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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妻 第7页

作者:任如易

马匹撒蹄飞奔,车厢中的三个人各怀心思。

有她在,她绝不会让小姐受欺负——映红神情紧张的瞪着对面的人。

不知爹爹现在好不好?哎!在大牢里又怎么会好呢?不知够不够穿、够不够吃——依笑只想着即将见面的情形。

他会让她乖乖的投入他的怀抱——朱莫华笃定的。

事情纷至沓来。

她口中、心中、脑中空白一片。

通敌叛国?她直到现在才知道爹爹身陷囹圄的原因,居然是通敌叛国!这、这等莫须有的罪名,叫人怎么能接受?还有,刑部的大人喊他——九王爷。

他居然是九王爷?

“听说刑部正在审这个案子,现在还没定罪呢!”他事不关己,说得风清云淡。

“刑部是怎么审的?”她难掩质疑的口吻。

爹爹憔悴得她几乎都快要认不出来了,如果审案子只是动动刑具,抵死要你承认,那么青天何在?

“刑部这回还算客气的,你刚才也瞧见了,他也没缺胳膊少腿的,总还有完整人样。”

如果不是他在调查她的资料时,顺便吩咐了一声刑部,那么他可也不敢保证,她见到她的父亲时,会不会吓晕过去。

完整的人样?瞧他说的,她还该谢天谢地了?她瞪眼。

他摊摊手,以示无辜。

“那么,怎样才能……尽快结束这件案子?”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表面平静,心却跳得恍如打鼓。

“只要一认罪,不就结了?”

认罪?瞧他说得轻松的,爹爹是被冤枉的耶,更何况这一认罪便是株连九族。虽说她家出事以后,那些所谓的亲友统统不见身影,可她也不能因此就乐意见到几百口人无辜的株连受罪。

“没有罪,怎么可以认。”她用力的握紧了拳,手指关节泛白。

他不答话,嘴角却上抿,好像在嘲笑她说话天真。

她紧抿了唇,也不说话,因为对他无话可说。

“桃林的约会,你不妨再想一想。”良久,他闲闲的开口。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她的眼底窜起火苗。原本对他还心存着一丝感激,毕竟没有他的安排,她不可能见到爹爹。可现在……

看着他,她有一种想冲过去、甩他一个耳光的冲动!

第四章

都说春光旖旎,正是桃花开得最盛的时候,只是昨夜的一场骤雨,已经叫粉粉的残英满地。老天总是偏生的不解风情。

站在桃林外,方依笑深深吸口气。

三天来,她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说——也许能帮她。

他是九王爷。凭他的权势,他可以帮助她的爹爹洗刷冤情,但——那要看她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映红,你在林子外边等着。”她撇开小丫头,缓缓向前走去。长裙下摆遮掩着她微颤的双腿。

“小姐……”映红眼圈一红,欲言又止。

听到映红在背后的叫唤,她没有回头。

回头又能做什么?有许多事也许已经注定无法回头,那么就让她试着拚死向前吧!

一步、一步、又一步……

她克制着自己心底向外飞奔离去的念头,一步步地步入桃花林深处。

“你来了。”他悠然出声。

他一袭青衫,背影挺拔而修长。

废话!她当然是来了。他明明知道,她怎么可能不来?

“桃花,三月里就开了吧!”他的声音闲闲的,说的话语更是无关紧要。

方依笑红唇一抿,停下脚步。

“可惜,花一开到最盛就意味着凋谢同时来临。”他的声音纯是直述,没有惋惜的意思,倒有一丝幸灾乐祸。

她并不应声,只觉得他实在是无聊透顶。

他转身向她,双眼微眯,眼神里有一种叫“玩味”的东西。

她垂下眼睑,回避他的目光。

“你怕我?”他却换了一副好兴致的问她。

怕?到这里来,本来就作了最坏的打算,她又何必怕他。

她抬起头,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他却莞尔一笑,好像她的举动有什么可笑似的。

不能否认,如果一点也不知道他骨子里的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这样的笑容是很容易迷惑人的。只可惜,她早就看穿了他的假面具。在她的眼里,这样的笑容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恶劣。

“你不说话,我还是知道你的意思。”他双手负在身后,自顾自地说。“你不是怕我,你是……”

他语气一顿。

知道就好!

“喜——欢——我。”他却紧接着道。

什么?喜欢?她差点失声。

“别告诉我,你想否认。”

她刚想开口,却因为他的这句话又紧抿了嘴。此时若是解释,反显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只好在暗地里咬牙切齿。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把欣赏的目光投射在她的俏脸上。

因为气恼,红晕飞上她的双颊。

“啧!啧!”他咋着舌,不知是欣赏,还是嘲笑。

她深吸口气,未待脸上的红潮褪尽,用带着嘲讽的口气道:“王爷,您叫我来,只是听你说废话吗?”

“那你想做什么?”他眼神一亮,故意反问。

他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急切味道,目光咄咄的,仿佛可以透过她的衣衫看到内里。

“你……”她窘得说不出话来,本来就没褪尽的红晕,这回火辣辣的直透到耳根里。

“谢谢你这样费心的取悦我,”他笑着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是知道的,我就是喜欢女人脸红的样子。”

她又羞又急,一咬牙、一跺脚,在理智阻止之前,回身就走。

“千万别作出叫自己后悔的事呀!”他的话在背后凉凉地传来。

她身子一震,硬生生地止住脚步。

说实话,来这之前,她作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必要时投其所好。她甚至千辛万苦地找了图、艳情小说什么的,可……

“我知道你是个知情识趣的女子。”他的声音传来,温柔如春风,却叫人不寒而栗。

他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反应,只是继续用波澜不兴的口吻道:“我保证,可以叫你物有所值。”

物有所值?她是——物?

她震惊之余,心中百转千回……

前些日子奔走无门的无奈和焦急、大牢的阴暗恐怖、爹爹憔悴的面容……还有,一旦定罪的后果……

她上齿紧咬着下唇,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好,她可以是物,但一定要值。他幸灾乐祸也好、践踏她也好,这些都无关紧要,只要、只要……

忽然,她控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百八十人的性命,她一个人的贞洁就可以换取,这一笔交易,无论如何——值、很值、没有比这更值的……

只是——她的笑声空洞。

“住嘴!”他沉下脸。

“哈……为什么……要住……哈哈……”她脸上凉凉一片,却仍旧笑个不停。

她从未试过这样的笑,如此的大声、如此的淋漓、如此的放肆、如此的……叫人泪流满面。

他快步走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也不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手上加劲,看到她眼中闪过的痛楚,又仓促地放开她。

见鬼!他低声诅咒。

“谈正事吧!”她轻启朱唇,眼中有藏不住的心灰意冷。“我的身子……值不值得王爷您……洗清我爹爹的冤屈?”

“你说呢?”他拉长了声音。

“王爷您说过,我是个知情识趣的女子。”

她脸上的泪痕已干,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一枝斜飞而出的桃花上——而桃花只是没心没肺的开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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