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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拥她入怀 第15页

作者:镜水

“少……”她莫名地感觉悚然。

他再垂眼时,结福简直吓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冰寒的神情。

“我知道了,你这么对我好,只是想要我喜欢你是吧?我告诉你,就算我当真变成了一个瘸子,就算这世上没有其他女人了,我也不会喜欢你这个丑怪的丫鬟,你听懂了吗?你听懂了吗?!]

她瞅著他,没有什么表情,眼睛眨也不眨,唇角却隐隐在颤抖。

“滚!”他一个反力推开她,让她重重跌倒在地。

他抛下她转身就走,一直一直地往前去。结福坐在当场,全身僵硬,只能看著他的背影摇摇晃晃,视线朦胧起来,落在面颊上的雨水,滑进唇边。

尝起来,却是咸的……她低头盯著滴入自己手心里的液滴,在还没看见是雨还是泪之前,就打在掌中破碎。

她没有要他什么,真的一无所求。

真的。

视野被大雨模糊,结福就要抓不住他的身影,只看前方的管心佑愈走愈慢,最后停了下来。

他修长的身子左右摆了摆,而后就躺倒在地。

她一楞,很快地爬起来跑近他,蹲,将他面地的躯体费劲翻转过来。

但见他的面色极是潮红,她清楚知道不能拖下去,一手拉过他的臂膀架在肩上,咬紧牙关撑起。

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或许是她练武的成效,或许是因为管心佑也没有完全昏过去,或许该庆幸他们并没有离开武馆太远。

总之,她几乎是半拖半拉的把他搀扶回去。

一回到房里,她将他扶上床,立刻烧起小火盆温暖周围。她的手脚跟他相同冰冷,她却急著月兑下他的湿衣,用了三、四床的棉被紧密地裹盖住他。

她冷得牙齿打战,抱著双臂在火盆旁取暖。

“咳!咳咳!”管心佑半昏半醒,猛然呛咳起来,脸色和嘴唇如出一辙地白,几乎要咳出心肺。“咳、咳!咳咳!”

她不安地将手贴在他额头上,烫得有如火烧,但是他的四肢却凉得吓人。

要找大夫吗?半夜三更,这么大雨,要去哪里找?

还是请师父帮忙?但是少爷绝不会想让人知道他这么大闹……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在双手里吹气,无计可施,只能将火盆推近些。

察觉他全身都在颤抖,她伸手压著被褥想要制止,当然是徒劳无功。

“少爷……少爷……”她毫无意识地喃道。

她不能让少爷有万一……不能……绝对不能的……

因为火烤的关系,她的双手逐渐回温。

她看著自己捏红的手掌,稍稍握拳,然后再松开。想到什么,怔怔地杵在原地,她动也不动了。

“对了……对了。”她喃喃自语著,开始解开自己湿乱的头发。

拿布擦乾后,她举臂伸向自己衣衫上的扣子。

指间只是停顿一刹,她没有再犹豫地月兑掉自己的衣裙。

仅穿著贴身肚兜,从未在人前身体的她几乎跟床上的男人一样全身剧烈发抖。凝视著管心佑蜡白的脸庞,她闭了闭眼,翻开棉被躺入床铺。

他冷冰冰的手脚冻痛她的肤,她却无所畏惧,轻轻地张手环抱住他。

突然的温热体触让管心佑在昏沉中张开眼。

他的双眸对上她。也许两人是第一次这么接近。

她不晓得自己是何种表情,只在他如此没有距离的注视当中,不觉启唇,极慢地细声道:

“少爷……小的时候,结福养过一只小雀儿。它好小好小,是因为掉下树了,我又放不回巢里去,才自个儿偷偷养著。我每天喂它东西吃,想要它快些强壮,笑著跟它说话,还帮它取名儿……现在想想,其实我好喜欢它,它是我唯一的朋友。有天,它可以飞了,拍拍翅膀,便从我眼前消失,我虽然有些伤感,但看到它康健,却还是觉得很幸福。”

避心佑高烧难受,头痛欲裂,只觉她幼女敕的说话声飘怱不定。

她像是能够感觉,似乎并没打算特别说给谁听,有些自言自语地道:

“我晓得,它本来就不是属於我的,所以,它只要能够当我一天的朋友,那就已经十分够了。”她犹如忆起当时的喜悦,淡淡地出神,道:“少爷虽然不是雀儿,但是那种好远好远的感觉,是一样的。我什么也不需要,只要能帮忙做一些事,我就很满足了。”

她的语调极轻,犹如融入周遭,尚未让人抓住便不见踪影。

柔软的女体攀靠著自己,管心佑没有余力思考对或错,选择拒绝或者接受,只是哑声道:

“就算你这么做,我……也不会喜欢你。”

朦胧中,他似乎见到她极为虚弱地一笑。

“……我知道。”她这么说,伸手盖住他的双目。

耳边传来低吟的未知名小曲,听来有些清寂和散碎,回荡在稳定的呼息之间,他渐渐不能控制,就要陷入昏睡。

不知为何,她残留在眼前的笑,有那么一瞬,竟让他心口像是被绞紧般那样疼痛。

第六章

悠悠然醒过来,抚著头部,管心佑十分不舒服地咳了数声,粗喘两口气,遂撑臂坐起。

“呃……”难受地申吟,霍地想起些什么,他手模身旁空位,已经没有人;再低头看著自己,身上的乾净衣服整整齐齐。

好像作了个很绵长的梦,一室寂静,从窗外透进来的光,告知他天已大亮。忍不住甩甩头,甩不掉沉重和目眩,正想下床,却忽然止住不动。

他的腿……

连看都不愿意看,他就这样僵硬地坐正在床沿,瞪著房中墙角。

有人敲门走进来,他注视过去。

结福拿著药碗和一支类似拐杖的木棍,察觉他疾射而来的目光,只是稍稍地一顿,随即反手关上房门。

“少爷,吃药了。”她轻声地说道。

那态度自然得仿佛昨夜什么也没发生过。

“哼!你胆子倒是很大。”可以如此若无其事地再出现。管心佑冷言相讥,不意想起自己和她共眠一宿,那温软的躯体,让他面上一热,又恼又怒。

她心里些微苦涩,下意识地模著自己衣襟,手指悄悄地轻颤著。当作没听见他的讽刺,她将药碗搁在床边的小几,迟疑地低垂著眼,捏紧手里木棍,道:

“少爷……拿支手杖给您可好?这样您也方便走路……”明知一定会惹他生气,总是要说的。

他瞪著她手里的那支棍子,果然勃然大怒!

“要你多事什么?!你是不是想著我一定会变成瘸子了?你是不是很高兴我有这种下场?我的腿是可以治的!绝对可以治!你听不听懂?”他嗓音因喉痛而残破,却反覆地加重话中语气,就是不认为自己会跛脚。

“……您总要起来走走,还是拿支手杖,比较不会累,好吗?”她柔声道。

“你要我这种见不得人的姿势走出去给人家瞧?!”昨夜雨中步行,他更加体认到自己拖著腿的模样有多难看!那无法施力,更不能随心所欲的困难步伐,傲慢如他,是死也不想让其他人见到!“你快点准备马车!让我回京!”他激动地朝她大吼,像只受伤被困所以暴怒的狮子。

情绪太过起伏,又染风邪的他严重地咳嗽起来,声音嘶哑。

结福著实担心他的身体,只能尽量安抚道:

“少爷这般病体不适合长途跋涉,还是……再等一段时日吧。”她似乎欲言又上。

“你!咳!咳咳!”他满脸胀红,不知因怒意还是咳声。

她欲上前拍抚他的背脊,以减缓不适,但他愤恨的眼神却让她却步裹足。

“少爷……您快些吃药吧,吃了以后,就下会这么难过了。”她只得这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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