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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女仆 第18页

作者:芭芭拉·卡德兰

“他为什么那样做?”

“我想他是出于好心,他的意思也是要给每一个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认为我实际上是他的一个亲戚。”

吉塞尔达走到床边,站在那儿望着伯爵。

她这时看起来样子非常可爱,就象伯爵在她出发前所认为的那样。

她穿着一件浅色粉红薄纱裙袍,镶边四周用细小的扇形花边带装饰着,袖子和大背心也装饰有这种花边饰带。

脖子上戴着一条海蓝宝石的小项练,似乎与她那湛蓝的眼睛交相辉映。

“给我谈谈所发生的一切,谈谈你对舞厅的看法,”伯爵说。

“舞厅似乎非常吸引人,”吉塞尔达回答说,“不过大家都在谈新建的舞厅,褒新贬旧。”

她微微一笑,说:

“很明显,因为旧舞厅势将关闭,连规矩今晚都放松了。”

“什么规矩?”伯爵问。

“伯克利上校告诉我,在这个舞厅里禁止掷银子游戏和任何靠碰运气赌博取胜的游戏。可今天晚上,却有一些先生、夫人在赌两人玩的纸牌游戏。”

吉塞尔达稍微踌躇了一下,接着说:

“我那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说这话指的是什么?”伯爵问。

“伯克利上校建议我去玩牌赌,当然我开口说了声‘不’,但他不愿听。‘我当你的庄家,’他说,‘谁都知道,在在一位可爱的女人头次赌钱的时候,她准赢!’”

吉塞尔达两手一摊,做了个小小的手势。

“他搞得我没法拒绝,无论如何,我想,如果我显得太勉强,林德先生就会认为我……不象我装成的那样……富有。”

“我能体谅你的难处,”伯爵说。

“我赢了,”吉塞尔达继续说,“至少上校对我讲我是赢了,可我真的还不懂怎么玩呢。”

“你赢了多少?”

“十个基尼。”

吉塞尔达抬起自己的两眼望着伯爵。

“我该怎么办呢?拒绝收下那笔钱,他又不让,而且在林德先生认为我非常有钱时,我搞出些大惊小敝的事来,就显得荒谬愚蠢了。”

“你是怎么做的?”伯爵问。

“我把钱随身带回来了,”吉塞尔达回答说。

她在伯爵面前的床单上放下了女用收口缎子网格小提包。

“我看这没什么难,”他说,“钱是你的,虽然我怀疑伯克利上校由于多少知道些你的真实情况,有意显得慷慨大方。”

“我不想……得到……上校……的恩惠。”

在吉塞尔达的语气里,有某种东西迫使伯爵以敏锐的目光看着她。可他没说出涌到了嘴边的那些话,只是说:

“钱是你的,吉塞尔达,我相信你会好好用的。”

“我想把钱给……您,”吉塞尔达说,“您已经花了那么……多的钱在我的服装上,您一直对我那么好。”

伯爵一时难以相信地凝视着她,跟着他就说:

“你真的想以一种我认为是污辱的方式来偿还我的钱吗?”

“不……不,请不要那样……想!”吉塞尔达辩解地恳求说,“那只是因为您花掉了那么一大笔钱,况且我也绝木可能偿还我欠您的钱。”

“你什么也不欠我,”伯爵十分肯定地说,“其实你在帮我的忙,尽避在同时你也在帮助你自己。亨利今天告诉我说,克拉特巴克小姐看到朱利叶斯的行为似乎完全醒悟过来了。照亨利的看法,她会很快离开切尔特南的。只要她一走,我们这出化装舞会也就接近尾声了。”

他边说边拿起缎子小提包,摇了摇,听了听里面的几个基尼金币叮当作响,然后把它递给了吉塞尔达。

“把这看作是对你聪明绝顶演出的奖赏吧。”

他微笑着补充道:

“所有的男女演员都盼着有奖赏。事实上绝大多数都靠额外奖赏过日子,那么为什么你就该是例外呢?”

“您真的认为我接受这……钱是……对的吗?”

“你如果拒绝接受这钱,那我将会对你非常生气,”伯爵说,“你自己也十分清楚,等你弟弟回家的时候,这将是一份天赐礼物。照纽厄尔先生的看法,要让他在医院住多久?”

“纽厄尔先生说,由于手术非常大,我弟弟将不得不在医院呆到本星期末。”

“手术成功吗?”

“我们都相信是……成功的,”吉塞尔达用紧张得气都透不过来的声音说。“您永远不会知道是我和我妈,多么感激您,多亏您的帮助才有可能做这手术。”

“多亏了你自己,才有可能做这手术呢,”伯爵答道,

“可正如你所说,鲁珀特处于恢复时期,需要仔细照顾,既然你不愿让我帮助你,你就只能象往常一样用聪明的方法来帮助你自己了。”

吉塞尔达从他手里拿过提包,没有回答,伯爵于是平静地说了下去:

“我认为,你阻拦我通过帮助你家来获得一些做好事的荣誉,是违反基督教精神的。你在圣经里读到过‘给予比得到更有福’吗?”

“您已经给了我……所需要的一切。”

“可还不及我想给你的那么多,”伯爵坚持说,“吉塞尔达,你依然把我当成敌人。”

“不,不,决不是那样!”她说,“那只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消逝。过了一会儿,伯爵坚定:地说:

“只是有些秘密你不愿向我泄露——事实上你不信任我。我觉得这太叫人伤心了。”

“我……想要信任您……我向您保证我的确想要这么做……可我做不到,”吉塞尔达答道。

在她的声音里有一种调子,几乎象呜呜咽咽的啜泣声,过了一会儿伯爵说:

“我想你累了,所以今晚我不愿再逼你。去睡吧,吉塞尔达。把你的基尼金币放到你枕头下安全的地方,要心安理得,确信每一个金币都是你挣来的。”

“您身体舒服吗?……一点也不疼了吗?”

“我的腿,你很清楚,几乎要痊愈了,”伯爵回答说,“如果我有什么事要担心的话,那不是关于我自己——而是关于你!”

“你没有理由为我担心。”

“你是那样神秘——那样遮遮掩掩,守口如瓶,我怎么放心得下呢?何况你在我们之间还竖起了我发觉是不可逾越的障碍!”

“这……不是……我的本意,”吉塞尔达说,“我希望……”

她的声音又渐渐低下去消失了,仿佛她害怕再说什么,于是她转身朝门口走去。

她走到门口,行了个姿势非常优美的屈膝礼。

“晚安,老爷,”她轻柔地说,“我从心底里感谢您。”

她从房里走了,但伯爵依旧坐着,目不转睛地久久看着那扇已关上的门。

他在努力——他已作了上千次这样的努力了——想象,吉塞尔达那么坚决地瞒着他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他原希望她迟早会相信他,会跟他谈起她自己的处境,所以他曾叫巴特利不必再到处打听她的情况了。

他只试图将吉塞尔达在谈话中有时不经意漏出的几个情况,象拼七巧板那样拼起来。

他知道她过去住在乡下,但受过良好教育,尽避他不太有把握,却发了一阵遐想,认为某个时期她也曾在伦敦住饼。

他曾经努力要让她谈起她的母亲,可是她要么用些单音节的否定词来回答,要么干脆避而不答。

他知道她很喜欢她的小弟弟——却仅此而已!

虽然伯爵本可以向托马斯·纽厄尔打听些有关情况,但他审慎地克制住了。他暗自说,不管好奇心有多么大,他仍然尊重吉塞尔达的缄默,不愿用某种欺诈的方式去暗中监视她、侦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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