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小尴尬,浮瑆望了望他,双颊不禁微感红热。
她打破沉默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就喜欢,还分甚么真假?”他大声的说著。
原本,她很不满他说话的态度,好像很不耐烦似地,可是当她抬起头看向他,正要开口说些甚么之际,才发现他一张俊脸都红了!
他的口气会如此强硬,原来是想掩饰心底的不好意思。
这就是她觉得他可爱的地方。
夜半时分,浮瑆已经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但是翻来覆去,双眼还是睁得如铜铃般大。
她睡不著!
胡思乱想的脑海中,重覆播放邢瑞璋每个好看的表情,魅力无限的让她爱得不知所措。
懊用甚么方武来经营这段得来不易的感情呢?
啊瑆开始懂得这种烦恼……
正当她闭上双眼冥思,却忽然听见细微的脚步声接近,她的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
这脚步声相当轻缓,不像男人厚重的步子,浮瑆仔细聆听,心里确定来者是名女子。
当对方一步步接近她的床沿,一股黑影般的压力笼罩著她,突然,她反手捉住对方纤细的手腕,从床上弹跳起身。
“阿姨?!”
啊瑆惊骇,透过窗外照进的月光,她清楚看见西川慎玲一脸狰狞地瞪著她,另一只手紧握一把水果刀腾在半空。
“你去死!”
西川慎玲低声一吼,扬刀扑向浮瑆。
一个俐落的闪身,浮瑆甩开她的手,跳开了床铺。
“阿姨!你别这样!”
啊瑆全然不知西川慎玲的杀机从何而来,她只知道她是邢瑞璋的亲人,她绝不能出手伤她。
於是浮瑆只有逃窜的分儿,没有反击的余地。
西川慎玲抓住她受伤的手臂,缩紧五指,抓痛了她的伤处。
“痛痛痛!阿姨你放手啊!”
啊猩疼得掉出眼泪,但是还是忍著不敢出手,只能推开她,不让她靠近自己半步。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是谁准许你来勾引瑞璋?!他是我的!谁都不准打他的主意!”
西川慎玲再也压抑不住疯狂的恨意,终於月兑口而出。
“阿姨!你在说甚么呀?”
“住口!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西川慎玲举著刀子,一步步地逼向她。“你是故意这样叫我吗?好炫耀你的年轻,是不?”
“没、没有……”她总觉得阿姨像个疯子似地。
看她一步步逼进,她却只能一步步寻找退路,不能伤她!
“你给我听清楚!瑞璋是我的!我爱他!你竟然敢从我身边抢走他,我就不让你活下去!”
闻言,浮瑆倏地一震──
在西川慎玲举刀朝她挥来的瞬间,她以一记擒拿动作,打掉西川慎玲手中的锐刀,将她的双手反制在身后,让她动弹不得。
“你刚才说甚么?”
她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西川慎玲不讳言地对她叫嚣。“和我争男人的女人,都该死!不爱我的男人,也得死!”
她的话,让浮瑆彻底震惊!
为甚么她会说出如此疯狂的言语呢?这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自己在说甚么吗?”浮瑆不敢置信地问。
“怎么,你害怕得听不清楚了,是不?”
西川慎玲虽然一身狼狈,仍猖狂地大笑起来。
她无惧无畏的模样,不会让浮瑆觉得可怕,只感到可悲──
一个女人,究竟是受了怎样的折磨?竟然会变成这种模样,像个疯婆子似地,平时女强人的气势全部消失无踪!
忽然间,浮瑆心底漾升一股不祥的揣测,她心里打了个寒颤。
“邢伯伯会发生意外,是不是……和你有关?”
西川慎玲冷笑著,坦然承认。“没错,这桩爆炸案是我一手策画的!数年前,我姊丧生於车祸意外,也是我的安排!”只是她没料到邢瑞璋也在车上。
“你──”
啊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真相居然如此令人难以接受!
西川慎玲和邢瑞璋的父母到底存有甚么过节?她竟然痛下杀手,连自己的姊姊也不放过!
“你知道我爱得多苦吗?”西川慎玲的唇角冷冷泛起惨笑,回忆著数十年前的光阴。
“那时,冠东旅居日本,先认识他的人是我,先爱上他的人也是我!但是最后……他爱的女人、娶的女人却是我亲生姊姊……不是我……这教我情何以堪?”
啊瑆见她说得失神,於是松手放开她。
一段纠葛的情意,就在西川慎玲内心长居,直至如今,这段情,让她变得面目可憎,残忍无情!
为甚么会这样呢?没有开始过的爱恋,居然也会将一个人逼至疯狂的地步。
“……姊姊意外惨死之后,我心里感到畅快极了,对我横刀夺爱的情敌,终於死了!怎么能不让我感到兴奋若狂呢?
我以为冠东会将重心转移到我身上,他一定会爱上我,只要我无时无刻陪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发现我的重要,最后娶我为妻……没想到,他对姊姊的爱恋竟如此深,姊姊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愿意正眼看我。
当我感到伤心难过时,瑞璋体贴地安慰我,於是,我将重心移到瑞璋身上,看著他成长,英姿焕发,你可知道我心里的骄傲?我的眼光真好,我爱的男人,总是最优秀的,所以才会有一堆女人来争夺!”
话落,西川慎玲冷不防地捡起地上的刀子,迅速冲向浮瑆──
“住手!”
一个人影忽然出现,邢瑞璋不知从甚么时候开始,已经驻足在门外,清楚地听见西川慎玲的告白,内心虽然沉痛,但是却不得不做出决定──
“瑞璋?!”西川慎玲惶恐至极,握刀的手变得颤抖,浮瑆见机行动,敏捷地夺过她手中的利器。
“不──”
西川慎玲痛苦地大叫,抱头跌坐在地,当事迹曝光之后,一切都将变得明白,她对瑞璋畸型的爱意,也将灰飞烟灭……
望著西川慎玲痛哭失声的模样,邢瑞璋和浮瑆都沉默了。
当发现幕后凶手是自己的亲人时,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
这整件谋杀案,在西川慎玲情绪失控之后,终於真相大白。
爆炸案落幕之后,浮瑆收拾行李回到宗家,好好静养一阵子后,又重新回到安亲班当安亲老师。
算一算,她和他也有一个月没见面了,在她疗伤的期间,他正忙著处理西川慎玲的事,她知道他忙,但是他忙到没时间来看她,也没给她半通电话,真的叫她很难不生气。
他当她是甚么呢?
他心里究竟有没有她?
“……师……老师……”
细女敕好听的声音将她飘忽的思绪拉回,她低头看向可爱的小朋友,问道:“怎么了?”
“我想尿尿……”
“好,老师带你去。”
“浮瑆!啊瑆!”
同样身为安亲班老师的雨姗,匆匆忙忙地从外头跑进来,拉著浮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外、外面有一个超级、超级无敌帅的男人说要找你耶?!”
“找我?”
啊瑆偏头思考,她认识的帅男人不少欸,除了大哥和咣之外,还有邢瑞璋──
啊!邢瑞璋?!
“那个男人的脸颊上是不是有一道疤痕?”
“对对对!你赶快出去看看就对了!”
“我马上去可是、可是──”
“可是甚么?”
“妮妮要上厕所!”
“交给我!你快去吧!”
“雨姗,谢谢你!”
啊瑆往大门的方向直奔而去,在见到站在门外的那个男人时,她却蓦然停下脚步,不敢向前。
是他……确实是他,但是她却不敢大胆地扑上前拥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