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她被他靠近的气息吓坏了,这可不是睡着后的事,她现在清醒得很呢!
“晚安。”他在她额上一吻,一派悠哉。
既然他沈得住气,她当然也可以,于是她紧闭上眼,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快睡,快睡!
只可惜,一个人总在不知不觉中睡着,而非在紧绷状态下入眠,就算她紧闭双眼,却完全睡不着,这下怎么办才好?
那不然换个姿势吧,这样也许好睡点,不行,手会压到麻,还是背靠着他比较好,可是似乎顶着什么东西?
“拜托你别动!”他握住她肩膀,听得出有点咬牙切齿。
“你不是睡着了?”她还以为他早已进入梦乡,怕会吵醒他,才小心翼翼地翻身。
“我睡得着才奇怪。”他叹口气,为自己健康的身体感到无奈。“告诉我,什么时候你才愿意再把自己给我?”
其实他们都明白,以他的魅力和体格,绝对能让她无条件投降,但他就是不想走到那一步,他已强迫她留在阿根廷,这对她的爱情是种打击,他不能让那份爱更加绝望。
“你慢慢等吧!”她闷哼一声,把脸埋进枕头,把身体栘开一些。
“我会等下去,到时给我—个讯息,我很快会付诸实行。”
男女之间意志力的拔河,究竟谁会获胜,仍是未知数,或许先认输不算真的输,抗拒到底也不算真的赢,因为在爱情战役中,赢家只求把自己输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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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避一夜难以成眠,何孟芸还是准时在七点醒来,因为狄亚戈早上八点就要出门,浅眠的她理所当然被他吵醒,看他起床梳洗、穿衣打领带。
“亲爱的,你继续睡没关系。”他望着睡眼迷蒙的她说。
“别叫我亲爱的。”那让她想起两人每天通信的日子,那时她多信任他,一切多单纯。
“宝贝。”他换个称呼,笑容更深。“我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用早餐吗?”
她拿他没辙,这男人永远自得其乐,她想打败他可能得等下辈子。
没多久,管家阿隆索推进餐车,上面照例有两种口味的早餐,一种是阿根廷式的面包,起司、牛女乃、火腿、腌黄瓜等,另一种则是台式的稀饭、小菜、油条、豆浆、小笼包等。
为了何孟芸这位贵客,他们费尽心思,只希望她感觉像在自己家,一解思乡之苦。
“林奇先生、何小姐,请慢用。”阿隆索鞠个躬说。
“谢谢你这么用心准备。”何孟芸其实是感激的,每天能吃到故乡食物,让她的味蕾得到莫大安慰。
“这些都是林奇先生特别吩咐,从台湾空运而来的。”阿隆索解释道。
“喔……是吗?”她看一眼身旁的男人,没想到霸道的他却是心细如发,每每让她惊讶不已。
狄亚戈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喝一口已喝习惯的豆浆说:“宝贝,你再继续发呆,我要把你那一份食物都吃光喽!”
讨厌的男人!她再次肯定,她是不可能爱上他的,但这样想着的同时,不就表示她一直在考虑是否要爱他?
“用餐愉快。”阿隆索恭敬告退,看主人如此疼爱何小姐,却迟迟得不到佳人芳心,只希望老天垂怜,多给工人一点好运。
“我要打电话回家,”用过早餐后,她总会这么要求,这时正是台湾的晚上八、九点,也就是家人们都在家的时候,当然,这得在狄亚戈的“监听”之下进行。
“没问题。”他对那号码太热悉,闭着眼睛也能替她拨号。
电话一接通,陈紫?就对女儿说:“孟芸,你寄回来的支票,我们已经收到了。”
“啊?”她惊愕地睁大眼,抬头却看到狄亚戈神秘的微笑。
“尚轩该交学费了,幸好你记得这件事。”陈紫娟这下松了口气,本来女儿出国了,她不想再让女儿心烦,谁知女儿是如此贴心。
“嗯,对啊……”何孟芸强迫自己平静以对,以免被母亲听出端倪。“妈,我可能过一阵子才回去。”
“没关系,你玩得快乐就好,这几年真的辛苦你了。”
母女俩又闲聊几句后,何孟芸才挂上电话,转向狄亚戈问:“你什么时候寄出支票的?”
“我也不知道,我交代法蓝去做的。”他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我想你的母亲可能会需要钱,既然我绑架了她的宝贝女儿,付点代价是应该的。”
“我不想欠你人情,我要还你钱。”她不是花瓶、不是女圭女圭,更不是被包养的女人。
“好啊!你用笑容还我,笑一个给我看。”
“你!”她气愤极了,她是说真的,他还在跟她开玩笑!
“我或许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我只知道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还希望常常看到你的笑容,如此而已。”他忽然正经起来,说了这么一段正经话。
她无言以对,不知该做何感想,她实在怕了他,复杂又单纯的他,狡猾又真诚的他,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每天都让她心情起伏,就快守不住恨他的界线,就快抓不住自己的心了。
“我去上班了,想我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他握起她的手轻轻一吻,随即转身走出房门。
望着他背影,她忽然想从后面抱住他,但是她当然忍住了,光为了自己有这种冲动,就已让她心慌意乱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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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何孟芸转进书房,一边听音乐,一边做编织,她的成果还不错,已从帽子进步到手套了。
听西班牙歌是学习西班牙文的一条捷径,但很奇怪地,似乎每首南美的西班牙歌都是情歌,动不动就要高唱TuAmore,我爱你。
她一开始听不习惯,但那歌声悠扬,情感丰富,听着听着,她心头某一处也被打动了。
若非在这种情况下留在阿根廷,她一定会疯狂爱上狄亚戈,事实上,她必须用尽所有意志力,才能把自己的心从爱河拖上来,紧紧守着不要再陷落下去。
只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也不知道能守到何时?要知道那防线脆弱到不堪一击啊。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响,走进来的是法蓝,那位金发如阳光的秘书,但他碧蓝的眼神没有温度,看着她仿佛看着花瓶。
“何小姐,恭喜,你即将成为林奇夫人。”法蓝拿出婚礼企划书,包括新娘的婚纱、礼服、捧花,以及当天的婚宴、教堂和饭店,内容鉅细靡遗。
林奇先生要求他负责这项工作,他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执行,谁叫他是个最尽职的秘书。
“多谢,但我觉得没什么好恭喜的。”何孟芸明显感受到他的敌意,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她是哪里惹到他了?
“你哪里不满意?林奇先生对你这么重视、珍惜,他甚至要娶你为妻!”法蓝说到最后,嘴角有点扭曲,在他那张俊俏的脸上不太协调。
她正视他的眼,她可不是被吓大的。“我没有要求他这么做,我是被逼的。”
“能被林奇先生所爱,任何女人都会因此感激老天。”他说得有点酸涩,心底更是抽痛。
“偏偏我不是!”
“那你想怎样?”
“法蓝,请帮助我回家,我不属于阿根廷,更不属于林奇庄园。”她再次提出恳求,虽然明知是徒然,在这儿谁也不会帮助她。
丙然,他以一种看到疯子的神情瞪住她。“你疯了?我不可能背叛林奇先生。”
疯了?何孟芸苦笑。“你说得没错,再待下去的话,我很快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