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强硬点?”
她握紧拳心,“直接压倒小然。”收效最为迅速。
他白她一眼,“你以为我没想过吗?”软的硬的、强的横的,有啥子是他没想遍的?她以为当个人夫则会真的很容易不成?
“那为何……”
“我怕我的性命会有危险。”光是想想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就够一身冷汗了,还是识相点,先掂量自己的斤两较妥当……说得也是。
“丹心?”被他们扰醒的计然,爱困地坐在毯子上,一手揉着眼,一手拉着身上盖的薄被,刚睡醒时的红通通小脸蛋,令在场的两人都手痒地忍不住想动手。
“乖,吵醒你了?”动作较快的丹心,抢先陆余一步蹲至她身旁,爱怜地揉揉她的面颊,而后想起一事地转过头,“对了,陆少,你有客。”
差点忘了她来这的正事。陆余意外地挑高眉,“什么客?”除了他家两位哥哥外,谁会来这客栈找他?
“你曾叮咛过不许踏进客栈一步的那位贵客。”不想明说的她,很含蓄地向他暗示。一想到来者每回大家光临这问客栈总搞得上下鸡飞狗跳,她就很想赖在这四号房里,不去外面陪东翁他们面对现实。
在听了丹心的暗示后,陆余虽是已刻意稳定住情绪了,可他的面色还是瞒不过眼地阴了一半。
“眼下贵客正在客栈大厅里候着,陆少要让人进四号房来吗?”
他一掌重拍在桌上,“不行!”
“为何?”冷眼旁观了许久的计然,在他俩似都当她不存在时,淡淡地出声提醒着像是想瞒住她什么的两人。
“因为……”丹心忙想要补救,“因为陆少和我们都有苦衷。”
她偏首再问:“什么苦衷?”
“人祸那一类的。”额上只差没冒出几条青筋的陆余,一脸悻悻然地补述。
计然意外地看着他把心事都写在面上的模样,嫁给他以来,她看过陆余在家时与工作之时的各式表情,就是没见过他这等打心底厌恶的德行,那位他们口中的人祸,究竟是何德何能啊?
“我能去开开眼界吗?”他们不讲还好,愈说就愈挑起她的好奇、心,这教她怎能不去凑个热闹?
“当然不成!”在场的另两人,默契十足地对她浇了盆冷水。
她秀眉微挑,“理由?”
“小然,那等人祸,由陆少去解决就成了,你就陪陪我吧,柴房里的柴火又不够了。”丹心在脸上推满了笑,一把拉她起身后,速速替她找来衣裳穿上。
她不疾不徐地戳破谎言,“可我前些天才被你禁止再靠近柴房。”
“呃……”
她都忘了柴房里那些多到过剩得拿去卖的柴火数量了。
“我真的不能去瞧瞧你们口中的人祸?”计然穿好衣裳后,绕过丹心,直接走至表情阴晴不定的陆余面前。
他想也不想地就回拒,“不能。”
他不想以后都得过着被骚扰的日子。
“我靠不住?我不能为你分忧解劳?还是我不能够好好的了解你?”她两手撑在案上,每问一句就愈逼近他一点,末了还衬上了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陆余直靠在椅背上,“这……”来这招?
“我真的不可以?”丹心放弃地掩着脸,“陆少,你就认了吧。”
闹起家变来可就不好了。不情不愿的陆余,看在计然的份上,虽是没多说上一句话,但他在派出丹心先回客栈回报后,仍是拖拖拉拉了许久,最后才在计然的央求下,满心不痛快地带着她一块去面对现实。
一路上都跟在陆余后头的计然,才踏出本馆来到客栈大厅里,看了眼前的异样后,便忍不住先揉揉眼。
此时此刻,想闪人却闪不得的东翁、脸拉长得像苦瓜的鞑靼、笑得无比僵硬的丹心,全都排排在柜台前站好,并哀怨地对陆余投以求救的目光。
从没见过这三个人整齐变脸的计然,顿愣了好一会见,接着她的两眼遭那站在厅里,身段窈窕、面貌姣好的陌生女子给掳去,因那名女子在见着陆余后,即漾开了媚人的笑意,一骨碌地凑上前整个人紧紧攀在陆余的身上。
早料到会有这招的陆余,二话不说地将来者给推得远远的。
“东翁,她是谁?”计然边盯着陆余不断拍抚着衣袖,状似厌恶的举动,满月复醋意还来不及酿好就消失无踪的她,边侧首问向面有难色的东翁。
“人称骚到骨里、荡到髓里的……绍姑娘。”客栈里的人都因此而跑光光,被迫今日又得做白工的东翁,感慨万分地对她这未曾遭过毒手的新住户介绍前来踢馆的人是谁。
当下一阵寒意直扫向东翁的背后,受寒的东翁抖了抖,忙不迭地赶紧改口。“咳,是知书达理、厚道做人的钱庄大掌柜,另兼小余手下的头号大爱将绍姑娘绍仰。”万没料到他竟会投靠到敌营那边去,陆余用力横他一眼,这令里外皆不是人。
只得两害相权其轻的东翁,无奈地摊着两掌。
“与其惹毛绍大姑娘,我情愿得罪你。”今日认亏赔本就算了,他明日还要做生意啊。
“这还差不多。”趾高气扬的绍仰,在得逞厚,不意朝计然一看,随即一把推开陆余直拉过计然,并在她的小手上模来模去,“哎呀,你就是陆少夫人?”
“对……”近在眼前的艳容,是从未见过的无双绝丽,计然在看得呆呆之余,蓦地眼前忽然一花。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一把将计然扯回身后护者的陆余,边帮她把遭人撩高的衣袖拉回原处,边瞪向那个手脚素来快得无人能及的绍仰。
满面妖娆的绍仰,嫣然一笑后,出手快如闪电地让计然脚下所处之地再次易拉,还一手抬高计然的下颔左端右瞧。
“我说三少,怎都不见你带小然来钱庄给我瞧瞧呀?”啧啧,好货色,怪不得陆余情愿把她藏在家里,也不把她带去钱庄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
“小然?”已快翻脸不认人的陆余,火冒三丈地拍掉那只狼爪。绍仰美目眨呀眨的,“这么叫亲切点嘛。”
“完全不需要亲切。”眼看计然一张脸都已被模透透了,陆余忿忿地动手再将她给抢回来。
“都是自家人就不必生疏了,小然,你说是不是?”仗着自己有武功底子,绍仰手起手落,一拉一拐,不费吹灰之力即将计然给拐带至怀里。
任人拉来拉去好一会儿后,头昏脑胀的计然,在他俩谁都不让谁,还卯起劲来用力抢时,忍不住想为像个人球的自己出个声。
“我……”他们就不能先为她介绍介绍,或是解释一下吗?
“再碰,我就找人砍了那双手。”隐忍了许久的陆余,再也忍不住地撕去伪相,直接摇下了狠话。
绍仰娇声轻笑,“我会怕你来狠的?”开玩笑,在那家钱庄里负责讨债的,可不只他陆余一人。
“咱们不妨走着瞧。”陆余索性将计然推给后头的大黑看管,走至绍仰的面前眼对眼地杠上了。
处在风暴外头,浑然不知他俩间有哈恩怨的计然,方站稳,一抬起头就被大黑给吓了一跳。
“大黑,你怎一身冷汗?”她掏出绣帕想替他擦擦,往旁一瞥后,她愣愣地看着另一人,“东翁,你的脸色好青啊。”压根就没将客栈里其它人看在眼底的绍仰,在陆余左挡右闪,就是藏着计然不给看之余,没好气地问。
“枉费往常人人都说咱俩郎才女貌,这么不惦念旧情?”
“我还豺狼虎豹呢。”陆余不屑地冷笑,才不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