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微笑,正色道:“我本来就是人。”
“人有分很多种,你是个木头人,连血都是冷的。”她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没把心打开,不知锁在哪个黑暗角落。
他没想到她说话挺有意思的,不禁问:“那你又是哪一种人?”
“我是个笨人,不管怎么困难,就朝我的目标去拚命。”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他下了个公正的评语。
她眯起双眼,笑得微妙。“所以罗!以后请多多指教,我会不定期去敲你的门,希望你早一天接纳我。”
“什么?”他差点跌下轮椅,她刚刚是说,她可能随时会对他“夜袭”?
梅兰不再多说,扭著小走进房,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他看得却是胆战心惊!
不行!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清白不保,要他拿她当女佣、看护都可以,但要他跟她做那种事,还得生儿育女,绝对免谈!
冷汗滴下额头,他拨出号码打给女乃女乃,头一句就是——“女乃女乃,你快回来救我,那个女人要强暴我!”
谢韵棠噗哧一笑。“男人强暴女人不是新闻,但女人强暴男人就有趣了,难道你连一点抗拒的力量都没有?”
“女乃女乃,你知道那女人脾气大、力量也大,我现在就像垂死的青蛙,随时会被大蛇一口吞掉的!”这不是爱面子的时候,他必须求助!
谢韵棠听了却是大乐。“那也好,你只要被强暴几次,让她怀孕就没事了。”
暗斯伟全身寒毛竖立。“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你的宝贝孙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记得你说过,你这一生不会再谈恋爱,既然如此,你就把自己当成木头人,任她为所欲为,达到目的就行了。为了我们家的香火延传,你应该不会拒绝女乃女乃这个小小的请求吧?”谢韵棠故意装可怜的问。
“不!我是人,我不是繁殖的工具!”他竟然还得为此辩驳,多可悲!
“你当然是人,但你也有繁殖的功能,只要你放轻松,跟梅兰培养感情,做起来并没有你想像中困难。”谢韵棠说著也不忘提醒,“你别忘了,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大老远飞来跟你作夫妻,还要主动对你求爱,你应该对她温柔一点。”
“要我对她温柔?我更怕她对我粗暴!”
“不跟你说了,死脑筋、笨孩子,我要去约会了,拜拜!”谢韵棠难得叨念两句,反正在那山中别墅,左右无人,就让梅兰去尽情发挥吧!
电话被挂断了,傅靳伟对著空气发呆,恍然了悟自己的命运,那就是……种马!
第二天下午,别墅来了一位访客,那是傅斯伟的好友兼搭档:张翰之。
车祸发生前,他们一起组成室内设计公司,一起闯天下,创格局,但自从傅斯伟“隐居”后,只负责电脑设计,其余就交给张翰之打理,如今业务蒸蒸日上,职员也陆续增加,傅斯伟仍挂董事名衔,只是从未露面。
“叮咚!”门铃一响,梅兰快步跑上前。
大门一开,张翰之顿时目瞪口呆,因为他看到的不是傅斯伟,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难道他才半个月没来,傅斯伟这小子就娶老婆了?
“欢迎、欢迎!”梅兰对他热情招呼,在太过清静的别墅,有个客人出现多好啊!
“呃……请问,你是哪位?”
“我叫梅兰,梅花的梅,兰花的兰,我是从四川嫁来台湾的。”
“嫁?嫁给傅斯伟?”张翰之难得舌头打结,问不出话。
“是啊!”梅兰模模发红的脸蛋,娇笑著说:“不好意思,没请你喝喜酒,你先请进,我倒杯饮料给你。”
当梅兰走进厨房,张翰之才踏出虚弱的脚步,定向傅斯伟的书房,开口问:“兄弟,你结婚竟然没通知我?搞什么鬼?”
暗斯伟坐在电脑桌前,对刚才那番对话完全无力,只能叹口气说:“相信我,我也是前天才知道的。”
“不会吧?”张翰之坐到老友身旁,握住他的肩膀问:“难不成你有分身?一个跑去结婚,一个留在这里?”
“差不多是这意思。”
“拜托你讲清楚一点,我的脑袋都快爆炸了!”张翰之自认阅历丰富,却从没听过这档事,如果真有分身的法力,他也想多泡几个妹妹。
暗斯伟无奈苦笑。“是我女乃女乃安排的,她找了替身在四川替我结婚,连注册都办好了,然后那个女人就来报到,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哇~~你女乃女乃真酷!”张翰之连连赞叹,瞄了一眼梅兰的背影。“我看她挺可爱的,你一定很happy罗?”
“别开玩笑了,我烦得要命。”当自己随时受到强暴的威胁,怎能开心得起来?
梅兰这时送来饮料和水果,微笑著说:“你们慢慢聊,我到外面晒衣服,”
“谢谢大嫂。”张翰之连忙答谢,顺便打好关系。
“别这么叫我,怪不好意思的。”梅兰笑得更甜了,转过身,蹦蹦跳跳跑到后院。
张翰之吹了声口哨,推推老友的肩膀说:“不是我狗腿,她真的很nice,有一种春天的清新气息。”
暗靳伟几乎想翻白眼。“那是你没看到她伶牙俐齿、狐假虎威的一面,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说我是瘸子!”
“这……这未免太猛了吧?”张翰之差点喷出麦茶、“应该有更委婉的说法才对,像是行动不便、身有残疾之类的。”
“不用安慰我了,其实她说得也没错,这样直来直往的态度,或许能让我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傅斯伟算是有点决心,总不能被那凶婆娘打败。
“嗯!有道理。”张翰之突然发现死党有些变化,头发没那么凌乱,眼神也比较有神,看来,老女乃女乃颇有先见之明喔!
“拿去,这是下个月要交的case。”
暗斯伟把设计图交给老友,但张翰之一点也没兴趣,继续追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既然婚都结了,就跟她厮守一辈子?顺便生几个胖女圭女圭?”
“我会让她知难而退,随便她要回老家或另外嫁人,反正别跟著我就好。”他的心早已枯萎,不可能再有绽放的一天。
“照我看,她不是那种轻易让步的人。”身为资深的情场浪子,张翰之对女人的判断可说相当准确。
暗斯伟对这看法完全赞同。“这我也明白,她固执得像头野牛,没有人拉得动她,除非她自己想改变方向。”
“你真的要赶她走?不后侮?”张翰之又问。
“你要是能帮上忙,就算我欠你一次人情,你想怎样都行。”他实在孤立无援,除了这位老友,没有人会站在他这边。
张翰之号称点子王,灵机一动说:“这样吧!我有个乾妹叫安琪,在剧团当演员,很有才华,不如请她来演场戏?”他名下不知有多少乾妈、乾姊、乾妹,要找女人绝非难事。
“什么戏?”傅斯伟一时还没领悟。
“这也不懂?你真是木头到家了!”张翰之敲敲好友的头,盼能点石成金,“就是让梅兰以为你跟安琪有一腿,然后自叹遇人不淑,离你而去呀!”
“可是……我的演技很差。”傅斯伟很了解自己,根本说不了谎。
“放心,我家安琪妹妹很行的,就算你半声不吭也没问题,看在朋友多年分上,这笔演出费就由我来付,够意思了吧?”
“亏你想得出来。”傅斯伟心想试试也好。“那就多谢你了。”
“别客气,应该的!”张翰之这才把注意力转到设计图上。“好哇!你闭关练功以后,内力日渐增加喔!可能是住在这山明水秀的地方,又没有女人跟一堆杂事烦你,现在你的程度我都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