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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卿狂 第19页

作者:楼雨晴

埋在胸臆的绝艳娇容抬起,瞪大了眼。“什么时候的事?”

“昨儿个夜里替妳把脉才知道。”

他居然可以这么平静!“你──不高兴吗?”

他扬唇浅笑。“高兴。”

是吗?一点都看不出来!不过最令她不爽的是,另一头旁若无人的讨论声──

“楚泱居然也能让女人怀孕耶!”凤千袭满口惊异,活似这是盘古开天以来的举世奇谭。

伍依情更是一脸困惑。“我以为她是欲求不满,才来找我发泄体力。”

这对夫妻,真、是、够、了!

“楚泱又不是太监,我为什么不能怀孕!”问愁火爆地就要跳起来砍人──

“问愁。”君楚泱柔柔一唤,她瞬间消了气,长剑随手一抛,拉起君楚泱回房,理都不理后头那对缺乏口德的夫妻。

房门一关,她迎面狂热地吻上他,深切纠缠得令他几乎透不过气。

“问、愁──”他轻喘,拉开她。“妳做什么?”

“开心。”

“我也开心,但,现在是白天。”明白她的意图,君楚泱有些无力地吐出话来。

“不行吗?”她奇怪地看他。

君楚泱叹息,忽而轻笑。“行。”他的问愁啊,总是这般妄为,世俗礼法与眼光,于她何碍呢?

将她放入软榻之中,降子,柔柔抚吻娇颜,不同于她的狂热,他的情如涓涓细流,绵长而永恒。

长指挑开她的外襟,指月复顺着凝雪冰肌,落在靠近胸口那道曾深入骨血的创伤,他眸光倏地一黯。

伤好了,疤却永远存在,每回缠绵时,都提醒着他,问愁是拿命在爱他──

带着歉意与痛怜的吻,落在那道伤疤,似想吻去曾深藏其间的委屈与伤楚。

“不痛了,早就不痛了。”早在他沈痛地喊出那句:“我爱妳”时,她就什么都不痛了。

“我痛。”他低喃,迎上绛唇,深挚,情切。

问愁动容地伸手搂住他,主动为他宽衣,清雅的白,与明艳的红,亲昵纠缠。

娇吟、低喘,交融成一幕动人心弦的旖旎讯息,玉手推落他的外衫,纤长素手探入中衣底下,贴上他温热的心房;君楚泱以深吻回应,身躯温存贴缠,正欲褪落她的兜衣──

“楚泱,有客外找──”房门倏地被推开,正欲迈入的凤千袭傻了眼,一脚还在门槛外头,就这样瞪着床榻上纠缠的人儿看。

“怎么不进──”随后而至的韩刚也止了口,表情尴尬。

“我现在相信你真的可以让女人怀孕了……”凤千袭喃喃自言。

“出去!”君楚泱浅促喘息,抓过被子先行掩住只剩兜衣蔽身的娇妻。

嘿,难得看到楚泱失去自制的慌张表情呢,这趟真是走得值得了。

“凤千袭,我杀了你!”问愁抽出发间银簪就要射去,君楚泱赶紧压下她。

呃?这态势……代表他们还要继续吗?两名闯入者看呆了。

“还不走?”君楚泱低喝。真想闹出人命?

“楚泱,你别管,我──”

君楚泱吻住她,问愁瞬间柔驯下来。

一室静默无声。

“呃,那你们继续、继续!我信放这儿,你们忙完再看!”怕看多了缺德兼长针眼,两人连忙退了出去。

君楚泱舒了口气,坐起身,已经没勇气回想刚才的情况到底有多丢脸了。

扁天化日下被撞个正着……天!若在一年前,他打死都不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楚泱在脸红耶!

她有趣地瞧着,倾上前啄吻俊颜,他困窘避开。“别想!问愁。”

一次就够羞愧了,谁晓得他们哪时候又会再闯进来?她想都别想他还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拉开她不安分的小手,起身穿妥衣物,拿起门边那封信,打量了下字迹,旋即拆开观看。

随后而来的问愁满肚子火,不论来信者是谁,她相信现在都有绝对的理由将它揉了丢出窗外。

“是妳大哥。”在她将冲动付诸行动前,君楚泱及时追加这句。

动作一顿,她将信移回眼前。“莫冷霄?”

“嗯。”待她看完,君楚泱将信取回,摺好放回信封内。“我们欠云求悔一份情,当初要不是她舍药相救,妳我已阴阳两隔,今天她无药可医,我们难辞其咎。”

这些他不说,问愁也明白,就算不为还恩,单就莫冷霄与她骨血相连,她就当不辞千里,她知道,云求悔是他的命,就像楚泱之于她的意义一样。

她没第二句话,直接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妳有孕在身,不宜──”

“没有你,我睡不着。”

君楚泱沈默了。怎会忘了,问愁有多么依赖他。

不再多言,他道:“明日,一道出发。”

第九章

棒日一早,君氏夫妻便与韩刚一道上路,由韩刚口中得知云求悔病况危急,只得连夜兼程,在最短的时日内赶到无争山庄。

莫冷霄与莫问愁皆是性冷之人,自然不会有所谓兄妹相见、动人肺腑的场景,两个打一出生便分离的莫姓人,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还好吗?问愁?”君楚泱开了安胎的方子,让她在房内休息。

虽是习武之人,但毕竟怀了身孕,加上是初期,难免略动胎气。

“没事,你去看云求悔。”

“嗯,妳歇着,我稍后回来二。”莫冷霄心系云求悔,君楚泱也没多作耽搁,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云求悔房中。

静诊脉息良久,君楚泱若有所思地凝视昏睡中的云求悔。

回房后,莫冷霄心急地打破沈默。“到底如何?”

接过问愁递来的热茶,再启口时,却说了句与病情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能将她的生辰八字给我吗?”

莫冷霄神色黯然。“我不知道。”

“那么,总有个特定日吧?”

“丁卯年,八月十五,子时。”

“咦?与我们相同?”除了年份不同。

“没人知道她的生辰,她说要与我同月同日生。”思及此,心仍揪扯地疼着。

“这就难怪了。”君楚泱叹息。“恕我直言,云姑娘是夭折之相,按理说,早在十八年前便该命亡,这十八年已是多得,所以她的人生才会苦难重重,并且只要还活着的一天,便摆月兑不掉病体折磨。”

莫冷霄脸色一变,怒斥:“胡扯!”然而,紧握的掌心,却无由地冷汗涔涔。

“你最好相信,身为知命门传人,楚泱绝不是枉得虚名。”问愁接腔道。

“既是如此,那当年君无念为何过不了三十大劫?”

君楚泱也不愠恼,幽浅道:“命该如此,家父无意违天;正如当初我遇上问愁,明知是命中死劫,亦无规避之意,是问愁情深,违了命定之数;而云姑娘至今仍存于世上,是你违天续命的结果,那么,你必然得为此付出代价,为她离经叛道,天理难容。”

离经叛道,天理难容……一股寒意,由脚底冷到头顶发麻。

他哑了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不在乎天理难容,不在乎天诛地灭,只在乎如何保住她!

“我……能留她多久?”

“这不在我能力所及,她早已乱了命理,走进本来不存在的人生路中,终点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就像我再也算不出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是──”君楚泱沈吟了下。“是你给了她生辰,使她重生,她未知的命运早已与你融为一体,密不可分,她生,你生;她死,你亡。”

是吗?能与她同生共死,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沈沈吐出一口气。“知命门传人,果然名不虚传。”

“谈完天命,再来说说该尽的人事。她心脉太弱,能撑到今日已是奇迹,要强续怕难上加难──”如果能救,早在问愁重伤,云求悔舍药相助的时候,他就救了,他不是一个可以眼睁睁看着别人受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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