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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孤单 第5页

作者:楼雨晴

这些全都不在原先的预期中,在他还没出现以前,我不晓得自己原来是怕孤单的,现在却一点也不想再回到过去的日子。

“我没有赶你的意思,事实上,它在我抽屉里压两天了,以个人私心来说,我比较希望你住下来,但这是我答应过你的,所以还是觉得应该要跟你说,尊重你的想法。”

我审视着他的神情,小心翼翼问出口。“如果要你住下来,会太勉强吗?”然后很快地补充。“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想搬出去也是可以的——”

他打断我的声明。“如果你不觉得困扰,我当然也不会觉得勉强。”

“是这样吗还去……”意思就是,他同意住下来了?

确认他的心意,我舒眉一笑——“那么,欢迎你,新室友,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一旦确定要住下来,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妥善的规划了。

三十坪的房子,一间主卧室,一间客房,另外一间则是平常处理公事的书房,已经挪不出多余的空间,于是我考虑了一下,决定从书房着手,将空间重新调整,一半由我使用,释出另外一半的空问,作为他练琴的地方。

这当中,弄了一个系统柜供他放置琴谱及私人书籍、杂物等,还有琴谱架、防潮箱……一般我能想到的,大致就是这些了。

喔!还有,重新施工加强书房的隔音,他随时想练习时就不必顾忌太多。

问他是否有思虑不足之处,他则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我,说:“你其实——不必做到这样。”

泵且当是感动好了,我收下了。

我不觉得自己有做很多,一个音乐家要让他无后顾之忧,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我还担心太简陋了。我这个人做事从不喜半调子,既然决定要帮他,就会做到尽善尽美。

严格说起来,要说齐隽的存在没对我造成任何困扰,那也不尽然。

例如,近来就有些风声传到父亲耳中。也许因力自身形象崩坏,要义正辞严来质询我显得立场不稳,只能婉转探问。

不过光是这样,就够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对于我的做法,他是不同意的,一非亲二非故,何苦为他做这么多?

这年头,世态炎凉,好人本来就不好当,损己利人不打紧,到头来反弄得自己一身腥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这些我都懂,父亲为女儿好的心情我也明白,只是要我放手不管齐隽,怎么想都于心不忍。

案亲虽不苟同,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许是于心有愧,这些年他对我的态度总有点放软姿态,刻意地讨好迁就,几乎不曾疾言厉色说过我一句。

至于生活方面,小澳变也是有的。

以前可以清凉睡衣穿着满屋子走动,现在家中多了个男人,总是得收敛些,性感睡衣全数封箱收起,换上保守的居家服。

虽然我不认为齐隽会对我有遐想什么的,他那前女友虽只是惊鸿一瞥,也牢牢记在脑海里了,青春貌美、娇滴滴的大美人一个,比起人家,我还差上一截呢,更别提我年纪虚长了他五岁。

这么女敕的一株草,啃了会遭雷劈的。

但是,我考量了这么多,却忘记一项铁律——凡事总有意外,蓦然回首,莫非定律永远在灯火阅珊处?

第2章(2)

这天下班回来,齐隽在厨房洗莱,我顺手将随身的物品往沙发扔,进浴室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松弛筋骨。

泡澡泡到一半,好像隐约听到手机铃声在响,而且是……

我停下动作细细聆听一会儿,连忙跳起,冲净身上的泡沫,来不及穿上衣服,寂静了片刻的专属铃声二度响起。

妈的,杨季楚,你真会挑时间!

彼不得太多,我随手抓了浴巾往身上裹,快步冲出浴室,沿路太匆忙还不小心撞到桌角,踉跄地跌坐在地上,跌掉了头上的鲨鱼夹才滑垒成功,有够狼狈。

“喂?”反正他看不到我披头散发的可笑模样,我还是可以尽情虚伪,想像自己正坐在餐桌上品尝红酒,从容优推地接听电话——

如果不是齐隽闻声走出厨房,瞠目结舌地瞪着我的话,我想我可以表现得更不心虚一点。

“喔,大忙人,你还记得今天我生日啊,小女子受宠若惊啊。”我摆出“这怎么承担得起”的死相调侃他。

“我们汪小靓姑娘的生日,仅次于高堂大寿,小的怎敢忘?”另一端传来柔柔沉沉的低笑声。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那道性感好听的独特音律,光听就想念得几乎眼眶湿润。

“去你的,我又不是你妈,杨大孝子不必向我拜寿。”

无论心中有多酸楚,嘴上回应的永远是云淡风轻地自然,练了这么多年,都成精了,有时都佩服自己能掩饰得这么好,不透一丝眷恋。

“怎么样?今晚有安排浪漫的烛光晚餐之约吗?”

“没啊,姑娘我滞销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都开口了,就算有,也会当没有来处理。

“那么,能赏我这个荣幸,邀你共度这个美好的夜晚吗?”

明明心跳已经渐失原有的频率,嘴上还在耍贱。“嗯,我得看看施主行善积德的福泽够不够深……”

“焚香沐浴,斋戒三天,还点了光明灯才来打电话,信徒绝对够虔诚。”

“你少来!”我还是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半个小时之后来接我?”

“好。小靓,生日快乐。”

手机已经断了讯,挂在嘴角的笑意还迟迟收不住。

一抬眼,冷不防撞进齐隽了然洞悉的目光。

“你喜欢的人?”

“呃……”我捧着微热的颊,窘道:“有那么明显吗?”

他月兑掉厨房围裙,提了医药箱过来,蹲身审视我撞伤的膝盖,然后挑出一条软膏,挤了点在指月复,均匀涂抹上去。

“不惜撞到瘀青也要接到电话,讲电话时表情柔软得前所未见,嘴角笑意温柔又眷恋,不是陷在爱情里的女人,我想不出其他可能。”

我爱杨季楚。

这一点是秘密,也可以说不是。

我爸很早就知道,所以一有机会就想撮合我们,不是什么两家世交、也不是什么家族企业联姻,单纯就是一个父亲的疼宠,看穿女儿心仪这个男人。

否则,年纪较为般配的杨仲齐、杨叔魏会是更适合的选择,而不是小我两岁、书香传家,对家族事业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杨季楚。

现在,连齐隽都看出来了。

一通电话的时间就足够他察觉,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当事人始终不察不觉?是朋发当得太习惯?还是压根儿觉得我不可能爱上他?

“单恋?”他不理会我的呆样,盯着我身后的壁纸,研究天气似的,语调平平。“被说穿没有娇羞,反而一脸深闺怨妇样,十之八九就是流水无情了。”

是啊,可怜的落花,大把岁数单恋也就算了,最悲哀的是我连告白的权利都没有,一辈子都只能是暗恋了。

“还有——”

我静静等着,不知他还有能耐挖掘出什么?

他壁纸花纹研究得很认真,视线连移都不舍得移开一下,面无表情道:“——你的浴巾掉了。”

“啊!”我脸色瞬间爆红。

糗毙了!

到底为什么会落入今天的局面?

我盯着对桌而食的那个人,脑中思考着这个问题。

十八岁以前,我在国外成长,母亲自从生了我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也是父母只有我一个独生女的原因。

七岁那年,母亲定居澳洲调养身体,我也跟了过去,陪伴在母亲身边。直到十八岁那年,母亲辞世,与父亲商议过后,决定让我回台湾读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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