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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渐层 第19页

作者:有容

她傻眼了!

“他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双脚又不方便,可是他就是有本事让你把整个阳明山翻过来也找不著他。”

“他——他残——”孟颖容还是把下面那个“废”字给吞下去;这两个字实在太刺耳了。“他双脚不方便?”她换了个比较不具杀伤力的字眼。

“他是车祸导致双脚行动不便的。”

“唔……”

“我得去找他了。”

“我帮你——”

于是,两个娇滴滴的小泵娘开始遍山寻人。

夏天的阳光仿佛真的会咬人一般,才一会儿功夫,孟颖容白哲的皮肤已略呈粉红色,显然是晒伤了。

她挥汗如雨,又累又喘;这种寻人游戏她才是第一次玩就有些吃不消了,更何况是常玩?

现在,她可真有些同情那位护士小姐了!好好的医院不待,偏偏得来照顾这种爱玩“躲猫猫”游戏的病人。

她生了一会儿,正打算起身找人时,树丛的另一端传来老人的低语声。

她轻手轻脚的寻著声音来源走去,并且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拨开层层树叶,然后——她看到一个老人正坐在电动轮椅上。

此刻的他正聚精会神的注视著前方,双手轻轻的打著拍子,口中念含有词:“白痴兼智障、智障兼白痴!你找不到!你找不到……”

孟颖容顺著他的眼光望丢,看到刚才那位护士小姐正挥汗四处张望著。张望了一会儿,她又往前走去。

瞧那个老人玩这种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地,她忽然也童心大起,大方的走了出来。

老人回过头来看著她。有些讶异,有些好奇,那因捉弄人而得到约满足神情还未从他脸上褪去。他打量著眼前这个漂亮的小泵娘;他肯定自己并不认识她,可是她看他的表情并不像是初次见面。

“小朋友,我们认识?”他顽皮的表情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慑人的威严。

孟颖容看著他,多少知道这老人大有来头。她心中的顽性消失无踪,但仍试著保持著镇定,随机应变;毕竟,她这样冒冒失失的从树丛中镇出来是非常唐突的举动。

“我们不认识。”她笑著。“可是,我们现在认识了,不是吗?”

老人脸上浮上一抹赞许的笑意,心想:这女孩倒很特别!头一次见面就能表现得如此大方。

“你躲在那儿做什么?”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我就在做什么。”她顽皮的回答。她发现这位老人很有趣,于是她表现出空前的大方和顽皮;这种情形要是让孙玉薇看见了,她肯定会以为她转了性了!

老人有趣的看著她。“我和那位护士小姐在玩躲猫猫,难不成你也在跟我玩游戏?”他笑了笑。“就算是,你自投罗网的跑出来干啥?”

“因为你在明,我在暗,赢了你也没啥光彩!”她在影射著他和护士之间这场游戏的不公平。

“你很狡绘!”他大笑,有些儿明白了。

“彼此、彼此!”她满喜欢眼前这个老人的。虽然他们仅仅相处几分钟,她却深深觉得它是个老好人;一个保有赤子之心的老人。

“你叫什么名字?”他看著孟颖容,想起去世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眼前这女孩跟他的女儿有些相像。“几岁啦?”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我今年二十二岁——”

“二十二?大四了吧?”他嘴角微微一扬。“我有个女儿,长得跟你很像……可惜,她早死了。”

忽然一个想法闪过孟颖容脑海,她急急的问:“令媛怎么去世的?”

“车祸。”

虽已事隔多年,然而每当滕震寰想起女儿的死时,仍会对孟浩儒存著怨恨。

同样是男人,他知道孟浩儒在有妻女的情况下做此选择是正确无误的,但是滕翾是它的独生女,他没有办法站在公正的立场来评断是非。

他只是一个凡人——只要是凡人就有私心。

孟颖容百味杂陈的看著眼前的这位老人。

原来他就是滕真的父亲!

她想进一步的确认。“老伯,请问该怎么称呼您呢?因为——”为了避免他怀疑,她又补充一句:“我觉得跟您挺投缘的,我们可以做个忘年之交,对不对?”

老人哈哈一笑;他就喜欢她这种天性豪爽的女孩子,原以为这种女孩子只有在武侠小说中才看得到哩!

“我姓滕,叫滕震寰;你呢?”他决定交这个忘年之交了。

“我姓孟,叫孟颖容。”她大方的伸出手与他握手示好。

谈了一会儿话,她发现滕震寰喜欢活泼大方的女孩,因此在他面前她都尽可能的表现得大方而不扭捏。

哎!如此实在有违本性,可是为了她和滕真之间的感情,她不得不如此做。

只希望他将来若发现她就是孟浩儒之女时不会表现得太排斥才好。

唉!她和滕真之间怎么如此多波折——

※※※

滕真微笑的挂了电话。

晚上和孟颖容约好一块儿到外面丢吃顿饭。

这小妮子居然会和父亲成为忘年之交!他摇头苦笑;真亏她想得出来!

不过,此举她可是“押对宝”了!先和父亲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就算将来他知道她就是孟浩儒的女儿,也不致于对她投否决票。

只要父母之中的任何一个对他们的交往投以赞成票,那么他们之间便大有转机。

一想到此,他使觉宽心了不少。

正当他要拿起桌上的文件重新看一遍时,秘书的声音由对讲机传来:“总经理,毅华实业老板的电话。”

滕真一听到这家公司,不由得浓眉紧蹙。“接进来——”

不久,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不甚悦耳的中年男子的声音:“滕总经理?昨天和您商量的事,您觉得怎么样?”

滕真冷哼了一声。“刘董,您昨天是在威胁我吧?那好像不叫‘商量’;和人商量时有必要提到您在黑社会上的势力吗?”

对方传来一阵虚伪的干笑。“客气、客气!就凭著您滕真两个字,到哪儿吃不开?我哪敢威胁您!只不过……嘿嘿嘿!商场上嘛!有钱大家捞,您也犯不著一定得坚持自己的‘理想’。何况,我也只是租用您工厂的地下室做为小型的兵工厂而己,一个月的租金是一百万。这可是无本生意哪!这价钱如果恕不满意的话,可以再谈。”

“不必再谈了!我只是个守法的生意人,不想嫌这种钱,您再另谋‘洞天福地’吧!”

这家伙看准了CBN一向形象良好,政府不太容易查到他们身上,因此他才肯把租金拾得如此高。

平白月入百万!这的确很诱人;只是,CBN是跨国大企业,哪看得上那区区一百万?更何况如果为了那一百万而把原本清白的名声给搞砸了……真的没有必要做这种蠢事。

对方显然相当不快。“姓滕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最后问你一次——一百万赚不赚?”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哼!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老子就让你明白黄泉路怎么走!替自己准备好一口上等的棺材吧!”说著便愤然的将电话挂上。

滕真挂上了电话后,秘书拿了卷录音带走进来。“总经理,您要我录的带子在这里。”

滕真将带子重复听了一次“行了!若他真有什么举动,就把带子送到戚警官那里。”

“听经理,您——您不担心吗?他的口气很凶,这几天您可要小心些;那种道上人物眼中是没有个‘法’字。”

“我知道了。”

※※※

滕真一面开著车子,一面注意著后照镜;后面有一部黑色喜美轿车一直紧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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