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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你的狂 第21页

作者:唐浣纱

相对于路雅岑的兴奋,可涵的反应却显得很奇怪。她面无表情地坐下来,眼神茫然。

“可涵,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开心?”

她呆呆地回应。“我……应该很开心吗?”

“当然!”路雅岑忍不住轻触她的额头。“拜托!你的反应末免太怪异也太冷淡了吧?是不是这几天哭太久,把脑子给哭坏了?”

雅岑眉飞色舞地建议道:“既然你跟詹宜学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么你就可以放过自已了!快!快去找少驹!你们本来就不用分开的。”

可涵闻言却继续坐着。是啊,误会终于解开,她应该高兴的。但,为何她感受不到喜悦的情绪?为什么呢?

她觉得整个人像是失去重力的气球,原本被恋人紧紧握住的线不见了,她只能孤单地飘到云端……

云上一片空旷,她觉得自己彷佛飘到了冰凉的洪荒异境……

一股寒心蚀骨的荒凉感来势汹汹地吞噬她,她觉得好冷、好冷……因为少驹不在她的身边。

他对她的影响比她所想象的更大!他整个人已经渗入她的骨血里,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她的呼吸、她的唇、她的意识、她的身体……她的一切全部都填满了他!

她所吸到的每一口空气都是少驹给的,就算这是依赖,对她来说也是最甜蜜的依赖。

一旦失去他,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只剩一具可怜的空壳,只是行尸走肉……

但讽刺的是……是她要他走的!是她残忍地赶走他的!

她想起少驹对她说过的话——

风筝之所以可以无拘无束地在天空自由飞翔,是因为它知道在线的彼端永远有一双温暖的手紧紧地牵住它,它知道永远有一个人为它而深情地守候着。

巨大的痛楚几乎将她的心击碎!是她亲手割断了那条线,是她让风筝无依无靠地飘荡在天地之中,是她让它找不到回家的路……

是她!

她为何这么懦弱?为何无法永远守候着风筝?为何要残忍地拒绝他的心?

“可涵,你还坐在这里干么?快去找少驹啊!”一心期待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雅岑催促着。

可涵凄凉地牵动嘴角。“我还有什么脸去找他?还有什么资格?像我这么懦弱又不勇敢的人,根本不配拥有真爱,不配……跟他在一起……”

彷佛有一把刀牢牢地插入她的心,她无法将它拔起,也不想将它拔起。只因,她要让自己时时刻刻地痛着,生不如死地痛着。她要永远记得自己是如何残忍的女人,是如何地伤害过少驹!

他曾深情地问着——难道她真的不要他们一起编织过的未来吗?她真的要让他的心继续飘荡吗?那么放荡不羁又光芒耀眼的男人,曾经那么卑微地捧着自已的心要她收留,卑微地想挽回他们的爱情啊!

但,她却残酷地拒绝了!她假装看不见他的痛、他的绝望,她狠狠地拒绝了他!

只因她不够勇敢……

“我好自私、好自私……”可涵掩起脸,原本枯干的泪水又汩汩流下。“事情发生后,我只看到自己的痛,却没有想到少驹比我更痛、比我更加煎熬!我逃避他,我用眼泪来为自己建筑一座可笑的城堡,以为永远躲在城堡里,自己就安全了,就不用面对现实。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少驹孤孤单单地在城堡外过着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的泪水越流越多。“我好残忍!我怎么能让少驹吃这么多苦,怎么能?”

他是她最爱的男人,是她以性命来爱的人啊!她宁可让自己遍体鳞伤,也舍不得见到他身上出现任何一道伤口啊!

但,她还是做了,还是无情地伤了他,把他伤得血肉模糊。

她无法原谅自己!

“可涵!”路雅岑心疼地抱住她。“傻瓜,你又钻牛角尖了。你都知道要劝詹宜学想开,但你自己为何不试着想开?为何不放了自已呢?”

雅岑语重心长地下了结论。“如果真爱唾手可得,那么,它就不值得人们这么珍惜。寻找真爱的过程一定有痛苦、有泪水、有失望,也会怀疑自己。但是,可涵,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真的要放弃吗?放弃楼少驹这个人,放弃你们原本可以拥有的未来?”

可涵泪如雨下地听着,不只是脸,她觉得自已浑身都湿透了。

她为可涵擦去泪水。“关于爱情,我们所必须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我不是当事人,无法替你作决定。但,我只想告诉你

在爱情里,我们会欢笑、会神采飞扬、会跟对方一起飞舞。同样地,我们也会犯错!”

雅岑继续说道:“爱情的国度里,没有“对”与“错”。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会无条件地包容他的软弱、包容他的犹豫、包容他的不完美。爱情的关键不在“原谅”或不“原谅”:也不在“勇敢』或不“勇敢”,而在于你们两人真正在乎的究竟是什么?你们到底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想给对方多少的爱?想让对方如何爱自已?”

窗外无风无雨,但,她却觉得自已正孤单地行走在暴风雨中……雨点不断地打在她身上,彷佛把她的胸膛打出一个大洞来,冰冷的雨珠毫不留情地灌入,让她几乎灭顶……

她的世界,已经完全失去光亮了……

早上七点半,尖锐的电话始声响起。

脸色苍白的可涵由床上惶然惊醒,泪湿枕畔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没有?一整个晚上,回荡在她脑中的画面就是少驹。

少驹痛苦的脸、绝望的表情,还有那一只无依无靠,茫茫飘荡在天地中的风筝……她听到路雅岑在客厅接了电话,似乎只简短地交谈几句就收线了。然后,雅岑进入她的房间。

雅岑的表情很严肃,盯着她道:“是少驹打来的,他说……他要搭九点的飞机回德团,如果你还肯要他,就去机场见他!”

可涵心揪地听着,双手却把床单抓得更紧,紧到像是要把自已的五脏六腑也一起扭转。她还有资格去见他吗?还有吗?

雅岑生气地看着她,突然冲过来一把将可涵抓起来。

“快!你快点给我换件可以出门的衣服!动作快!”

“雅岑?!你要做什么?”

“你还问我要做什么?”雅岑硬是把可涵的睡衣粗鲁地扯下,胡乱地为她套上外出服。“我真会被你气死喔!现在什么话都不准说!苞我走!”

“雅岑——”

“闭嘴!苞我走!”

中正国际机场

楼少驹独自坐在候机室里。

外型出众的他吸引了不少女人爱慕的眼光,但,一身黑衣的他气质却是无比的冷冽孤绝,浑身似乎散发着冰寒的距离感,因此就算再大胆的女人也不致上前搭讪。

他感受不到周围的景物,感受不到周围来来去去的人,他就像是处在一个无重力的空间中。

他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宛如断了线的风筝……

原本满溢在心头的幸福与感动,都被无情地夺走、掏光了!心房只剩燃烧过后的灰尽,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无论丢进再多的东西,都没有填满或平复的一天。

失去风筝彼端的那双手、失去那双温柔的眼、失去可涵,他的人生还剩下什么?

脑中又想起他最喜欢的那首歌,曾经爱慕的歌词,如令却变得无比苦涩……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容易担心的小孩子

所以我将线交你手中却也不敢飞得太远

不管我随着风飞翔到云间我希望你能看得见

就算我偶而会贪玩迷了路也知道你在等着我

我是一个贪玩又自由的风筝每天都会让你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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