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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牵情路 第37页

作者:兰婷

朗诤双目一亮,“我师父就是人称天山老仙的丁翼,他隐居天山数十年,精通医术,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媛萱怔了怔,喃喃道:“你师父居然是天山老仙丁翼,这可真巧……我师父宋青曾对我说,他有个同门师兄弟,两人争着做师兄互不相让,一人重武,一人重医,你师父重武、弃世,我师父重医、入世,我虽想到天山老仙,但一来不知他是否尚在人世,二来也不知能不能找着他,三来他也不见得知道如何解神农叹的毒,没想到……唉!路途遥远,我不知能否撑到天山……”

“我们这就走,这里的事就麻烦石兄了。”

“你放心,一定要带萱儿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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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诤带着媛萱日夜兼程赶路,每当神农叹的毒发作时,媛萱便要忍受月复中剧烈的疼痛,她想尽办法用金针延续生命,强忍着痛苦,越到后来,剧痛的次数越频繁,发作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终于到了天山。

朗诤在丁翼隐居处激动地喊着:“师父——”

丁翼出现在门口,冷然喝道:“亏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我还以为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朗诤一怔,心中大感不妙,见怀中的媛萱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心中一急,便跪下道:“师父,若徒儿有做错何事,师父尽避责罚。可是请师父赶紧救救她,她中了神农叹已半个多月了,再不救她,恐怕……求师父救救她。”

丁翼一听甚感吃惊,二、三十年前他探得神农叹为何人所有后,便将它盗了来,那沈家以此毒药为非作歹,没了神农叹之后气焰也小了。他知道还有一小瓶的毒药留在沈家,其余的都让他带回研制解药。他只是想挑战制毒者罢了,从没想到过救人,数月前制出一些解药,还不知有没有效果,不过这女子居然能撑这么久还没死,真是不容易。

“那不正好?她是段雷霆的女儿,早该死了。别以为我人在天山,就什么事也不知道,你要娶她,我本也不想管,可是你想想这么做对得起死去的亲人吗?我说过不杀人,可没说过要救人,哼!”他转身走进屋内,关上门,不再理他们。

朗诤看着她,不自觉地流下泪来,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流泪。

媛萱心中一酸,抬起头抚着他憔悴的脸庞,轻声说道:“你别难过,生死有命,萱儿早该死了,能再见到你,知道你不再仇恨,我就心满意足了,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

“你不能死!”朗诤喊道,“师父——求求你救她,诤儿一生都活在仇恨之中,如今终于舍弃仇恨,我才真正觉得快乐,我不能让她死,她是我最爱的人,系着我的幸福和快乐。师父,你一向疼诤儿,我求你救救她!”

“你不但忘了陆家十五口的血仇,竟还爱上她,你怎么对得起那十五条亡魂?”丁翼冷硬的声音由屋内传出。

“报复是为了什么?又能弥补什么?它只会使别人和自己痛苦罢了,过去的错误永远都无法获得补偿,人只能遗忘,也终究得遗忘啊!师父——”

丁翼并未答腔,媛萱看着苦苦相求的朗诤心中很难过,“朗诤,算了,别求他了。萱儿多想用一切换得我们一家三口相聚几天,若我早知会这么早死,当初就不会离开你了……朗诤,萱儿撑不下去了,无法再见辰儿一面是我的遗憾,你答应我,好好教养他成人,教他爱,不要教他恨……”

看着她渐渐合上双眼,朗诤惊恐地叫喊:“萱儿!别死!我们好不容易才相聚,你答应过辰儿要回去的,你不能食言!”他拍着她的脸颊。

媛萱虚弱地睁开眼,“对不起!朗诤。我师父说得对……天山老怪铁石心肠……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死活……”她硬撑着说完这些话,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萱儿——”朗诤哭喊出来

丁翼拉开门,“她是宋青的徒儿?”

朗诤对他的话听而不闻,紧搂着怀中的媛萱,脸上布满伤心的泪水。

丁翼瞧他这模样,心中一叹,想不到朗诤对她竟用情至深,唉!罢了,这把年纪了还计较什么?解药是现成的,这不正是缘分吗?“抱她进来吧,再迟就真的没救了!”

朗诤闻言,浑身一震,赶紧抱着媛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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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萱幽幽转醒,一睁开眼睛便见到朗诤那由焦急转成欣喜若狂的脸,她情不自禁地抚着他憔悴苍白的脸,喃喃的说:“这究竟是梦还是真的?我死了吗?”

朗诤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跪在床边,“是真的,师父救了你,谢天谢地……”朗诤声音哽咽,心中充满失而复得的庆幸。

交缠的眼眸中,彼此都蓄着欣喜的泪,他们紧紧的相拥着。

丁翼看着他们,心中竟有些感动,他向来不屑于男女情爱,觉得那是愚昧之人所追求的,可是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丁翼咳了两声,“我问你,你可是宋青的徒儿?如今他人呢?”他这话之前也问过朗诤,可是朗诤在她醒前,只是怔怔地望着她,对他的问话恍若未闻。

媛萱一笑,“萱儿正是师父他老人家唯一的徒儿,多谢师叔救萱儿一命,可是师父在数年前便已仙逝了。”

“死了?!”丁翼一震,“我还以为他终于想通要隐居,没想到竟是死了。唉!我竟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哼!我早跟他说为那一堆愚蠢的武林人士奔波医病谤本不值得,他却怎么也不听,现在劳累得令自己如此早死,又有什么好处了?”

“师父他认为学医若不救人,学来又有何意义?他过世时对我说,他一生救了许多人的性命,自己虽要死了,但是那些人继续活着,就等于他活着一般。”

丁翼冷哼道:“还是这么说!他总以为把他救活的人命加一加就等于他自己的命,可是他救活的那些人又去杀人,是不是还得扣回来?救一个人,那人却去杀更多的人,救那些人有何用?”

“这……”媛萱听得一怔,一时间无话反驳。

丁翼又说:“世人大都无情,救了他不懂得感恩也就算了,有许多人甚至恩将仇报,救了又有什么意思?”

媛萱想了想,“师叔说得也有道理,但救人是一种快乐,怎能说它毫无意义?”

“容我插句话,”朗诤忽然出声道,“你们所说的两种观点,我觉得都没有错,可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看,一个无法付出的人是否显示了自己在某部分的缺乏呢?”

两人听得一怔,媛萱随即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她为他的话感到骄傲。

丁翼沉思了片刻,最后叹息道:“说得是,我怎么从未想过这一点?一个有能力的人又何必在意自己付出多少、回收多少?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竟始终未能看透,倒是诤儿了解,当真不容易。从小我便瞧出你有慧根,但囿于仇恨始终不能有更高的领悟,如今摆月兑仇恨,反倒成长了不少。而我活了大半辈子,一生厌弃世俗礼法,原来才是最受世俗支配的人……”

媛萱笑道:“师叔一生的成就是不可抹灭的,又何需如此感叹呢?”

丁翼瞪了她一眼,“你倒是宋青教的好徒儿,我告诉你,若你想嫁诤兄就不许你叫我师叔,跟着叫师父!”

媛萱闻言大喜,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自己,赶紧叫道:“师父!”声音之急切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令丁翼忍不住笑了,这女娃儿很不错,难怪诤儿会对她用情如此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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