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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情人 第26页

作者:凯琍

七月二十日,中午起床,好饿,但还是先擦地,免得满屋恶臭熏死我。

黑皮和斑斑前后蹦跳,团团绕在我脚边玩耍,仿佛我有种磁力将它们吸住,真希望我像它们一样快乐。

从冰箱拿出便当蒸好,却还是先睡著了。

五点多,老妈来按门铃,她捡了个瓦斯炉来给我,不愧是我老妈,捡东西的本事一级棒,我还有无限学习的空间。

看到黑皮和斑斑,她又碎碎念了二十遍,然后抱起小狈说好可爱,好好玩。

七月二十一日,太阳好像不用钱似的洒下来。

中午起床,学灰姑娘跪在地上擦地板,狗屎狗尿对我已无影响,我的嗅觉完全失效,不知算退化或进化?

穿上白衬衫和花裙子出门,首先得买包茶叶,要送给漫画老师用的。

走进一间可疑的茶行,接受老板和老板娘的建议,拿了冬茶和鸟龙茶,坚拒包装和袋子,我可是环保欧巴桑呢!

下午两点,漫画社员在士林捷运站集合,一起到某西餐厅吃饭,我频频问同学要不要养狗?得到的反应都是皱眉和吐舌头。

六点聚餐结束,同学们建议去唱歌,我说我要回家喂狗。

先回爸妈家吃饭,拿遥控将一百零五台都转了一遍,决定真是没什么好看。接著回自己家,又是擦地捡大便,垃圾筒充满前所未有的黄金万两。

大咪表情阴沉的看著我,仿佛在问我为何给它带来这场灾难?我用抱歉的眼神回答,谁教上天要赐给我这曲折的命运?

十点,想起周日打电话比较便宜,於是打给陈小姐问白雪的情况,她说得好开心,小狈会咬她的指头,还会让她抱在怀中睡觉,甚至占了大狗的窝不肯离开。

还有,陈小姐说那位先生不是她男朋友,只是朋友,连手都没牵过。

“哦!”我说,“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拜托,他那么胖!”陈小姐非常不以为然,说起他们认识才两个月,那男人替她养小狈、付手机费、接送回家,但她还是无法接受他。

我点点头,“我男朋友也很胖,我以前也讨厌胖子,但因为我失恋过N次,发现愈帅的男人愈会找麻烦,现在我决定过平淡的生活,就这样罗!”

陈小姐芳华二十三,大概还不懂我这老女人的心情吧!无妨,不管她和那位胖先生是否成为情侣,白雪都会在山上玩得很开心,那就够了。

七月二十二日,小QQ发了一顿脾气,因为满地屎尿,他说:“这样你会生病的!”

於是,我们骑车出门,先到“欢乐屋”吃咖哩饭和锅烧面,再到福利中心买清洁剂和欣欣口粮,回来后他开始拖地,我开始整理屋子。

斑斑和黑皮被放到后面阳台,再也不准它们进客厅来了,要养狗就要照顾好它们,也要照顾好自己,这是小QQ大人说的。

七月二十三日,我开始打狗,用早就被咬坏的拖鞋。

“还吵?给我惦惦!”为了不让我的邻居们提早发疯,我拿拖鞋打在小狈的耳朵和尾巴上,打道虽小还是挺有威胁性。

斑斑和黑皮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何我这女人一会儿温柔亲爱,一会儿又大发雷霆?唉!这就是现实世界的真相,小狈狗们请提早长大吧!

傍晚五点,我出门去跟pauline拿二手衣,都是些上班族的行头,有的太长太宽都不适合我,不过没关系,我总会替它们找到适合的主人和衣柜。

我们坐在麦当劳里面偷吃巧克力,外面有纯福音教会在唱“耶稣爱我也爱你”,我真希望耶稣能多爱流浪动物一些。

六点二十分,我骑车离开台北市,到三重的赖班家吃饭,另外两位漫画社的同学姗姗来迟,我又问大家要不要养狗?同样得到翻白眼的回答。

接著是二手衣试穿时间,比我肥十公斤的赖班果然合身,那些美美的衣服都沦落到她手中了,但我也是有收获的,赖班穿不下的窄裙就是我的罗!

吃饱喝足,我懒洋洋躺在地上,赖班的小女儿念故事给我听,被我百般挑剔、处处嘲笑,但为什么如此可怕的我还是会被小孩纠缠?大概我身上有某种呼唤弱小生物的雷达吧!

十点多,我累了,回家洗澡,喂狗玩狗,睡得头好痛,因为,我知道一太早它们就会把我吵醒,到时又是一场人狗大战,但它们有可爱的笑脸,战况非常不公平。

七月二十四日,我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大概也同昨日吧!

傍晚,我牵肥肥去堤防散步,不,该说是它牵著我走,它比我有力多了。

替“关怀生命协会”打字,虽是八、九年前的资料,却一字一字敲在我心上,我但愿我也能尽一己主力,为这伤痕累累的世界做些事情。

已经不买新衣也不吃大餐的我,还可以再主动积极一点,不是吗?

七月二十五日,中午起床,又是刷地洗狗大扫除。

坐在地板上看完了“在台北生存的100个理由”,哈哈大笑,原来Amazon可以翻成“阿妈爽”,Windows95则是“晕倒九五”。

晚上我带斑斑和黑皮回爸妈家,肥肥兴奋得快要中风,拚命舌忝著这两只小客人,意图用口水淹死它们。玩到最后,肥肥已是步履蹒珊,黑皮和斑斑仍精力旺盛,年纪这种事真不能骗人的,对吧?

七月二十六日,照样中午起床,先刷地洗狗喂饲料,才开始料理我自己。

今天我得去精神科复诊,准备带《先生笑一下》这本小说去送给医生,因为我在里面提到了他的名字,不知他对自己身在爱情小说中有什么感想?

午后三点半,我见到李宇宙医生,跟他说明我最近服药的状况。我自己决定不吃睡觉的药,因为总是醒不过来,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至於白天心情还可以。

“对於流浪动物的问题,以前我只会哭,现在我会行动了,最近捡了三只小狈,上网帮它们找主人。”我停了一下问:“医生,你要不要养狗?”

“我没有时间养,所以更难过。”他苦笑道。

最后,我把小说送给医生,他非常惊喜,连声说谢。

离开台大医院,我逛街给阿龙买生日礼物,他是小QQ的师弟。随便一看,有mark的手机吊饰未免贵翻天,节俭的我终於选择了实用又便宜的文具品。

晚上和Pauline看电影“关键报告”,我觉得……还好吧!走出长春戏院,我在六福客栈前跟她告别,然后—路哼歌—路走向我的机车,完全忘了我跟小QQ还有约。

骑车回到芦洲,在加油站附近想起我该拿东西给小QQ,我们昨天约好在戏院旁的麦当劳见面的,哇哈哈,这下我惨了!跋紧打电话跟他说对不起,幸好是我甩他,情况下至於太惨重,要是他甩我,铁定要发动世界大战了。

回到家,我立刻喂狗、玩狗,大咪和小咪则百般无聊躺在一旁,所谓人情冷暖它们是再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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