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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练习题 第23页

作者:余宛宛

“什么意思?”他握住她的下颚,死盯住她的眼。

“对不起……”她闪躲着他的眼神,所有曾在脑海里反覆过多遍的解释,如今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不想听这种没有建设性的话,我要知道真正原因——我们的婚姻走不下去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咄咄这人的话全吐到她面颊上。

她垂头凝望着他胸前,小手握住那布满他温度的链坠。

“那时的我必须离开。”她微声说道。

“如果有那种必须要离开的事,我不可能不知道。”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知道你让我觉得多不自由吗?所有的婚姻都需要练习,但为何在婚姻里妥协的总是我?你甚至找人来跟踪我,要不是我正巧发现了不对劲,你还想要欺瞒我多久?”她不吐不快,不想再有任何隐瞒了。

“那是因为有歹徒威胁我,我不得不请保镖来保护你的安全!”韩德生忍无可忍地大吼出声。

他的话完全出乎孟喜儿的意外,她傻了、呆坐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韩德生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说出真相后,释怀的情绪让他几乎崩溃。

“什么歹徒?”她颤抖地问道。

韩德生简单地述说着当时那名因为裁员案而心怀怨恨的女主管,和他的助理郑仁雄挂勾,想把他从专案经理位置上扯下的阴谋。

“你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握紧拳头,全身仍不停发抖。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造成你的惊慌。所以,我当时才会不希望你怀孕,因为那时情况不宜……”

“所以,我流产之后,你不像郑仁雄在电话所说的,在工作上表现得更加有元气?”她声音颤抖地问道。

韩德生脸色霎时一沉。“他竟敢打电话对你说谎,我要宰了他!我那时连觉都睡不好,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

听到他的否认,孟喜儿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因为她突然想起了那通让她决定离开的关键电话。

“所以,你也没有打算瞒着我去结扎?”她苍白双唇微张,虚弱地告诉他当年的那通电话。

“我该死的没有!”韩德生气到额间青筋暴突,想亲手掐死那一对竟然没有完全吐实的歹徒。

他再怎么样也没想到,郑仁雄竟会利用对他的了解,来打击喜儿,好达到让他分神的效果。

孟喜儿注视着他,却无力地垂下眸,破布女圭女圭一样地倒卧而下。

韩德生一想到两人的分别都是由于误会,他不禁失控地大吼出声:“你以为我私自地做出结扎决定,所以才离开我?你当时为何不当面质问我!”

“那你又为何不告诉我关于歹徒威胁的事?”她用力地咬住手臂,拚命地想忍住情绪。

“我以为隐瞒一切,是保护你最好的方式!”他拉开她自虐的举动,心痛地看着她手臂上那一圈深烙齿痕。

“最好的方式?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她怨自己对他观察不够仔细,恼他什么事都把她在蒙在鼓里,又气自己居然选择抛下他一人……

千百种情绪在胸口奔窜着,终于逼得她崩溃地痛哭出声。

孟喜儿退至墙角蜷住身子,将脸埋在双膝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哭他先前的隐瞒,更哭他一个人独自承受那么多的压力。她哭他低估她的独立、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更哭他当时所受的煎熬、为他心疼不舍。

韩德生见她哭到全身颤抖,他红了眼眶,弯身将她抱进自己怀里。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他喃喃自语说道。

她伏在他胸前,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任由泪水奔流到再也掉不出眼泪为止,她才无力地抬起头瞅向他。

只是,一瞧见他眼中的惊慌与不舍,她的眼泪再度决堤。

他那么爱她、爱到连一丁风险都舍不得她承担。她也爱他,但他却是爱她爱惨了。

孟喜儿泪眸瞅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韩德生一见她无言地猛落泪,以为她仍然不肯原谅他,心急如焚地说道:“我当时处理事情的态度或者不对,但是你不能不给我改过的机会啊。我改变了,真的!”

她依旧无言地瞅着他,但眸光却已是温柔似水。

“我会给你所有你希望的自由与尊重。”韩德生放轻力道握住她的肩膀,不让两人之间有太大的距离。

“傻子,你以为我是铁石心肠吗?”孟喜儿水眸湛然地注视着他,柔荑捧住他的脸庞。“你的一意孤行有错,但是那还不都是为了爱我吗?”

韩德生瞪着她眼里释怀的温柔,他不敢眨眼,怕自己只是一时眼花。

“我爱你。”她冲进他的怀里,用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

他倒抽一口气,把脸庞整个埋入她的发丝里,颈动脉仍然因为过分激动而跳跃着。

“现在没有歹徒的威胁了,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自由,也不会试图再只手遮天,想让你活在一个无菌室里了。”他捧起她的脸庞,只怕她仍然对复合心有疑虑。

“那我得先告诉你,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和一个设计师共创了一个品牌,这个品牌两个月后即将上市,所以我接下来的时间会很忙碌……”

“男的女的?”他问。

孟喜儿怔住了,脸色霎时苍白如雪,一时之间还以为他问的是别的事情。

“那个设计师是男的,还是女的?”他很介意这件事。

“男的。”

韩德生一听,虽然极力克制着反应,却还是神色一沉。

“但他爱的是男人。”她说。

他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些。

“你应该对我更有信心的。”她皱起眉,瞪他一眼。

“我没有法子对自己有太多信心。你不正是因为受不了我,所以才离我而去吗?”他握住她的手,甚至不曾掩饰眼里的痛。

“我从来不曾这么爱过一个男人,只是你对我始终没有安全感,以至于过度保护我。而你的手握得愈紧,我就愈喘不过气……”

“如果你在离开前便感到喘不过气,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一定要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你才有法子说出你的心情吗?”

“因为……我当时其实还有另一个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她垂下眸,口干舌燥到说不出话来。

“告诉我。”韩德生紧盯着她,竟不自觉地屏住了气息。

“我离开,是因为我以为你不要孩子。”她的话轻得像一个呼吸。

韩德生怔住,脑子突然窜过一个可能,后背突然开始抽痛了起来,他不敢再追问答案下去。

“我那时候怀孕了。”孟喜儿哑声说道。

“我一直都有用……”他面色如纸,双手握成拳,不停地颤抖,难以相信。

“百分之零点零一的不安全率都让我们遇上了,这孩子是真的跟我们有缘。”她急切地说道。

“孩子呢?”他因为昏眩,整个人靠上床头板,连说话声也虚弱了起来。

“在台湾,欢儿和保母在照顾他。”她说。

“孩子多大了?”

“两个月了。”

她离开时已经怀孕一个月!韩德生紧闭上眼,喉结激动地上下起伏着。

“孩子现在都两个月大了,你竟然不曾通知过我一声?”他瞪着紧握成拳的手掌,心如刀割。

“我原本就打算要回到你身边的,否则我不会留下那张纸条……”

“不要再提那张该死的纸条了!你知道在我月复一月地等待着你时,那张纸条

是多大的嘲讽吗?”韩德生发狂地将床间的枕头整个往床下扫去,每一个字都是用尽全力地吼叫出来。

他的失控让她噤若寒蝉,咬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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