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
“是不是?”阿紫难得发火严厉的问。
花无缺认识阿紫至今,见到的都是她的笑颜,不曾见过她生气的模样,她这一发火,他倒真不知该怎么办。
阿紫从花无缺的表情得到答案。“我要赶回山庄。”
他大步一跨,挡在她面前。“阿紫,让他们兄弟俩自行解决。”
“他们会反目成仇是因为我,而且,伯昂的个性你是知道的,我怕他会对大少爷不利。”她记得当初贺伯昂在树屋怒火冲天打贺伯嵩的情景。
花无缺十分懊恼。他一向不懂得留人,该怎么说服阿紫呢?
她不理会他,小跑步的往外跑。
花无缺叹了口气,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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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狈子遵照贺伯昂的吩咐,到客栈去请贺伯嵩夫妇进府,他表面上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实际上是要让他们失去戒心,贺伯昂要演出一场就让他们看。
才刚领着贺伯嵩夫妇进山庄,一名丫环匆忙冲到小狈子面前。
“小……小……”她气喘吁吁,一句话也说不完全。
“有什么事慢慢说,这么急做什么。”
丫环摇了摇头。“不好了,老爷和夫人吵起来了。”
小狈子一听,大惊失色,也不理会贺伯嵩夫妇,丢下他们径自往主子厢房跑。
贺伯嵩和王蝶儿也大吃一惊,随着小狈子追上去。
他们三人未到厢房就听到贺伯昂的咆哮声,不禁停下了脚步。
“他一来你就恢复记忆,是不是你忘不了他?你想跟他回贺府对不对?枉费我对你这么好,最后你的心还是向着他?”
房内传来贺伯昂怒声质问以及阿紫抽抽噎噎的哭泣声音,贺伯嵩正考虑要不要进去。
“你说话啊,光哭有什么用!”
阿紫还是哭,一语不发。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看我们干脆同归于尽好了,在地府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够在一起,再也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
房外三人听得战战兢兢,尤其是小狈子双脚更是止不住发抖,说起话来声音虚弱且沙哑。
“老爷,不要呀。”
房内的人根本就听不到小狈子如蚊子般的声响,此刻又响起贺伯昂悲愤的声音。
“阿紫,你忍耐一下,待会儿就不会痛了。”话落,传来阿紫咿咿呀呀的叫声,似乎是被勒住了脖子。
房外三人再度怔住,贺伯嵩惊恐万分,想也不想的冲进房内。
‘伯昂,不要,我没碰过阿紫——”话语戛然停止,厢房内是站着的是贺伯昂没错,可是女人并不是阿紫。
“你再说一次!”贺伯昂眼中迸出杀意瞪着贺伯嵩,原来真的是场阴谋。
贺伯嵩垂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王蝶儿和小狈子此时也冲进房,当她见到房内的女人不是阿紫时,呆愣得说不出话来。
贺伯昂一步一步走向贺伯嵩。“我问你,你既说你没碰过阿紫,那她流掉孩于是……”他语气颤动,无法再问下去,他无法接受他会是扼杀自己孩子的父亲。
事到如今,想再一手遮天也无法了,贺伯嵩鼓起勇气,抬起头来面对盛怒的弟弟,平平静静,一字一字的道:“那孩子是你的。”
“该死,我杀了你!”
贺伯昂杀意尽起,冲至贺伯嵩面前,一掌就要击下,说时迟那时快,王蝶儿飞身挡在丈夫面前,当她以为贺伯昂会一掌击毙他们,意外的看到贺伯昂手停在半空中。
“让开!”贺伯昂暴喝。
“不让,因为这事我也有一份。”看见贺伯昂睁大眼,王蝶儿缓缓的说:“你知道的,在洛阳我见了你后,我就喜欢上你,所以才会千里迢迢到扬州找你,可我到了贺府才发现你喜欢的人是阿紫,我嫉妒,恰好又得知伯嵩也喜欢阿紫,我便提议和他联手拆散你们,后来,我见你们感情愈来愈好,遂要伯嵩先下手为强,可我们没料到你和阿紫……孩子流掉这事,我们也很愧疚。”
贺伯昂气得全身发抖,“你为什么如此狠毒?阿紫还曾救过你的命!”
“所以我才更愧疚,因为当时我是想推阿紫下湖,事后我也很后悔,可我控制不了我的嫉妒,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话吐出,她没有害怕,反而轻松好多,这事压在她心里面太痛苦了。
听完王蝶儿的话后,贺伯昂发现自己更无法原谅他们,他再次扬起掌,正要劈下——
“不要。”门口响起阿紫气喘吁吁的声音,后头跟着满脸无奈的花无缺。
“阿紫。”贺伯昂叫道。
阿紫走到丈夫面前哀求,“伯昂,不要一错再错了。”
贺伯昂狠狠瞪着贺伯嵩夫妇,一语不发。
阿紫抬起手正要拉下他的手,突地下月复传来阵阵疼痛,她痛呼出声。“伯昂!”
“阿紫!”贺伯昂松了手,抱着一脸疼痛的阿紫,紧张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当初会要阿紫到百花庄,就是怕他和贺伯嵩对峙时会有激烈争斗,她有孕在身不能待在山庄。
“糟了,阿紫会不会要生了?”金四娘皱眉紧张道。
“不可能,她才七个多月而已。”
“可她流了那么多血,看起来就好像是要生的样子。”
“阿紫。”贺伯昂紧张的抱住她,一时间也慌了心智。
金四娘抬头狠狠瞪着花无缺,怒喊:“花无缺!你这死人木头,你还不快去请产婆,要你顾着阿紫也顾不好!”
花无缺喔了一声立刻冲出去。
贺伯昂也当机立断的吩咐道:“小狈子,你也去,顺道请大夫过来。”他横抱起阿紫奔向床铺。
小狈子领命的冲出房,金四娘则陪在阿紫身旁,贺伯嵩夫妇也不知该怎么办,一时间,厢房内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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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伯昂拿着手巾,温柔的为阿紫拭去额上汗珠,她苍白的容颜令他的心阵阵抽痛,幸好母子平安。
阿紫缓缓睁开眼,见丈夫在她身旁,她露出淡淡笑容。
贺伯昂回以一笑的将她扶坐起。“是男女圭女圭。”
“孩子呢?”她环顾四周就只有他们俩。
“让四娘抱着,你不用担心。”
“伯昂。”她拉起丈夫大手。“原谅大哥,好吗?”
贺伯昂脸色顿沉。要他如何原谅?他竟成杀了自己孩子的爹亲!
阿紫知他心思,柔和了口气。“这事不能完全怪大哥,我们俩也有错,而我错得更多。”
贺伯昂不忍阿紫自责,但他也无法原谅他们,更气自己当初没看清楚这是件阴谋。
“伯昂,得饶人处且饶人。”
“阿紫,你要我怎么原谅他们?我竟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他暴怒低吼,未了,发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他压下火气,低语道:“对不起。”
阿紫摇摇头,“当初都怪我对自己没信心,总觉得我配不上你,当你新娘是件奢望的事,因此我关闭自己的心门,拒绝去思考我们之间感情,连带也害了大哥,要是我们之间名分确定的话,大哥也不会对我付出情感,以致铸成大错。”
贺伯昂轻叹口气,将她拥进怀中。她这不让他为难吗?
“伯昂,算我求你,你就原谅他们,就当作是我还了你们贺家多年的养育之恩,好不好?”
贺伯昂低下头,望着阿紫请求的双眸,心不禁软了,他无奈的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阿紫淡淡一笑,头轻轻靠在贺伯昂的肩膀,她能为贺府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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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上,贺伯嵩夫妇、花无缺、小狈子各站在一旁,金四娘则抱着孩子哄。
金四娘整颗心放了下来。幸好,孩子平安生下来,阿紫也没事,不然的话,伯昂很有可能会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