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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掉孟婆汤 第30页

作者:靳絜

他陪阿苗送走院童和义工之后,他把农场上的烂摊子丢下,让她独自去收拾。

累个半死的阿苗,心情依然激功。脑海中一直浮动着傅强适才在农场上的模祥——他谁也不理,迳喝着酒,时而用小刀切着自己面前的羊肉。那是他的语言,经过二十二年神秘的岁月,他已习惯用动作说话——那是多么令她难忘的神情。

她以近乎虔诚的心清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带着惶恐又期待的心情,捧着自己为傅强买回的睡衣,正要出房门去找他时,她想起自己还该戴上他送的玻璃心项链。

回身在枕头下一模,她模到的是另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她撞开傅强的房门,高举手中的项链问他。

他神用气足地瞄她一眼,目光停在那条项链上,悠然道着:“那是阿公在生前就托我保管的东西,它是你的。原谅我到今天才将它还给你。不管我是不是对得起阿公,我都不该再留着它。”

“我的玻璃心呢?”不理他的活,她急急上前又是一问。

“那是我的心。而我,决定收回它。”

“你已经将它送给我,它就是我的!快把它还给我,!”

“玻璃做的破玩意儿,有那么值得你小题大作吗?我已丢了它!”

“你——你把它丢了?丢哪去了”

“池塘里。”

她气得说不出活来,上前对着他的胸膛就是一阵捶打,不知他疼不疼,她自己却先疼得掉眼汨。

“打吧,我是上辈子欠了你,所以才会娶到你这种任性妄为、不知好歹的老婆。”

“你说对了!你是上辈子欠了我,我就任性妄为,看你能把我怎么祥!”

他不再言语,冷漠的眼神使她捶打的动作变得疲软无力,她哭着跑出房门。

“你们一大早放看正事不做,全都泡在池塘里干嘛?”

一夜没睡好的傅强,发现农场上所有工人全浸在池塘里,像要捞宝贝似地埋头苦干,不由吼着声问。

“阿苗叫我们来找一小破璃做的心啦,她说如果找不到,就要把我们都辞掉!”工人之一急答他一句,授着便重新埋首。

他一时气结,好片刻之后才又发出怒吼:“统统给我上来!

谁想继续泡在水里,我就先辞掉谁!““阿强,阿苗说这里是她在当家,你这样教我要要听谁的才好?时机很坏,工作不好找,你不要为难我们啦。”

他立刻掉头,欲直接回屋斥责阿苗,半路上就遇见迎面而来、步伐如风的她。

“想去池塘边当指择官吗?”

“你管我!”

她被一把扛上肩,他就近把她背进储藏室,丢在干草堆上。

“你……你想干嘛?!”她本能地往角落缩。

“干嘛?”他虎视耽耽地朝她逼近,阳光透过木板的缝隙,照着他的怒颜,她看见他的眼瞳呈现一种猛禽的粟色,“我想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搞清楚,这里是谁在当家!”

他的手指梳过她粗重的辫子,将之解开,让她的发洒落在他手上、胳臂上,像一幕厚厚的窗帘。

她紧绷着身上每一寸皮肢,不能言悟,怔怔地望看他。“他们不可能找到你要的京西。”他放开她,从裤袋里模出玻璃心,在她面前晃动着,“它在这里。”

“给我。”

她没抢着,接着便看见他将心往地上狠狠一摔,那颗心就这么碎在她眼前。

急忙伸手去捡,碎片刺伤了她的手,她的两只手腕被他紧紧扼住。

“看见了吗?心碎了,我的心由我自己作主,我要它碎,它便不能不碎,这是你管不了的。”

她的饮泣在瞬间转为嚎啕大哭,边哭边喊道:“你怎么敢再次偷我的心?我已遗失过一次,那种悔恨、遗憾的感觉才回到我身上没多久,你就又偷一次,还把它摔碎了,你想看我心痛至死吗?”

“你——”他不能言悟,一阵模糊的感觉笼罩心头。“你为遗失了我的心而心痛?”

“痛!痛死了!”

宾滚泪珠像硫酸一样灼痛了他,他能体会存在另一小时空里,这些泪意味着什么。

他拉住她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我的心在这里,你要吗?”

“我当然要!你把它挖出来还我!”

“挖出来我就死了,你想要我死吗?”

“不准你死!你敢再死一次,我就跟你没完!”

生气的眼神、不甘的言悟,充份显示了她对他的爰。意识到这一点,使他心中狂喜,使他胸中同时翻腾着绵绵旧情和全新的爱。

“你已经跟我没完了,我怎敢再死一次。”他的眼神里又见对她的爱宠,语气却是揶揄的,“我的心一直都为你跳功,等不到我最疼爱的宝贝,我是不全死心的。”

她仍只是哭泣。无法忍受她混着痛苦和喜悦的呜咽,他以手将她的头向后仰,很快就将唇覆上她的,不断吻着,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也能分享她的喜悦。

除了安慰,他本无其它念头。然而她却似已融在他怀里,手不停在他胸前抓着,他于是不得不吞下她刚开始的娇喘。

长期隐藏的饥渴攫住他的五脏六腑,他更深地吻她。她已伸手解开他的皮带。此刻窜流在他们体内的这种原始是如此强烈,他们都想透过触觉、视觉和味觉,去证突生命的存在。

“阿苗,告诉我,这是你想要的。”

“你的承偌早就该过期了。昨晚我就想去找你了。要不是你偷走我的心,我——”

“心已回我身,要我的心就得要我的人。”

他再不允许她表现出一副迫于无奈的模样,非逼她亲口承认不可。

“说,这是你想要的。”

眼眸相凝,良久,她再度热泪滚滚。

对他而言,她的每一滴眼泪都足以酿酒,他轻轻品尝,深深陶醉。

“这是我想要的。我终于明白,很久很久以前,这就是我想要的。”

“很久很久以前?多久?”

“你知道的。”

他们吻出很久很久以前那份凄婉缠绵的感觉。

阿苗正在屋前晒棉被。天凉了,她得先准备睡觉时的御寒用品。

直升机的声响靠近又远离,她望看天空若有所思。她知道那是架军用直升机近来偶尔会飞过农场上空,一定是演刁。

“有什么可晒的,你每晚早点上床,先替我捂热被窝就好了。”

暗强刚才也看见直升机了。像是和阿苗有着默契,谁也不提有关直升机的故事,他只关心两人相处的每分每秒。他走到她身后,难掩愉悦地搂了下贤妻。

“无赖!”

“这个无赖不巧是你老公,你不能告他。”

“贫嘴!”

他笑笑,“等一下我要上镇里去补点货,要我替你带点什么回来?”

“起司蛋糕跟巧克力,还有瑞士糖。”

他又笑个得意,“你怀的一定是双胞胎,很可能还是龙凤胎。”

“想得美!你就那么有把握自己能一举两得吗?”

“老一辈的人常说“酸儿辣女甜双伴”,你一怀孕就开始贪吃甜食,应该是双胞胎错不了。”

老一辈?她笑笑,想必她指的是妈妈说过的话,因为她也听过。

“我倒希望一次不止生两个。”她说。

“那就三个吧,两个打架,另一个当裁判。”

“说得好。孩子要是遗传爸爸多一点,保证还不会走路就先会打架了。”

兄弟阋墙,小妹当裁判的模糊过往,同时掠过他们记忆之海,稍纵即逝。

她转身进屋,到了厨房便要穿围裙,虽然只是腰粗了点,可她双手负在背后系结的动作已有些笨拙。

罢跟进的傅强立刻代劳,系了结之后,他顺势就把她揽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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