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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求去 第6页

作者:乔安

“放开小娘--”小傻愿尖叫一声,扑上前拚命捶打司空聚。

“坏人坏人,不准欺负小娘﹗”

“傻愿,爹爹不是坏人!也没有欺负小娘。”丁儿戏急忙拉拢衣服,试图将小傻愿从司空聚身边拉开,可小傻愿却死抱住他的大腿,一副拚命的蛮样。

“我不是她的爹。”司空聚冷哼,拧眉看着黏在他腿上的小小捍卫者,突然有股一脚把她踢开的冲动。

“他不是我爹,他是坏人--”小傻愿亦坚持。“坏人!”

司空聚不耐地咕哝着,单手拎起扭动的小身躯,正打算让她即刻安静下来时,两只张狂的小魔爪猛然伸向他的脸颊,发动最致命的一记攻击--

丁儿戏惊叫一声,欲上前阻止,却仍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父女相残”的惨事在她眼前发生……

***

难得一见的良缘?

这是哪个江湖术士编出来的浑话?要让他碰上,他铁定第一个宰了他!

司空聚坐在以木门临时搭建的“桌”前,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正埋头努力呼噜喝汤的小傻愿,难抑眼中炽怒的火苗。

“聚哥哥,你别生气,傻愿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保护我--”

丁儿戏忧心忡忡地瞄着怒气冲冲的司空聚,双手则忙着以石头捣碎药草。

“不是故意?”司空聚目光凶恶地盯着兀自喝汤的“罪魁祸首”,粗声粗气道。“那幺她故意起来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天知道前一天他才自傲于炸山洞毫发无伤,今日却因为一个小表反而莫名其妙遭受“血光之灾”。

“对不起,聚哥哥--”丁儿戏将一大碗笋汤推到他面前,轻声试探道:“你……先喝碗笋汤吧!”

阿徒也说过,司空聚饿了脾气就会不好,现下还是先填饱他的肚子要紧!

先消气,一切好谈!

司空聚冷眼旁观着那碗白淡见底的笋汤,眼角余光同时扫向一脸战战兢兢的丁儿戏,随即不发一语地低头喝汤。

丁儿戏暗吁口气,埋首继续捣药。司空聚还愿意吃她煮的东西,表示他应该没有他外表看来的“那幺生气”,这让她稍稍安心了些--

“别再捣那玩意儿,臭死了!”

正在沉思当儿,司空聚突然开口说话,把丁儿戏吓了一大跳,正要对着药草敲下的石头冷不防一个偏歪,直接敲上她的指头。

“啊!”她哀呼一声,疼痛的泪水自眼角沁了出来。

“你又在搞什幺鬼?”

司空聚放下碗,凶巴巴地拉过她的手,皱眉察看着。小傻愿则抬起头,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只道:“小娘,你的手怎幺了?”

丁儿戏倒抽着气,又痛又麻的手指头已渐红肿。“我……我没……事……”

“过来。”司空聚凝着脸,强拉她起身走向木屋后方。

“你要带小娘去哪儿?”小傻愿叫道,放下笋汤连忙就要跟上。

“不准跟来!”他回过头,对着“抓人不眨眼”的小苞屁虫吼道。

小傻愿怔住,询问的目光瞟向了儿戏,见小娘点头示意她听话,才嘟着嘴乖乖回去喝汤。

“聚哥哥,你别再生傻愿的气了,好吗?”

踉踉跄跄地被司空聚拖往河边,丁儿戏不忘借机为傻愿先前的“暴行”求情。

“她爹娘也是在当年的那场瘟病中去世,我收养她之后,便一直将她视为我和聚哥哥的孩子,所以……”

“我不需要孩子。”司空聚面无表情道,一在河岸边坐定,即立刻将她的手压入冰冷的河水中。

“要,你当然需要!”她拚命点头。“聚哥哥你以前不是说过,你的『工作』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完成,你一定会需要人手帮你的,瞧,你不也收了阿徒吗?”

“那不一样。”

“怎幺不一样?阿徒能帮你,我和傻愿一样能。”她坚持。

司空聚沉默地盯着她,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不闪半点心思,半晌,才缓缓扯动嘴角,道:“瞧妳说话中气十足的,应该是不疼了吧?”

语毕,他忽然将她的手拉出水面,邪恶地用力捏住她受伤的指头。

“哎哟,痛!”她哀叫,连忙抽回手。

“行了,那小表闯的祸,妳算是替她还了。”

“嘎?”她的剧痛顷刻转为惊喜。“真的?你不生傻愿的气了?”

他耸耸肩,冷眼睇向她始终抱在另一只手里的那碗药草。“如果妳可以把那臭玩意儿倒掉,我的气会消得更快。”

“不行,这是特地调给你的。”傻愿先前额头受伤,她也是摘这药草给她涂抹。

“我不需要。”

“要,你当然需要。”她固执地点头。他脸上一条条的血痕清晰可见,想必也是很疼的。

“这点小伤,死不了的。”他咕哝着起身,准备走回木屋。

丁儿戏一把拉住他。“不行,我答应过娘要好好照顾你的。”她踮起脚尖捧住他的双颊,认真地在他满布胡渣的脸上细细来回审视。“瞧,你的伤口还沁着血呢!”

二话不说,她立刻挖了一团已捣碎如泥的药草,住他脸上一抹--

司空聚直觉偏头躲开她的“突袭”,却仍是被那臭死人不偿命的药草给侵占脸颊一方。

“你别动呀!!”丁儿戏叫道。“你这样动来动去,我的手……啊!”

看她强忍疼痛,一心一意用她受伤的手指头替他挖药敷伤口,司空聚心底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仿佛被什幺东西猛然撞击似地,狠狠抽了一下。

为什幺?

为什幺在他毫不留情地拋下她离家多年之后,她仍能如此无怨无悔地对待他?

他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个尽责的好丈夫,难道她还看不出来吗?

如果真听信一个来路不明的算命师所言,就此认定终身,那幺,她是不是真的傻过了头呢?

面对眼前这位七岁即入他家门的小妻子,司空聚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他不想接受她对他的好,却又不忍拒绝。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许是感受到被锁定的视线,正专心涂抹草药的丁儿戏蓦地停下动作,迎上他若有所思的深眸--

四目交错。

丁儿戏傻愣楞地看着司空聚,被他如黑夜般难以捉模的目光给深深吸引住。

怦怦、怦怦、怦怦怦……

她的心跳开始莫名地狂奏。

怦怦、怦怦、怦怦怦……

一股麻酥感更是从她体内炸了开来。

他的眼神好奇怪?这般慑人的视线,她几乎未曾见过……

她望着他,水盈盈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脸颊线条,落在他的嘴唇上。他的唇,像极了山中甜美的甘泉,正散发出无比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她舌忝了舌忝突然略显干涩的双唇,忽地有股“想喝水”的冲动--

丁儿戏不曾对男人有过如此踰矩的感受与想象!但,倘若能够触碰聚哥哥的嘴唇,倘若能够碰触到的话--

“师父!”

阿徒的叫唤如魔咒般,猛地打破两个人各自放任的思绪。

丁儿戏低垂螓首,双颊火红,为自己的遐想感到无比羞愧。她刚才竟然……想亲聚哥哥?

天,真是太不害躁了!

“师父,你的脸……你的脸……”从木屋方向跑来的阿徒,一见到脸上涂着“绿泥”的司空聚,不禁惊讶地结巴起来。

“闭上你的嘴,喝汤去!等会儿还有事让你做!”司空聚沉声命令,转过身拒绝再让丁儿戏抹药。

阿徒左瞧瞧司空聚,右看看丁儿戏,总觉得有事情不大对劲。

“喂,你对我师父做了什幺?”

阿徒两手插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师父会变成“大花脸”,不用想也知道是她们这对母女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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