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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泪 第22页

作者:楼雨晴

一声灵儿,震得她血色尽失。

“不,不是,我不是──”她慌乱地跳了起来,勾着了椅脚,跌撞出多处瘀伤,她狼狈地猛退,不让他靠近。“我真的不是,你认错了……”

秋若尘心疼地望住她,神情好无奈。“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会这么震惊?那是因为,我最初也以为你不是灵儿!然而,真相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不舍得她再虐待自己,他不顾她的抗拒,坚决靠向她,将她牢牢锁在怀中。

“记不记得你还小的时候,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当你好喜欢、好喜欢一样东西时,不管它变成怎样,一定认得出来的。』那时的我,只觉得整颗心都震动了,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而已呀!却不可思议地带给我太大的感动,就办因为你那股不妥协的执着,抓住了我所有的感觉,我想成为那个让你好喜欢、好喜欢的人,被你所执着。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对你允诺婚约?就因为你的死缠活赖吗?我的小灵儿呀,如果我不想要你,这招对我没用。”

“只是,我却没想到,这句话,居然会用在我们身上。你以为,你能瞒我多久呢?灵儿,你也是我好喜欢、好在乎的人,我不会认不出你来,在我的人认出你以前,铁的感觉就已先认定你了。否则,我若有心要一个女人,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何苦殖民地一名身带残缺的李琦纠缠不清?这样难道还不足以让你认清我的决心?”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全敲进了她的心坎。灵儿仰起泪眼,泣不成声。“你何苦……我配不上你啊……若早知如此,我宁可一死,也不会来见你……”

“你敢?!”三年前的梦魇再度缠上他,他阴沉着脸,一字字道:“这回,你要敢再弃我而去,我就什么都不管,我发誓,我绝对会随你而去,你如果不在意多我一人陪葬,大可任性而为。”

“你……”她惊疑不定,语调轻弱颤抖。“你不是认真的吧?”

“何妨一试?”执起手中的银簪,大有豁出去的气势。

“不要!若尘,你别吓我,我不走了,我留下,我留下!”她死命抱住他,迭声泣喊。他要她怎样就怎样,只求他别做傻事。

秋若尘像是早已料到,满足地微笑,伸手回搂她。“李琦、李琦──你都已满口说是我的妻子,不留下,还能去哪儿呢?”

黯淡的夜色,好深好深了,然而相拥的人儿,却依旧情思绸缪、依偎难舍──

第十章

既是夫妻,秋若尘当然不会太亏待自己。他充分把握住身为丈夫的权利,夜夜缠着灵儿同床共枕,灵儿怎么赶都赶不走他,迫不得已,只好和他共享一张床,总不能真拒他于门外,让他去吹一夜寒风吧?她实在舍不得。

而秋若尘便是吃定了她对他的心软,才会屡屡得逞。

但,也仅止于此而已,别以为他有多得意,其实他挫败得要死。

每讹诈,总在他上床后,她便远远的缩在床角,避开所有可能的肢体接触,像是怕会吓到他,就连睡觉都蒙着面纱,他只能每夜不厌其烦的等她闭了眼,再悄悄取下那层碍事的面纱,让她睡得安稳些。

都怪他那一夜失当的反应,搞得灵儿现在有如惊弓之鸟,只要他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她便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僵硬,他光看便心疼不已,哪还忍心再逼她?

灵儿的心结过于根深柢固,那不是旦夕间便能除去的,虽然,他已用尽镑种方式想告诉她,他真的不介意外在的形貌,他要的,单单纯纯只是她唐灵儿罢了!

偏偏她就是听不进去,有时,他真的很想弄昏她,造就个既定事实来向她证明,他就是要她,不曾嫌弃、不曾质疑。

问题是,他气馁归气馁,却还有残余的理智,虽然对方是他的妻子,但也不能作出迷奸女人这种没格调的事。

“灵儿啊灵儿,你到底还想折磨我多久?”仰望无际长空,他叹了好长一口气。

“你还有另一个选择。”一个男声道。

秋若尘挺直身躯,将目光投向站在他身的一男人。

“龚至尧?”他又来干什么?

秋若尘当然不会以为他又想来杀他,要不,他方才心绪浮躁时,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了,他一定躲不过的。

“她──就是你三年前没死成的未婚妻吗?”

秋若尘机警地瞪住他。“你想做什么?有事冲着我来,我不许你伤害她!”

报至尧撇撇唇,彷佛在欣赏他紧张的模样。“你真的很在乎她。”

“我说这不关她的事,你听懂没有!你要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保证,这一回,我会天涯海角追杀你到死!”他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小宝贝,绝不!

“我说了要动她吗?”

“那──”他傻诠了。

报至尧将一株不知名的药草往他身上丢。“拿去,这是你唯一的希望。”

“这是?”秋若尘皱了皱眉,好奇怪的药草,见都没见过。

“依你所言,如果你真服过『燕双飞』,那就有用。”

“你是说──”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手中的药草,抬起头。“这是『醉红尘』?”

报至尧哼笑。“你不笨嘛!”

据说,有一种百年难见的奇花异草,名为“醉红尘”,一株“醉红尘”只叶一颗果实,就是“燕双飞”。

虽然,“燕双飞”并不具解毒功能,仅能移嫁他身,但若配合“醉红尘”,就能解世间百毒,而解法──自是与“燕双飞”无异!

他并不肯定真实性如何,医书无载,这也仅止于传说,但,总是一线希望啊!毕竟,“燕双飞”的确验证了其移毒功用,那么,“醉红尘”一事,便极有可能属实。

但问题是,龚至尧为何要帮他?他不是很恨他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可以不信,也许,我只是想换另一种方式毒害你。”这人作得拽什么似的,完全不想解释。

秋若尘轻吐一口气。“我相信你不是。”就算是,他也要试,那是灵儿唯一的生机。“不论如何,谢谢你。”

从来不曾与他如此心平气和地谈话,龚至尧的神情极为别扭。“我只是想做点弥补。”

就在云淡风轻的对谈中,往昔恩怨随风飞。

当夜,秋若尘再度来到灵儿房中。

不意外地,她仍坐在床头,与他保持着距离。

他知道她是在等他,没见着他来,她是无法安睡的,虽然她没承认。

这一回,他没再试图靠近她,就在桌前落坐,倒了杯茶水,没喝,只是看着,然后淡淡开口。“我知道你心里的疙瘩,也明白我们之间横亘的问题,只要你身上的毒一日不解,你就永远无法坦然面对我,与我做对平凡的恩爱夫妻。这些日子以来,所有能做的,我都做了,就是化不开你的心结,如果我够理智,真的该放你走,也许这样对我们最好。”

话音一落,果然见着她瞬间僵直的身躯。

他……他终究还是打算放弃她了吗?他不要她了……明明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偏偏就是哑了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眼眶中打转的泪,立即就要决堤。

秋若尘真是又气又怜又无奈。本来只是想逼她承认两人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其余外在的一切并不重要,偏偏这倔强的小丫头硬是不开口,反倒是自己被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弄得好生心疼。

投降之余,他莫可奈何地接续。“偏偏我就是舍不下你,除了你,我不知道谁还值得我携手共度一生,所以,我只有一种选择──设法解了你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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