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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路上千万里 第18页

作者:雷恩那

结婚为前提?!

猛地,火野刚被这五个字砸得眼冒金星。

“所以,妳可以和那姓杨的家伙才见过一次面,就要以结婚为前提开始交往?”咬牙切齿地说,特别是那五个比金山甘薯和芋头还会砸人的字。

若是别人问了同样的话,余文靖次概只会觉得好笑,也不需解释太多,但谁都能问,就他不行,那会让她感到无比难堪,觉得自己傻呼呼的。爱情总把人变笨,而她更惨,她爱的人还在状况外。

微微牵唇,她仍是笑得出来,她越来越佩服自己。

“如果彼此都好,没什么不行。”

火野刚感觉肚子像是狠挨了一拳,他想回击,却找不到对象,实在闷了一整个彻底。

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白净脸蛋,女人沉静的神态深深困扰他,他两排牙磨了又磨,最后却道:“他不好,妳和他不相配。”

“别一副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可恶!

“妳和他不配!”用力重申。

“我和他配不配,那是我和他的问题,交往过后才会知道。”心里明白自己是在和他赌气,原来感情不是所想的那么简单,她的随缘、随兴、不强求,真正做起来不容易啊!

火野刚绷着脸,两道暗窜火焰的阴狠目光像要把她瞪穿,僵了好几秒才道:“还需要交往吗?哼,不用那么麻烦,我一看就知道你们不合,他没有我的黄金比例,妳睡不下去!”

啪!

有什么东西射进她胸口,痛得她瑟缩不已。

清冷的表相终于龟裂了,搁在骨瓷杯上的手指陡然一颤,她打翻了杯子,还剩半杯的茶溅湿桌巾,也在她粉藕色的裙上渲染开来。

余文靖怔怔地瞅着那些茶渍,不太晓得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笑可以吗?

她还能勉强扯扯嘴角,扯出一个弯弯的笑吧?

虽然心有些闷、有些痛、有些说不上来的无力感,但她可以笑笑地看待自己的处境,她爱的人嘲弄她,她也能笑笑地嘲弄自己,无妨的,不是吗?无妨的呀……

火野刚双手紧握。他是想和她谈谈,但绝非这种方式。

他从未想要伤害她,但话就这么毫无遮拦地说出,放出千里马都收不回来了。心里拚命诅咒,他把所懂的各国脏话全都骂遍了。

他是蠢蛋!

无可救药的猪!

懊被吊起来毒打再千刀万削的笨蛋!

“文靖……”想握住她的手,她却撤得好急,小小拳头缩在沾染茶渍的裙上,根本不让他靠近。

“我、我……我……对不起……”她下意识喃出,思绪紊乱,连自己也弄不懂为什么要道歉,也许是因不小心打翻茶杯,也许是因他的……指控?

“对不起……”又抛下一句话后,她匆匆起身,看也不看他一眼,低低地说:“我去化妆室一下,我、我必须去,我裙子弄脏了,对不起……”

她低着头转身就走,一名服务生正要过来帮她整理桌面,她走得太急,整个人撞了上去,就听见“叩”地一响,服务生反射动作想扶住她,手里的不锈钢托盘却成了凶器,直接打中她额角。

痛!真的好痛……

“文靖!”

她听见他惊慌的叫唤,下一秒,摇摇欲坠的身躯已被拥住。

一手捣住被敲痛的额,她小脸埋在他怀里,那气味如此熟悉,此刻却让她心酸。服务生在一旁拚命道歉,她很想笑笑地告诉对方没关系,但好痛,真的好痛,她笑不出来……

火野刚将她抱到另一边位子较大的沙发上坐下,引来许多人侧目,可他根本不在乎。

拥着她,他紧张地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冰毛巾,低哄着:“把脸抬起来,我看看撞到哪里了。”

想必是痛得很,她竟隐隐颤抖着。

等不到她回应,他半强迫地拉开她捣脸的小手,扳起她的下巴,这一瞧,胸口如中巨锤——

她在哭!

额角红肿一大片,而她在哭。

她眼眶里全是泪,一失去遮掩,那些泪珠纷纷往下坠,肆无忌惮地奔流,爬满她双腮。

第八章

他从未见过她哭得这么凄惨。

凄惨有另一种解释,不是号啕大哭、眼泪鼻涕齐流那一款,她只是眉心蹙着、静静流泪,流很多、很多的泪,水雾淹没她的眼、润湿她的脸,他无法碰触到她的眸底,那让他极度惊慌。

他想起失控小货车朝她冲撞过来的那一刻,他也曾有过相同的惊惧。

身体的某部分要被强行剥离似的,痛且惊惧。

独自一个走出入挤入的国际展示场,火野刚在西侧小便场的石椅上坐下,点起一根烟,慢慢吞云吐雾着。

他戒烟三年多了,当初为了什么原因而戒,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好像那时开始和他的余秘书在一块儿,有了另一层关系,她虽然没说,但他知道她很不喜欢烟味,渐渐地,他就不碰了。

口袋里的香烟是刚才经过自动贩卖机时,一时冲动买下的,而造型像MP3的打火机则是展场里的小赠品,正好派上用场。

望着矗立在不远处东京港上的彩虹大桥,天很蓝,蓝得有些刺目,他眉眼深思,夹在两指间的烟再次凑近双唇。

今天是东京国际电脑展开放给一般民众参观的首日,来自世界各地的相关产业早在三个月前就如火如荼地办理申请展览场地等等事宜,国际展示场几大展区大爆满,各家厂商更是乘机发表新机种,大打品牌广告,好东西折扣再折扣,再加上赠品加码,整座浮在东京湾上的展场涌入可怕的人潮。

他的顾问公司有两个小团队分别为关东、关西两家电脑厂商作咨商,这一次两家皆参展,搞得沸沸扬扬,他其实已将权力下放给顾问团,今天来这里一趟很有假公济私的意图,要不,他不会只跟服务的两家厂商各打了声招呼,就跑出来小便场吹海风。

敝了,这香烟真是越抽越烦闷,他以前不是挺爱这个牌子的吗?瞪着半支烟,他撇撇嘴,最后把它往石椅上用力捺熄,弹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把口袋里整包烟也都投了进去。

五指将头发往后梳扒,他浓眉一扬,沉郁眼神恢复几许元气,直盯着此时走出展示场侧门的一抹纤影。来来去去的人好多,而她就伫立在门边,微踮着脚尖往外边引领张望,是他的余秘书。

把她拖来今天的展场,火野刚其实是私心地想制造与她相处的机会。

三天前他那位不贴心的娘搞出一个变相的相亲宴,他又嘴贱把她惹哭,后来还是母亲下楼来找到他们俩,哭成泪人儿的她才稍稍控制住脸上的灾情。

她躲在饭店的化妆室十几分钟,让他在外头心焦得拚命扯头发,母亲问他前因后果,他解释不出,心里复杂得想撞墙,总之,是他对不起她。

这三天他过得很惨啊,而母亲昨日回伊豆,似乎打算让他自生自灭,完全没想帮他说好话。他日子真是挺惨的。

她仍是完美的余秘书,是太完美了,工作上无论大小事皆处理得无丝毫缺点,挑不出毛病,就连对待他的方式也一样的精准完美——

她是员工,他是大老板,她恭敬有礼不逾矩,严守上司与下属之间该有的界线。

他真是……真是憎恨她那样的完美。

他甚至怀念起她以往种种大不敬的举止,就算偶尔觉得自己有些小窝囊,被她管得大气也不敢多喘,可如今回想起来,却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甜蜜。

她在找他。

进展示场不到半小时,他就想拖着余文靖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吹吹海风、看看海景,然后再试着谈谈那天他干下的蠢事,但她画出一道无形的界线,根本不愿与他独处。谈公事没问题,但若涉及私人部分,她会找各种理由避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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