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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到长毛罗密欧 第35页

作者:丹妮

“别把你儿子塑造成悲剧英雄,植物人是不会有感觉的,真正痛苦的是活下来的人。他拿根绳子往脖子一套就什么都解决了,我却日日夜夜被他那一枪折磨,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纪晴浑身是血的躺在我怀里,血染红了她的白纱礼服,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我的痛苦又有谁在乎过?”哼!要比凄惨谁不会,他没了儿子他也一样没了老婆啊!他难过他就不难过吗?纪晴的死他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痛心、都惋惜呀!只是他不想把他的脆弱表现在脸上罢了,公子也是人,同样有心的,心碎了谁来可怜他?

“既然你这么痛苦,那我就好心帮你一次吧!”说完赵震东诡异一笑,令人毛骨悚然。

接下来的事是发生在一瞬间的,赵震东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他举高手,然后一声如同鞭炮的爆炸声伴随着一股掺杂火药味的窒人热气灼射而出。

“小心!”齐雪儿反应动作来得很快,几乎是赵震东举枪的同时,她想也不想就直扑马克翔身上,死命地抱紧他。

马克翔的双眼睁得老大,无法置信相同的事竟又重新上演一次!他的恶梦成真了,一如他每晚每晚重复的梦境,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那颗子弹犹如电影慢格般朝他直飞而来,耳边回荡着那句“小心”,一张女性惊恐的脸庞迅速闪过他的脑海。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倒在地上的会是他衷心所爱的女子,鲜血会自她身上源源不断直泄而出,而他将会痛不欲生,他会再度背起行囊开始另一段为期十年的自我放逐。

“不对。”他在心中喃喃自语,他可以再流浪十年,但是十年后当他回来时肯定不会再有第二个齐雪儿一脚将他踢下床了,再也不会有了,这世界上就只有一个齐雪儿,失去了这一个再没有下一个了。

下意识地,他反身紧抱住齐雪儿,然后一股灼热的撕裂感迅即穿透他的胸膛,似要将他的灵魂掷向虚无的黑暗,在他失去意识前,他所记得的唯有齐雪儿响彻云霄的尖叫声。

枪声过后,倒在地上的马克翔脸色灰败,犹如死亡一般没有半点血色。那颗子弹不偏不倚射在他的左胸前造成一个血窟窿,望着直冒而出的鲜红血液,赵震东突然有一股狂笑的冲动。

“佳楠,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爸爸终于能够帮你报仇安心去陪你了。”他举起仍冒着淡淡青烟的枪,毫不迟疑地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补上最后一枪。

晴空下,赵震东的身体骄傲地倒下,死时脸上的表情是许久未曾出现的安详宁静,和赵佳楠一样。两个小时前,赵震东已在戒护医院擅自将维系赵佳楠生命的维生机器关掉。他太爱儿子了,决不能忍受他死去后儿子一个人孤伶伶“活”在这世上,所以他将儿子一并带走了。

赵震东一倒下来,齐雪儿就由马克翔的身下钻出来,坐在地上看着他胸前一个小洞犹如忘了关的水龙头,汩汩流出鲜红色的液体,他的脸色逐渐转为苍白,神情却是前所未见的放松。

“喂!别开玩笑了,快起来呀!你好大的胆子,还没结婚就想让我当寡妇吗?”齐雪儿惶恐地看着静默犹如死亡的马克翔,不祥的预感在心中逐渐成形,也许她就要失去他了。

“快起来,别再装睡了。”她一手按着那不断涌出鲜血的小洞,一手抓着他的衣领想把他提起来。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听到枪响,牧师慌慌张张从教堂内跑出来。台阶下,两具一老一少倒在地上的身体吓了他一大跳;更吓人的是竟然有一个女孩以凶悍的表情和凶狠的语气,一手按着那个年轻人染血的胸膛,一手提着他的衣领不停地骂着。

齐雪儿转过头,正眼对上一脸惊慌莫名、张大嘴不知所措的牧师。“笨蛋!站在那里看什么热闹,还不快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哦!是、是。”大梦初醒的牧师才跌跌撞撞赶回教堂内拨电话。

齐雪儿赶紧月兑上穿的夹克,粗鲁的将夹克压在伤口上,很快的,血就在上面染出一朵朵红晕。

“怎么流个不停呀?”她又急又气地将夹克的袖子打成一个大结,“马克,拜托你别再开玩笑了,我知道你爱玩,别再玩了,快点醒一醒呀!”

她突然提起他的衣领,手一扬,对准他的脸发疯似的啪啦就是几十个巴掌,一边打还一边骂。“快给我醒来,你这个笨蛋!一千万美金的意外险还没保,不准你给我这样死去,快起来啊!你这个白痴,笨蛋、混帐、王八蛋……”

“痛……痛死人了。”微弱的声音自马克翔的嘴里以快要断气的语调传出来,他强忍着头晕脑胀、双颊似要暴裂的炙痛,半睁着眼,看着眼前又焦急又惊喜的齐雪儿。

“醒了!你真的醒了!”齐雪儿高兴地紧抱住他。

“拜……拜托,很……很痛……很痛啊!”马克翔龇牙咧嘴、痛苦不堪地说,两颗豆大的眼泪眼看着就要滚下来了。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看来是他洪福齐天,子弹没有命中要害,真是阿弥陀佛,老天有眼。

“乖,不哭、不哭哦!对不起,我实在是太高兴了,一时间倒忘了你中了一枪。”

是哦!明知道我中了一枪还打我,又打得那么大力。马克翔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个不停。他现在不只枪伤痛,被她那火辣辣的唤醒法招待过后,他头晕得厉害,好象要散开又好象要爆炸一样,连看都看不清楚,耳里还嗡嗡地响个不停,他知道他现在的脸一定很可怕,又红又肿地就像脸颊上长了两颗包子。

“妳……妳没……没事吧?赵……赵震东……赵震东呢?”

“我没事,至于赵震东他……他举枪自尽了。”她望一眼赵震东的遗体,倒在那边一动也不动的,看样子子弹穿过太阳穴是当场毙命。

“是……是吗?妳没事……没事就好。”马克翔断断续续地说完就安心地闭上眼睛。

“别睡!傍我醒过来。”

齐雪儿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毫不怜惜地甩过去,马克翔立即睁大双眼,只见眼前群星乱舞,好不热闹。

“不准闭上眼睛,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再忍耐一下。”远处似乎真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

“雪儿……妳……妳不能温……温柔点吗?我……我可是……可是伤者耶!”

“我知道呀!为了不使你从伤者变成死者,我也是很努力!”

唉!他真是输给她了,俗话说得好,打是情,骂是爱,刚刚那些就当作是她对爱情的最高极致表现吧!谁教他看上她。

“如果……如果我真的……真的死了,妳……妳怎么……怎么办?”

“如果你以为我会殉情,那你就错了,我绝对不会那么笨的,可是我会非常、非常无聊、寂寞、伤心和难过;再说你死了谁来帮我洗衣服?所以你千万不能死,你敢死给我看,我就鞭你的尸!听到没有?绝对不准你死!”齐雪儿说完还不忘抓起他的衣领,然后又是-阵摇晃。

“我……我耳朵没……没聋,求……求求妳……别……别摇了,头好……头好晕。”可怜的马克翔,红肿青紧的脸上现在又多了一种色彩,就是那种死人脸上才会有的灰白。他两眼翻白,好象下一秒又要晕死过去一样,搞不好赵震东没能杀死他,他会先死在齐雪儿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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