心喜爱的女人,否则绝不轻易成亲。但他是裕亲王爷,婚事不能掌控在自己手里,多少皇亲贵戚想攀上他这门亲,多少势力想拉拢他靠近,因此当有人误会他喜欢张钰荷时,他便将错就错,不但不予否认,还对她加倍宠溺,坐实这项谣传。

因此礼亲王府三心二意,晋远侯府加倍小心,其他的勋贵不想得罪礼亲王,只好放过他这条大鱼,而许莘为求得张钰荷为妻,就得收拾他的风流习性,一心一意对张钰荷好。

至子皇帝,他有心结,知道想求却求不得的心痛,同为天涯沦落人,怎能不体贴简煜丰的“心痛”?因此,他不作主简煜丰的婚事。

这是多全其美的事,却没想到会造成谨容的误解,让他们差点阴阳两隔。

谨容在病中,简煜丰说过很多话,以前谨容总觉得他脾气太硬,心底有事只会深埋不会露土,没想到他将所有心事悉数对她说尽,为她,他努力改变自己。

这样的简煜丰怎能不教人心动?

所以她不但为他坚持一下,还坚持很多下,她为他过关斩将,闯过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关头。

简煜丰还告诉她,因为她,他开始相信命运;因为她,他求起神佛;因为她,他发誓尊重每一个生命,并试着体会患者的痛苦。

慢慢地,谨容的身子痊愈,她清醒的时辰一天比一天多,听进耳里的情话也一天比一天多。

虽然鲁棣仍然天天对简煜丰开骂,骂他才学那么一点三脚猫功夫,居然以为自己能治得了七线蛊,虽然鲁棣口口声声说他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把握就在别人的身上动手,虽然每回鲁棣训人的时候,满屋子的丫头下人都不知道该把头往哪里埋比较洽当。

但是,简煜丰那个三脚猫功夫,却阴错阳差地把谨容的阴寒体质给治好了。

七线蛊本就是至阳至烈的毒物,因此每次疗毒后,阳与阴在体内相对冲,搞得谨容不得不吐血一回,相形之下,天羽蕨的根就缓和得多,它虽有同等烈性,却因为要抵抗七线蛊的毒保护植株,因此发展出抑制毒素的外皮。

所以之前简烃半把天羽蕨的根挖出来天天给谨容熬药喝,在治好谨容的阴寒体质同时,也抑制住了七线蛊的毒,只是人究竟不是植物,那毒只能抑制却不能排出,因此加重了谨容的痛苦,简煜丰只好更努力为她施针免除苦痛,可一旦发作起来,谨容就惨了。

她痛得打滚时,有许多人亲眼目睹,简煜丰深信只要自己再晚片刻进门,她痛到失去理智,绝对会动手伤害自己。

谨容很惨,差点儿就见不到隔天的太阳,简煜丰更惨,差点儿被鲁棣打骂到见不到当晚的月亮。

看着这对惨到不行的主子,青竹经常求老天爷让这种害人的毒虫子全被鸟吃光了才好。

不管怎样,鲁棣终算倾尽毕生功力,将谨容身上的七线蛊毒给治好了,在他宣布谨容身子完全康复那天,青竹一个激动,跑到门前双手合掌跪在地上谢天。

她说:“好人有好报,姑娘做那么多好事总算有了好报应,说到底,举头三尺有神明……”她话没说完呢,谨容和简煜丰届然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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