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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夫记 第16页

作者:芭芭拉·卡德兰

当他们准备好正要下楼时,爱芙琳上楼来接她们了,她穿得一身紫,显得十分高贵,再仔细一看,历来她在左肩前,还别上了一束紫色的兰花!

“这朵兰花儿真美!”安妮妲赞叹了一声,而令她奇怪的是,爱芙琳竟然露出了窘态。

“以前我在布鲁塞尔的时候,便常带些花儿什么的,”

她有点扭捏地说,“因此,我想,就今天这么一晚,偶而奢侈一下。”

“这花儿很适合你,夫人。”安妮妲循礼又赞了一声。

可是,却又禁不住想;这些花,爱芙琳是不是也要她付钱?达个念头才冒起,她便制止了,毕竟惟有这样她们才能对她表示一点谢意啊!一切正如安妮妲所料,凯柔和雪伦的美貌瞬息风靡了整个社交圈。

自她们步入杜伦夏官的那一刹那起,安妮妲就知道她们大大地成功了。

安妮妲凝听着他们对凯柔和雪伦的赞词,虽然这些赞词往往也包括了她,可是她却认为那些不过是礼貌罢了!她总觉得在她的两个妹妹之前,任何女人都会相形失色的。

除此以外,最今她惊喜的则是,她竟能和她心目中的偶像一席共话——这一晚她竟然有幸坐在威灵顿公爵的身旁!

她兴奋得几乎发抖:她自小崇拜的,一直渴望一见的将军,竟然就在她面前!成灵顿公爵表现得温文可亲,而有一点安妮妲是绝不会知道的:这位公爵竟曾因和美女厮混而轰动一时——虽然他一直谨言慎行地不让行藏露出。

她侃侃追述着她的父亲有多么崇拜阿色一役的英雄,并且告诉他,她对他在战争中的指挥若定尤其钦佩。

“我所以能够渡过那样多难关,赢得那一场和平协议,完全靠着英国人固有的信心啊!实在算不得什么。”他微笑着说。

可是安妮妲并不以为然,她注意到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同时忆起滑铁卢役后,亚利山大·克利若滋先生便曾这样说过:“冷嘲、热讽、漠不关心,那是在双方初对垒的时候;可是困难的时刻一且来临,这个奇妙人物的眼里便闪出了智慧的光辉:他一鸣惊人,创下了今入难以想象的成就!”

安妮妲兴致高昂地和公爵谈了好一会,才发觉自己竟疏忽了一位一直默默在旁相陪的伯爵,可是,究竟还有谁能和那位滑铁卢的英雄相比呢?何况这位克洛赫德伯爵长得丝毫不起眼,若要安妮妲说实话的话,则这人要被划入丑陋一列了!他的眼睑有点儿松弛下垂,这点透出纵欲过度的样子。由于她一直忙着和公爵说话,直到席快散去的时候,才记起该和他说上一句话,略尽餐桌上应有的礼节。于是她转过身来招呼他,而达时正好他也开口了:“你把我给忘了,梅登小姐,我开始生气了!”“对不起,原谅我一时疏忽。”安妮妲用恳求的语调道歉着:“见到威灵顿公爵实在叫我太兴奋了!自小我就听见父亲提起他;而他参加过的每一场战投我又都熟得不得了。”

“我和他的阵地虽然不同,”伯爵望着她徐徐地说,“但是我和他的成就确实相当!”

“那么你参加过什么样的战役呢?”安妮妲奇怪地问。

“爱情之战!”他看到她眼中所流露的惊讶,便又加说道:“你长得真美,梅登小姐,我想必有成千个男子这样对你说过吧!”

“事实上相反,阁下,”安妮妲回答,“我刚到伦敦不久;而在我的故乡,人们讲话很少那么大胆。”

“唔,听说高贵的大公爵在他的布鲁伦宫里办了间托儿所?”

“大公爵的确负责把我和我的妹妹引进这个社会,”安妮妲冷冷地回答,“假如你硬要把布鲁伦宫说成托儿所,就算是托儿所吧!”

伯爵望了一眼坐在桌子那端的凯柔和雪伦,又说:“布鲁伦的眼光的确不同凡响,我得好好地夸奖他一番!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三位这样绝色的美人儿!”

安妮妲见他把话越扯越远,又怕他打破沙锅问到底.便立刻转移话题说:“我们是公爵的亲戚。嗳,何不谈谈你自已呢,阁下?”’“谈谈你和我自已?啊,那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伯爵一派温柔地说,“我也想谈你呢,可爱的女郎!”

他的话说得暧昧,那话声更有股的意味,安妮妲几乎竖起了眼去看他。

可是她立刻又想到了:他只不过是上了年纪又有点无聊吧?就象那些来拜访她父亲的男人一详,忍不住来调戏几句罢了!“你对马匹有兴趣吗,阁下?”希望能够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只对最漂亮的女子感兴趣,这么多年来我总算碰到一个!”他回答,“我刚刚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安妮妲!”

他继续恭维她,用的竟是是一种有风尘味的,轻蔑的、令她觉得坐立不安的语调!因此当宴席完毕,杜伦夏伯爵友人领着女宾到休息室之时,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晚餐后果然有舞会举行。安妮妲只希望伯爵会自知老得带不动年轻少女们——那么凯柔和雪伦便绝不致遇上他了。

但是却没想到,音乐才响起,伯爵已经走到她面前来了。她几乎找尽了所有的借口拒绝,但最后还是被说服陪他跳了一支最新流行的华尔兹。

幸好三姊妹都学过这种快三步——专赶潮流的雪伦,早已把种种的华尔兹舞步教给她们了。

“我真想抱住你,”伯爵说,“你的身材真棒!象维纳斯。真该有个雕塑师为你雕座塑像。”

安妮妲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就算她再无知、再没有经验也能够明白他在暗示什么。她已能断定,她是真正厌恶这个人了。

傍晚她们离开社沦夏宫的时候,布鲁伦公爵并没有陪她们一块儿回去,她们在爱芙琳的陪伴下,坐着马车自行回去。爱芙琳在路上就开始清点战绩了:“今晚真了不起!你们三个全都大有收获!凯柔,我看那个葛林侯爵对你十分有意思!安妮妲,你呢,你可把克洛赫德伯爵征服了!””

“但愿没那回事!”安妮妲立刻说,“我觉得他这个人好可怕!”

爱芙琳却不以为然。

“他从没结过婚?”雪伦问。“呀,他结过两次!”爱芙琳把他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他的第一任妻子在婚后一年便死了,那时他还很年轻;他的第二任妻子则于三年前行猎时摔死了。他们一直想把她救回,即使救活过来也落得终身残废,还不如死了好!”

“那他一定很难过了!”凯柔同情地说,她总是很容易被故事中的痛苦或不幸所感染。

“赫!他很快就克服了。”爱芙琳干笑了一声。“我们不去说这个,安妮妲,假如他对你真有意的话,那么你真招上好运了!他有钱之至,汉普夏就是他的领地,那个富饶而欣欣向荣的地方!”

“我对伯爵没有兴趣,”安妮妲冷冷地说,“就算任何其他人有这样的条件,我也未必有兴趣。凯柔和雪伦才是我们来伦敦的主要目的,我必须为她们找个好丈夫。”

“那么,让我们来谈谈葛林侯爵好了。”爱芙琳立刻见风转舵,他也是个理想的对象,他是苏格兰爱瑞滋公爵的长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了!”安妮妲深吸了一口气。

假如候爵爱上凯柔的话多好,这样凯柔自然会当上公爵夫人了!她一直就希望凯柔有这样的一天。

在舞会中她也注意到这位侯爵,棕发、黑目,那时她只觉得这个育年看起来温文有礼,绝不会惊吓到凯柔,尤其不会象伯爵那样恶劣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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