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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女仆 第13页

作者:芭芭拉·卡德兰

“如果要我当寡妇,”她说,“他可能会问很多关于我……丈夫的事情。”

“你可以避而不谈,装作一想到他的死就情绪波动受不了,根本不想去谈他,”上校说,“看在上帝份上,务请不要忘记你将需要一个结婚戒指。”

他的话音里有一种强烈的感情,伯爵和亨利·萨默科特两人都知道,这种强烈的感情是伯克利上校的亲身感受,由于自己是非婚生子所受到的苦难而发生的。

四年前,即1812年,上议院审理的这个案子曾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每一个可能找到的证据都被他母亲带来作证,证明嗣子是婚生嫡出的。

但是上议院却裁决,上校的弟弟莫尔顿实际上才是第六代伯克利伯爵。

如此判决使上校的行为举止比以前更为放荡不羁,浮夸招摇。

报刊的渲染报道,他母亲所经受的极为痛苦的折磨,还有案件审理拖延的将近四个月期间传出的耸人听闻的详情细节,这一切都使他十分忿懑,同时也造成了他目中无人、蔑视一切的反抗心理。

他不愿承认自己受到羞辱出了丑,但是这些精神创伤注定要留在他身上一辈子。

“吉塞尔达需要的不仅是一只结婚戒子,”伯爵说,“而且还需要身上穿的衣物。”

“对呀,当然需要,”伯克利上校用一种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口气说,“在这方面恰恰我能帮你的忙。维维恩夫人为我的戏剧演出提供服装,她是个天才。她还会守口如瓶,这可是最为重要的。否则,整个切尔特南城都会知道,正在给吉塞尔达准备嫁妆。”

“那么仆人们怎么办?特别是如果她住在这里?”亨利问。

上校轻蔑地看着他。

“难道你认为我雇用的仆人中有谁胆敢对我的客人说长道短,或者对在这房子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随便议论吗?”

他顿了顿,以加重语气,紧接着补充道:

“不管外面的人对我有什么议论,但是我向你保证,在属于我的任何一座房子里发生的事情,完全是保密的,决不会让外人知道,除了有几个爱刨根问底的傻瓜,就爱相信最丑的新闻。”

“决不能让人对吉塞尔达进行胡乱猜测,”伯爵坚定地说,“派人去请维维恩夫人,一定要给吉塞尔达穿戴得符合女继承人的身份,同时又要穿得朴素,雍容尔雅,不失一个来自约克郡的寡妇身份。”

“你替她想好了姓名吗?”亨利问。

又是一阵沉默,三个男人似乎都在思索。随后上校首先开口:

“巴罗菲尔德这个性可以。我记得在我最初演出的剧里有一个角色姓这个性,是男是女我记不清了,好象应该是来自约克郡的。”

“很好,”伯爵同意说,“吉塞尔达就当巴罗菲尔德夫人,约克郡一个乡绅的寡妇,她的丈夫从羊毛上赚了几百万。”

“这位夫人的母亲就算是我的一位远表亲,”上校说,“这样一来,就会彻底根除任何有关姓氏的纠葛。”

突然,她似乎一下子领悟到了整个计划的含义,就用一种惊恐的声音微弱地说:

“劳驾啦……我伯……这样做……要是我让你们失望了呢?要是我被……发现了呢?”

“那么朱利叶斯就会跃克拉特巴克小姐结婚,”亨利在别的人还没能开口之前就抢先回答说,“不管怎样,闯不了什么大祸来。巴罗菲尔德夫人可以回约克郡,从这里消失。”

他把回答吉塞尔达的请求抢先承担了下来,可吉塞尔达却一直看着伯爵,伯爵心里明白,吉塞尔达是在求他保护,使她安心。

“你会干得十分出色的!”他说,“实际上你用不着做什么事情。我百分之百肯定,一旦亨利告诉他有一位女继承人正住在这所房子里,朱利时斯就必定会来看望我。到时候会把你介绍给他。他会以某种方式——我们必须看事态的发展,听其自然——提出要陪你去矿泉疗养胜地,经过几次一般的会晤之后,可能会请你吃饭。”

他边说边意识到,正是那个想法叫吉塞尔达害怕,但他暗自寻思,真正至关重要的就是这既解决了他自己的问题又解决了她的问题。

“我有个主意,”上校说,“奈特利掌管我演戏时用的珠宝首饰。”

他看了看吉塞尔达,似乎感觉到了吉塞尔达佩戴任何值钱的首饰时会出现的手足无措样子,于是补充说:

“宝石只不过都是些次等的——是些石榴石、紫水晶。我相信还有一小串珍珠。要是一位女继承人手头居然没有什么珠宝首饰,那似乎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对,当然会这样,”伯爵同意说,“真的,爵爷,要是没你帮忙,要想上演这出戏是不可能的。你认为过多久维维恩夫人才能把吉塞尔达打扮起来,好让她登台?”

“我想事不宜迟,”上校轻松地答道,“因为我意识到这事十分紧迫,塔尔博特,我要亲自去见她,要她尽一切可能火速赶到这里来。她一定有几件现成的裙袍礼服,至少足以应付吉塞尔达初次露面。”

他一面微笑着,一面向吉塞尔达补充道:

“那可是重要关头!你得唤起观众的兴趣,并在全剧中把握它。”

吉塞尔达痉挛地颤动一下,他又补充说:

“不准有‘首夜演出的神经过敏’!我决不让我的演员在首夜演出时神经过敏。我所要求的所有事情就是要他们背熟台词,照我吩咐他们那样认真去做。”

“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话,才弄得我十分……紧张,”吉塞尔达说。

“这一切都交给我好了,”上校用一种几乎是的口气回答,“我会给你编的,吉塞尔达,还能向你保证,我非常精于此道。”

“我想……我还是……宁愿恳请……爵爷,”吉塞尔达小声说。

伯爵不由得感到有一种得意洋洋的胜利之感,吉塞尔达宁愿依靠他,而不依靠上校。

但是只要这不意味着公开拒绝,上校就不准备把它当作拒绝来接受。

“当然当然,”他同意道,“这出戏是塔尔博特的,我当然不应该破坏这出戏的戏剧效果,扫他的雅兴。然而,我还是要自我任命为舞台监督,我可以毫不自夸地公开宣称,我是个非常好的舞台监督!”

“这我们都知道,”伯爵说,“不过你可不要把吉塞尔达吓坏了。我可以肯定,她以前还从来汉干过这样的事情,这对她来说可真不容易。”

“谁知道,我们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乔丹夫人或哈丽特·梅隆要我们照管,”伯克利上校说。

“甚至还有一个玛丽亚·富特!”亨利·萨默科特狡黠地说。

上校望着他,他又加了一句:

“我曾在《旗鼓相当》这出戏里见过她,我认为她演得好极了!”

“她美得很!”上校自呜得意地说,好象自己是造成她美的原因。

“吉塞尔达将成为一位能胜任的巴罗菲尔德夫人,”伯爵说,“而那就是我们目前要求她做的一切。爵爷,赶快替我把维维恩夫人找来,亨利,看看能否发现朱利叶斯现在住在哪儿。”

“他现在正住在北斗星旅馆,克拉特巴克小姐则住在天鹅座旅馆。”

“但愿我们能够将他们分开。”

亨利·萨默科特倚着床柱。

“你要我具体对他说些什么?”

伯爵想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

“告诉他,你已经来看过我了,我身体很好。然后就信口开河地瞎吹一通,说这位现在也住在德国别墅的寡妇有多么迷人,多么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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