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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 第15页

作者:楼雨晴

他松开她的手腕,改环住她腰际,右掌滑过她柔软的身体曲线,停在胸前的丰盈,隔著衣物抚弄撩逗。

得了自由的手,完全忘了要抗拒这不台宜的碰触,混乱的脑子无法思考更多,只能凭著本能贴近他、拥抱他,随著他急喘颤悸,感受他所给予的欢愉。

凌乱的枕被间,两具身体火热纠缠,修长的五指游走在年轻光滑的肌肤之间,往下探掬温软润潮,他停住,仰眸问:“要我再继续吗?”

她瞬间清醒过来,拾回理智,慌慌张张地推开他,抓起被子掩住几乎光果的身体。

“这样,你还会觉得自己性冷感?”她在他身下的反应很热烈,他熟知她身体的每一寸敏感地带,清楚怎么做能带给她欢愉,让她在高潮中颤抖,他甚至觉得,再也没有比她更敏感的女人了,这样叫性冷感?

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已经一巴掌甩向他脸颊了。

他就为了证明这一点,任意地吻她、抱她、碰她?!

这次的玩笑,真的开得太过分了,她不能原谅。

他动也不动,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变化,如果不是左颊迅速泛红的掌印,几乎要以为那巴掌只是幻觉。

他口气平稳,接著说:“我是你目前唯一有过的男人,你正不正常我最清楚,如果你刚刚点头,我现在已经进入你了。所以,问题不在你,而是出在余书贤身上。”

他……没在开玩笑?刚刚,他是真的想和她?

“我……可是……我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害余书贤好尴尬,两个人僵持在那里,她对他抱歉得要命,又对自己沮丧得要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没脸再面对他。

可是到头来,却轻易在梁问忻的撩拨之下欲火高涨,她觉得自己像极了荡妇……刚刚那巴掌,其实有一点点恼羞成怒的成分,气自己意志不坚,轻易被引诱,完全忘了自己还有男朋友……

“或许这样说比较贴切。你不是没有,而是余书贤没能挑起你的欲求。”他伸手,怜惜地轻触她茫然的脸容。“如果和余书贤真的没有办法,那就来找我,无所谓。”

她疑惑地仰眸。“你想复合?”是那个意思吗?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不爱了,另有寄托,那为什么心还会揪紧,难以言喻地一阵怦动?

“不是。”梁问忻摇头。他没有后悔过,也不会再走回头路。

为什么乍听他否认,她竟觉得失望?难道潜意识里对他还抱著期待?

“不然你到底什么意思?”吻她、抱她、与她上床,却没打算复合?

“你不必与他分手,他有你要的爱情。我什么都不需要,除了性,也没有什么能给你,哪天你想离开时,说一声让我知道就好。”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可以爱著别人没关系,和别人交往也没关系,他容许她劈腿,一面在别的男人身上索求爱情,一面又在他身上索求身体的欢快,他只当满足她性需求的伴侣就可以了?

为什么如此羞辱的事,他可以说得毫不考虑?

“为、为什么……”她错愣到结巴。

不懂,怎么也不懂他的心态。

他微笑。“这种事情很正常,是你待人太真诚,想都没想过而已。”

“那你又为何愿意任我利用?”

他收紧双臂,将她护在怀里,好温柔地轻抚她的发。“你开心就好。”

真的,他只想让她开心,其他,无所谓。

淡淡的一句话,竟让她听得心好酸……

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为什么都对她那么好了,偏偏不爱她?让她陷入不能留、又走不开的局面?

他让她,好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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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做那么低级的事咧!”最后,她说了这一句。

别说做,光听都替他觉得心痛,她怎么可能用这么恶劣的方式糟蹋他?

她与他,仍是维持一贯的模式,相互关心,却绝不会逾越那条朋友与情人之间的界限,但是经过那一夜,她心里其实知道,他们从来就不只是朋友。

她,从来没有放下过他。

一旦有了认知,就再也无法坦然面对余书贤。也许就像梁问忻曾说过的,她太真,说白了就是蠢,从来学不会作戏,所以在大学的最后一年,她与余书贤逐渐疏远了。

分手时,两人都没有太大的意外,分手过程相当平和,也许早领悟到,没有太深刻的感情基础,终究是难以长久走下去。

大学即将毕业前,梁问忻愈来愈沉默,连笑都显得牵强。

她不是笨蛋,心里多少有几分明白,他的坏心情是源自于她。

每次听她和家里通电话,谈毕业后的打算,他就一天比一天更沉寂。

案母希望她回家去,兄姊全都居住在外,工作上各有发展,连最小尾的梓勤都飞奔到台北去求学,她想待在家里陪伴父母,反正她的个性也是那种居家恬淡的性情,没有太大的野心。

但是,她还在等著梁问忻。

心里,还抱著一丝丝微小的希望,等著他表示些什么。

她试过各种方式,软的、硬的,甚至下猛药告诉他:“我妈要我毕业证书拿到就快回去耶,她要帮我安排相亲。”

“相亲?你才几岁?”又不是七老八十拉警报了。

“因为我本来就是那种很传统的女人咩,结婚、生小孩,有一个疼我爱我的丈夫,找个平凡的工作,过平凡的婚姻生活就很满足了。毕了业总要另外找个生活重心,不然像我这种不长进的废材还能干么?”

“废材?”他挑挑眉。“据说某人是以全系第二名的成绩毕业。”

厚!那不是重点好吗?“(我的心灵本来就很废,没什么远大目标啊!一辈子所追求的就是这个小小,小小的幸福而已。”

他突然长长一阵静默,再开口时却是问她——

“什么时候走?”

“……”他不留她!她都暗示成这样了,他还是不留她,宁愿看著她去相亲、结婚、生子,永远离开他!

她不想走,但是他不开口,她要怎么留?

她没有身分、没有立场,也没有借口再待在他身边了,他会不晓得吗?

一直以来,永远只有她一头热,自作多情了三、四年,她也会累啊!

课程结束后,她开始打包行李,待了四年,属于她的物品不算少。

屋子里的物品一天天减少,一天比一天空旷,她用的茶杯不见了,浴室里她惯放清洁用品的位置空了下来,她放在玄关的几双鞋也收好了,就连她放在客厅沙发上常抱著的、一开始让他嫌幼稚又占空间的布偶,都打包封箱了……属于她存在的痕迹,正一点一点地消失,一点一点地被抹去,会不会到最后,连存在他生命中的痕迹,都会淡去,彻彻底底离他而去,因为她而开始感觉到有重量的生命,再次荒凉空旷……

必梓容装好一箱书籍,出来巡视有无遗漏,看见他正站在饮水机旁倒热水,目光却是停在原本放她茶杯、如今空下来的杯架上,眼神一阵恍惚。

有时,她真的好气他!明明看起来就那么舍不得,明明知道开个口,她就会为他留下来,他不会不懂她的心意,却只会问她什么时候走,然后一个人在那里闷,在那里沉默,每天发呆恍神搞自闭,就是死不说!

“喂,你的水!”她惊呼,还是来不及,溢出来的热水烫上掌背,他才惊醒,手背迅速红成一片。

她立刻冲上前,抓住他手往水龙头底下冲冷水,打开冰箱将制冰器的冰块全往水盆里倒,命令他乖乖将手泡在里头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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