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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凭子贵 第16页

作者:叶双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明明可以感觉到新荷对他的情意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他可以肯定她爱他,而他也依然爱着她,所以他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厮守终身。打开家门,席幕城迫不及待的想要上楼去找新荷,可却被映入眼帘的景象给看呆了眼。

耳边突地传来孩子嬉闹的声音,但另一个声音的主人却不是他所以为的新荷,而是另一个他认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这间屋子里的人。

循着声音找人,席幕城带着满心的疑惑踏进厨房,只见他那平日装扮得一丝不苟,总显得高高在上的母亲正带着瀚瀚在房里做着蛋糕。

“妈!”惊讶的月兑口而出的低喊,吸引了正在嬉闹的一老一小的目光。“你怎么在这儿?”

记忆中,自从他搬到这间小屋子来以后,他的母亲便十分的不谅解,所以也从来不曾踏进这间屋子一步。

可看看她现在和瀚瀚相处时那熟稔的模样,让席幕城开始怀疑,她绝对不会是第一次来这间屋子。

甚至更可能的是,她应该是经常到他的家,所以才会和瀚瀚这般的熟稔。

邵雅君尴尬的看着儿子,沾满面粉的手有些失措的在自己的围裙上擦拭着。

“新荷说有点事想要出去一下,所以托我过来照顾瀚瀚。”

“托你?!”不自觉的声调扬高了数度,席幕城的眸中尽是不信。

“是啊!”知道儿子绝对无法适应,甚至无法相信自己的改变,邵雅君也不知道该怎么释解她早已看开了什么地位、名利些东西。全是因为那天在办公室里自己儿子的指责,和新荷对幕城那无私的爱,让她知道其实在这世界上,除了名利之外,有许多值得珍惜的东西。

“你常常过来这里吗?”席幕城微眯着眼,锐利的眸光不断的审视着母亲,着实很难相信她会这般毫无芥蒂的接受新荷母子。以前她不是最看不起新荷吗?为什么突然又对她这么好了,甚至愿意在她外出时,帮她照顾瀚瀚。

看着幕城那打量的目光,邵雅君觉得心受伤了,她快速的低下头,不想让儿子看到她那几欲夺眶的泪。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他在儿子眼中,是一个这么不值得信任的母亲。

“呃!其实也不是常常啦,只是偶尔过来看看新荷和孩子。”误以为席幕城那长串的问题,是因为不喜欢她出现在他的家。“既然你已经回来,那瀚瀚就交给你了。”

她一边低着头说道,一边难堪的快速解开身上的围裙,想要离开这里。

静默了好一会儿的席幕城看着自己母亲脸上的难堪和尴尬,一阵的心软在心底深处浮现。

曾几何时,他们母子间竟然变得比陌生人还像陌生人呵!

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了方才他妈和瀚瀚说说笑笑时的温暖笑容,还有她对瀚瀚溢于言表的疼爱。

再想起她提起新荷时,不再有以前的那种不屑,席幕城的心除了心软之外又悄悄的浮现出一丝的希望,于是,就在母亲与他错身而过的片刻,他拉住了母亲,然后带着一点渴求的问道:“妈咪,你已经接受了新荷吗?”

没有半丝的迟疑,邵雅君脸上浮现一抹慈爱的笑容,真心而无伪的说道:“她是一个好女人,妈咪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

“妈咪!”终于得到母亲的认可,席幕城的心是狂喜的。

因为那代表着自己和新荷的婚姻又往前的迈进了一大步,现在他只要说服新荷,那么他们之间便不再有任何的阻碍。

“妈咪,谢谢你!”卸下脸上冷硬的伪装,席幕城一把将母亲拥入怀中,长久以来的隔阂疏离全在此刻消失。

“傻儿子,说什么谢呢?该是妈咪向你说声对不起才是,经过了这段日子的相处,妈咪知道新荷是个好女人,只可惜……”

惊觉到自己即将月兑口而出的是什么,邵雅君立刻的住了嘴,但却仍是引来席幕城的怀疑。

“妈咪,可惜什么?”微微的皱起眉,总觉得母亲温暖的笑容之后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似的,因为她甚至不敢看向他的眼。

“没什么,妈咪要说的其实是,可惜因为妈咪的偏执,而害你们损失了八年的时间。”

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的确足以说服席幕城,所以他释然的一笑。

“当年我们都还太年轻,或许即便我们真的结了婚,也不懂得如何珍惜对方,我想经过了这八年的分离,我和新荷都会懂得珍惜。”

“珍惜?!”邵雅君隐忍着悲伤重复着这句话,然后有些激动的对着儿子说道:“你真的要好好珍惜新荷啊!她真的是个好女人。”

“我会的,等她回来,我绝对不会再像早上那样冲动,我一定会很有耐心的说服她和我结婚。”

“你们吵架啦?”难怪早上她过来时,看到新荷的眼睛红红肿肿的,原来是和幕城吵了架。

“是啊!”席幕城点了点头,然后带着点抱怨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我和她求了多少次婚,她都不肯嫁给我。”

“多体谅体谅人家,或许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因为她答应过新荷不能说出实情,所以邵雅君只能这样劝着儿子。

毕竟这整件事情,最苦的人就是新荷,如果她能够自私些,答应嫁给儿子,或许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现在的她除了得要面对儿子的咄咄逼人和那该死的病魔之外,还得将所有的苦往自己的肚子里藏,甚至还得拒绝与心爱的男人步入礼堂,这孩子真是够苦的了。

“我会的,等她回来后,我会好好的和她道歉的。”席幕城神清气爽的说道,毕竟母亲的谅解是他长久以来放在心底的渴望。

他虽然从来不说,但他们总是母子,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够得到母亲的赞同。

“那就好了!”不敢再面对儿子那充满希冀的脸色,邵雅君默默的转身走回厨房,和瀚瀚一起继续着他们还未做完的蛋糕。

她只能在心底祈求上天能够仁慈些,让儿子得到幸福,即使那幸福只有一天,那也已经足够了。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上天不但没有听到她的企求,反而选在他们母子重新开始的这一天,彻底的带走了席幕城的幸福……

自从被带到这间丽池大饭店的顶楼套房后,新荷已经被瞪了足足十几分钟,初时她还能镇定以对。

可是愈被瞪到后来,她的心就愈虚,心一虚气势就弱,气势一弱她的头也就愈垂愈低。

“抬起头来,你别以为这样我就瞪不到你了。”眼见好友的“无地自容”,气愤不已的水月终于开了金口。

只不过那出口的第一句话仍然带着浓浓的指责味,让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老公方以塑也忍不住的为坐在他们面前的新荷招起一把同情的眼泪。

“老婆,你先别生气,先听听新荷怎么说嘛!”看不惯这强弱势极度的不均衡,方以塑终于忍不住的劝道。

“我怎么能不气?她的身子她自己知道,明明脸色已经苍白成这个样子了,还不赶快回国接受治疗,她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

水月谴责的眼光笔直的射向新荷,但其实在那谴责之中更多、更深浓的却是说不尽的担心。

这几个礼拜,她们这几个好友靠着老公的权势,不断努力的寻找着愿为新荷执刀,且有更大把握的医生。

但不论她们怎么问,就是找不到一个医生肯为新荷执刀,因为这手术的胜算真的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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