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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不敌太后 第6页

作者:凌淑芬

但是,他的老婆明明不是长这样的……

不是吗?

他只记得黑暗中一个小小弱弱的身躯,紧窒的女性,因为疼痛而泛出的细细低吟,其他的……就完全没印象了。

“靠!”他低咒一声。这女人真是他老婆呢!

阿诺是上哪儿去挑来的?这种美到让人浑身不对劲的女人,只会让男人不举好不好?

梅玉心平静地滑向客厅中央。

“咳,那个……”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只好含糊地丢一句:“走吧,回家了。”

“梅小姐,妳棋虽然不得好,抓男人的功夫可没有『红粉皇宫』那个妈妈桑厉害!”钟老大开心得不得了。

梅玉心回他一个浅笑。“钟先生,今天叨扰了一天,我们先走一步。”

痹乖!她连说话都像在唱歌一样!江金虎再抖了一下。这娘们太邪了、太邪了!

“不要啰唆了,车子在外面等着!”

回程的路上,夫妻俩坐在后座,江金虎忍不住冲着身旁的女人瞧。

“喂!”他试探性地唤。

梅玉心的眸光落在窗外,没有搭理的意思。

一坐下就翘着脚抖来抖去,不及格!

“靠,我在跟妳说话,妳没听到?”

一出口就说脏话,不及格!

“之前钟老大跟妳说了什么?”

夏威夷大花衬衫和粗金链子,说有多俗气就有多俗气,不及格!

“再怎么样妳也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如果他对妳有什么不客气的地方,妳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明天找人去挑了他们市中心的场子。”

只知道耍刀耍枪动拳头,莽夫一个,不及格!

“妳一声不吭,不然是怎样?”他猛然去拉她的手。

梅玉心飞快把手抽回来,惊疑不定地回瞪他。

江金虎突然乐了。

炳!原来这女人怕他碰她!

有弱点就好。江金虎盘着粗厚的手臂,轻松自在地靠回椅背上迎视她,极为蓄意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梅玉心细致的眉对他皱了皱,偏眸再回望车窗外。

她受不了他碰她。

任何男人都可以,只有他不行。方才那两秒钟的碰触,霎时将新婚夜的屈辱记忆卷回脑海。

从答应帮父亲偿债而出嫁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体迟早要任“敌人”宰割,但不管做了多少事前的心理准备,当它真正发生时,她却只觉得惊慌、疼痛、羞辱、难堪。

那就像黑暗中的野兽交配。她的双腿被分开,一把男性的刀将她切割成两半……

那种痛,不仅痛在上,也印进心坎里,更留下了“后遗症”。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和自己的“丈夫”和睦相处,然而他粗鲁的寅夜侵袭,与接下来长达两年的不闻不问,彻底毁灭了他们和平共处的可能性。

要对付这样一个不长脑袋的莽夫,她有太多太多的方法,她只是没想到——他的一个小小的碰触,会唤回这么多让人难堪的记忆,甚至让她完美的平静表象绽开裂缝。

梅玉心从车窗倒影中,看见他张狂的黑眸。

她深呼吸一下,定了定神。

苞这种逞悍勇惯了的男人打交道绝不能露出一丝丝退缩,否则凭他的斗争本能,一定会蚕食掉每一吋空间。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男人害得她这样惨,害她父亲之前差点被逼债到走上绝路,她可不打算让他好过。

两年来,她按兵不动,把江金虎汇给她的生活费存了下来;他唯一的好处就是爱耍面子,对家用挺舍得,那笔钱现在已经汇进父亲的帐户当养老金,老人家也接受欧洲一所大学的东方文学研究所聘用,担任客座教授去了。

她的家累都不在身边,便毫无顾忌。

忍了两年,够了。

“钟老大说,你抢了他最赚钱的两处地盘,这是真的吗?”

清曼温柔的嗓音,如不细听,真要错过了。

“男人的事,妳女人家不要管!”江金虎摆摆手。

她垂低了螓首,背影显得无尽荏弱。

“我什么都不懂,当然也没有资格用到『管』这个字,只是……”抬起头时,眸底已渗出湿意。“我不晓得将来像这样的事情又会发生几次。我不怕别人带走我,反正横竖也是一条命而已,我只怕……他们利用我来对付你,那我欠你的,又多了一桩了。”

江金虎模模下巴,这倒是真的。

她是死是活不打紧,但他虎霸子的老婆被人动了,一个不好还被拍果照什么的,流传出去,他怎么在小弟面前做人?

“好吧,我明天找人去做了姓钟的!”虽然阿诺一定会反对,但是他先斩后奏,阿诺也拿他没办法。

“那倒不必。其实我今天和钟先生相处了一个下午,感觉他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她浅浅低诉。

“妳才见过他多久,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才不信!

她的长睫如蝶翼般轻颤。

“我一开始被他们抓过去的时候,也怕得狠,四周每个人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有人故意跑到我面前……大吼大叫……那一身的刺青……”柔音哽咽了,一滴玉泪落在紧握着裙襬的柔荑上,淡淡晕开。

她若放声尖叫大哭大闹,他心里可能还好过一点;但这样全身细颤、隐忍着啜泣的神情……江金虎搔搔后颈,一只手笨拙地拍拍她肩膀。

“好啦,我以为没有多少人知道我把妳安置在哪里,所以家里只派了两个小弟轮班。这次我会多派几个人上台北去,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姓钟的那里,我会给他好看的!”

“不。”梅玉心拭去泪水,坚忍地拾起头来。“你千万别为了我再结怨。其实钟先生还算善待我的……原来他是一个棋痴呢!他知道我也会下棋之后,缠着我陪他下了一个下午的棋。后来他觉得光下棋没有彩头不够刺激,所以我们就……就下了点小赌注。”

说到这里,娇颜赧红了一些,似乎对自己竟然和人赌了起来很不好意思。

“你们赌什么?”江金虎听出兴趣来。

“第一盘,就赌他不能让手下的人伤害我,我赢了。接下来的几盘,我们两个人互有胜负,但是统计下来的结果,我多赢了两盘,把那块地盘也赢回来了。而钟老大挺讲信用的,你来了之后,他也没为难我们,还答应遵守赌约,连我听了都很意外。”她开心的神情,犹如少女般纯净。

爱下棋的人不表示技术就好。她可是家学渊源,直接传承自棋琴书画无所不精的父亲,那个姓钟的怎么会是对手?中途还是因为她不想锋芒太露,才故意放水一、两局。

江金虎望着她灿若春花的容颜,不禁有些看呆了。

他愣愣的眼神让梅玉心心头一凛。

虽然她故意引起他的兴趣,但她可不想引起“那方面”的兴趣……

“不过钟先生也跟我说了,就算他不找我们麻烦,也难保别人不会找。所以……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好不好?”她低下头,语音转为轻郁。

“妳说。”

“以后你要是又有什么麻烦事,对方可能会找上家里来的,起码事先告诉我,让我心里有点防备。”她轻道。

“吼!我有阿诺盯着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一个管家婆!”江金虎撇撇嘴,从长裤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槟榔盒。

慢着,他不会是那种嚼槟榔型的大哥吧?毕竟他的造型真的很本土,而本土路线的大哥都颇好此道……

啊,他真的掏出槟榔,扔进嘴里了——梅玉心忍着噁心,转开头去!

她无法接受一个血盆大口和满嘴烂牙的丈夫。她会吐的!她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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