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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情正融 第6页

作者:楼雨晴

将他“钦点”的鲔鱼松饼盛上桌,他咬了一口,她等待着。“还可以吗?这松饼粉是临时在外头买的,下次自己弄会可口一点。”

“嗯……”他沉吟了半晌。“你确定真的不让我把话说完吗?进得厨房,上得——”

“好好好!这样就行了,多谢金口。”完全败给他。

回头去端来鲜榨果汁和他要的一颗荷包蛋,再绕去浴室拿毛巾替他擦拭还在滴水的湿发。“真是的,洗完头也不擦干,哪天就不要给我喊头痛。”

他懒懒抬眼。“了不起,年纪轻轻就有阿婆的功力。”有够会碎碎念。

说归说,还是乖乖的任她摆布。

为什么?他也说下上来,或许——因为她是第一个替他做早餐、擦头发、为生活琐事叮咛的女人吧!

第三章

他们,算不算是一对恋人?

沈雪融无法下定义,他就这样突然的闯入她的世界,从此占有一席之地。

他们依然拥有各自的生活圈,他是否仍和其他女人有来往?这她从不过问,也不会去干涉,因为她明白,当她想起他时,他会陪在她身边。

日子一久,他在这里过夜的次数多了,她的衣橱里开始出现他的衣物,冰箱里开始会有他爱吃的食物,相框里放的是他们的合照,日常生活中他用得到的东西,一项项的占据屋子各个角落,他惯用的刮胡水、玄关处成双的拖鞋、专用的水杯、抽惯的香菸……

魏家瀚存在的痕迹,一点一滴被他所取代,而她心里释出的那个位置,也一点一滴被他所占领。

她知道,他吃东西极挑,果汁要喝鲜榨,茶类要用茶叶冲泡,茶包或易开罐拒喝;食物若不合口味,宁愿饿死都不会再多吃一口,讨厌吃太甜,不爱吃生冷的食物,尤其拌了沙拉酱更是抵死不碰,偏偏自己又不下厨,只会出那张嘴,标准的大少爷。

她还知道,原来他酒量极差,上回煮了一锅姜母鸭,冬令补身,居然就够他醉言醉语闹了她一整夜,缠得她差点跳楼死给他看。

她更知道,如果睡不饱,他的起床气会非常、非常的差,火爆到六亲不认,所以若非必要,要命的人最好让他睡到自然醒再说。

还有,他不爱人家说他好,总是刻意表现出最糟的一面,因为他从小就立志要当坏人,偏偏,她看见的,却是他的好。

每当她即将陷入自怜自伤的情绪中时,他总是能用尽镑种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他自以为做得不着痕迹,其实她都知道,只是放在心底,不说罢了。

对一个人好,他不会表现出来,而且还会抵死否认,他实在是个别扭的男人,闷骚得要命。

他的温柔,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而她,清清楚楚看见了。

目光移向桌面成双的水杯,她唇畔泛起温浅笑意。

玄关上的大头狗拖鞋,是上次逛街时一起买的;衣橱中神奇宝贝的情人睡衣,在他以命相拚无效后,还是让她买了,并且忍着羞愧欲死的情绪陪她穿;再来就是这组趴趴熊的情人对杯,还记得当时的对话是——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它叫天线宝宝,不是鬼东西。”

“我管他天线宝宝还是毛线宝宝,要用你自己用。”

“唉哟,这是对杯耶,我自己用就失去意义了,难道你要我另外找个人来用它?”

“你要有本事『讨客兄』我也不反对。”

“好嘛,那不然换趴趴熊?”

“你休想!”

“好嘛、好嘛!人家都让步了耶,你就答应我嘛。你看,趴趴熊真的很可爱对不对?”她使出浑身解数,用力ㄋㄞ他。她很清楚,自己的声音本来就水水甜甜的,再刻意放柔放软,会让人连骨头都酥掉,言立冬岂是她的对手?

三度得手后,她本来还想买对小熊维尼的手机吊饰,但他说了一句——

“想逼我自杀你直说就好!”

想起他当时的表情,她会心一笑,轻抚手把上的趴趴熊雕塑。

杯子买回家后,才想起两个一模一样,要怎么分辨?

“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太迟了。”他凉凉回应。

记得他说过他会做个记号,到底记号做在哪里?

她好奇的左右察看——

咦?都没有。

难不成刻名字?不会吧?这么拙的方式?

她翻至杯底,三个小字赫然出现眼前——

看山小!

哇咧!

这家伙超没水准的,这样也可以骂她?算他狠。

错愕了三十秒,忍不住讶然失笑。

他一向很有恶劣的幽默感,一些出人意表的言行,常教人哭笑不得,久而久之,她也已经很能习惯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但不是她的,她一直不太喜欢NOKIA的手机铃声,太尖锐了,不够柔和。

也许——下回可以ㄌㄨ他用同款的手机。

循着铃声来到房间,果然,言立冬的手机又忘记带走了!

由床铺中捞起手机,铃声持续响,她迟疑着该不该代接。他们一向不过问彼此的生活圈,也许——他不会乐意她介入他的私人生活。

可是——如果这通电话是他打的呢?想确认手机是不是遗忘在这里?

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通话键,才刚移至耳畔,来不及出声,另一头声音便狠狠轰来——

“言立冬,你这只有生命的精子提供机,立刻给我滚回来,晚了我们兄弟就做到这里!”

“呃……请问你是……”好猛的火力,她简直傻眼。

另一方,一阵窒人的死寂。

“抱歉,我可能打错电话了。”

她还来不及接口,通话已切断。

岑寂不到十秒,手机二度响起。

这回她没有犹豫地接起。“喂?”

“……对不起,我可能还是打错了。”

“喂……喂?”又挂断?好歹也让她说句话嘛!

再十秒——

第三次,她学聪明了,一接通便直接问他:“你找立冬吗?”

“……”淡淡的叹气声。“麻烦你,不管用踢、用扁、用揍的,甚至踹他下床都好,请他听电话。”

看得出来言立冬做人彻底失败,对方一定以为他现在正睡死在女人的床上。

沈雪融为他深感羞愧,汗颜道:“他不在我这里,请问您有急事吗?我想办法帮你转达。”

“我是他二哥,麻烦你,请他立刻回家。”

还好,言立冬后来发现手机不在身边,知道要回来找,听说家人在找他,没说什么便离去。

等他再回来,是带着一脸的青肿,她在门口当场就看傻了眼。

“天!你是去参加帮派械斗吗?”

他冷冷一哼,没什么表情的迳自进屋,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再动。

雪融叹了口气,取来医药箱。

“起来,立冬,伤口要上药。”

“我不想动。”

“不敢劳驾言大少。”她没好气地说,拉来他的手,以棉花沾上双氧水,轻轻擦在指关节破皮的地方。

扳过他的脸审视灾情,忍不住又是一叹。“你等一下,瘀血的地方要热敷。”

她起身,又去端来热水和毛巾,轻按在脸上。“会太烫吗?”

他摇头,盯视她拧毛巾时,烫红的纤指。“你不问,我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

她瞥他一眼。“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

懊说她奇怪,还是特别呢?

男女一旦深入交往,限制会愈来愈多,凡事过问,凡事插手想管,要求多了,自由却少了。

所以他不愿定下来,因为无法忍受太多的束缚。

可,她却不然。

她从不过问他在外头的事,来到她身边时,她便珍惜共有的时光;离去时,不会问他什么时候会来,但枕被的另一方会永远为他温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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