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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依赖你 第24页

作者:金萱

人呢?

子婵人呢?

为什么没有躺在床上乖乖的休息呢?

她人呢?

是在厕所里吧?

脚步几乎没有停止,他冲向屋内唯一的隔间厕所,但是里头却跟外头一样空无一人。

她人呢?

“子婵?”

身上有着多处骨折受伤未愈的她会去哪里?

“子婵?子婵!”

像失了魂般,他瞬间跌跌撞撞、头也不回的又迅速冲出家门去。

受着伤的她会去哪里呢?

第十章

她无处可去。

坐在离租屋不远处的小鲍园里,施子婵木然的呆坐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只知道匆匆逃离那个令她觉得快要窒息的房间后,她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她不能回妈妈家,因为她受伤的事始终都是瞒着妈妈的,如果她带着这些伤回去,肯定会把妈妈吓昏。

她也不能到同事或朋友家去,因为此刻的他们全都还在上班,即使没上班的,家里也不方便让她暂住,尤其她现在又是行动不便的病人。

她不能去找子勋,因为他住的学校宿舍是女宾止步的,他根本就不能收留她。

她想过小彗、艾媺、麦峪衡那群朋友,但是他们全都与聿权交情匪浅,所以她根本也不能去找他们。

然后,她便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只能拄着拐杖,在路人怀疑、好奇、可怜、同情的目光下,拖着残废般的步伐走进这个小鲍园里。

天空是蓝的、草是绿的,人行步道砖是红的,就连公园里的垃圾桶都漆成了可爱活泼的粉红色,就只有她的心是灰色的。

丽柔和聿权……

她怎么会没想到呢?

丽柔的确是比她漂亮,说话温温柔柔的,不像她这么大剌剌的。做销售的工作让她能言善道,不像她写程式的,不管是思路或做人处事都硬得像块砖一样。

丽柔会化妆、会打扮,举止得宜得就像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一样,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也难怪聿权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陷了进去。

只是她不懂的是,既然他都已经陪她去买了婚戒,为什么他不趁着她车祸丧失记忆这个机会与丽柔双宿双飞,反倒还留在她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他是觉得对不起她,想藉这种方式来赎罪吗?可是真是如此的话,他为什么又不只一次的对她说他爱她?

他该不会是想要享齐人之福吧?

不,聿权并不是这种人,她知道。她不知道的是,既然他都已经要和别人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又说爱她?

她现在的脑袋一片紊乱,根本就不知道她该相信他所说的,抑或是相信她亲目所见、亲耳所闻的一切。

也许她该回家好好的坐下来与他谈一谈,但是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结果被遗弃的人是她。

如果真是这样,今后她还有一个人孤单活下去的勇气吗?

习惯了他的爱,习惯了对他的依赖,更习惯了他的存在,她根本就无法想象失去他之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四年前,她是带着怨恨与期待拚了命才撑下来的,而今,在接受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之后,叫她如何恨他?在知道他要结婚后,又叫她期待什么?

期待他早日离婚吗?

悲哀的自嘲一笑,她净空自己的思绪,茫然的瞪着头顶上的天空。

不知何时开始,蓝天已被灰蒙蒙的乌云遮蔽,树木花草似乎也都变得垂头丧气的,像是在无声的呼应着她灰蒙蒙的心情一样。

天空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雨丝一丝丝的飘落在她脸上、身上,像是轻柔的抚触、无声的安慰,却让她更想要放声大哭。

今后,她究竟该何去何从?

闭上眼睛,她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慢慢的爬满她脸颊,只知道雨似乎愈下愈大,而她却一点想动的力气都没有。

突然之间,雨滴不再落在她脸上,但她却仍能听见四周浙沥哗啦的下雨声。

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睁开红通的双眼,然后就见到他悬在她上方,顶着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可怕神情瞪着她。

“你觉得你身上的伤还不严重,想再得急性肺炎吗?”他冷冷的开口。

她慢慢的抿起嘴巴,垂下脸来,默不作声。

“起来。”他倏地命令道,然后退后一步让她自己站起来。

他没有伸手拉她,也没有帮她的打算,眼睁睁的看她几次因行动不便而差点跌倒,却仍是袖手旁观。由此可见,他真的气疯了。

施子婵也没有开口要求他帮忙,她低着头,一次又一次的试着靠自己与拐杖从椅子上站起来,即使撞痛了伤处也不在乎。泪水不断的从她眼眶中滑下,混合着雨水冲淡了它的咸度,却冲不淡它所含带的心痛与哀伤。

好不容易终于站直了身体,她转身,拖着半残废般的步伐,就往公园的出口走去。

突然之间,她搀扶着拐杖的手臂被他拉住,接着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已被他打横的抱了起来,大步的朝公园的出口,回家的路上走去。

一路上他既没开口说话,也没低头看她一眼,而她亦沉默不语,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则不断的从她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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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两人各自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的衣服后,沉默的各占屋内一方。

施子婵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瞪着地板,而简聿权则是靠在房门上,像是想阻断她的退路般,一动也不动的瞪着她。

屋内沉静得吓人。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突然之间,简聿权打破沉静冷然的开口。

施子婵迅速的看他一眼,没有应声。

“如果你没话要说的话,我有。”他生气道,语气不自觉的提高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一个人坐在小鲍园里面淋雨,你是想自杀是不是?如果我没有找到你的话,你是不是打算要坐到昏倒、被人发现送到医院去,你才甘愿?”

施子婵沉默不语。

“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

“我想起来了。”

简聿权楞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她突然冒出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什么叫她想起来了?她想起什么来了?

“我的记忆恢复了。”

他瞪着她,终于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虽然这个消息很令人兴奋,也很可喜,但是这和他现在所要跟她谈的事毫不相关。他仍觉得怒不可遏,仍能感受到为了她的失踪与四处都找不着她时的恐惧与害怕,那心有余悸的感觉仍让他四肢发抖。

“所以呢?因为记忆恢复了,你就一个人跑到小鲍园里去淋雨庆祝?还真是有创意。”他讽刺的冷哼。

“中午你走后,有通从金饰店打来找你的电话,要我转告你,你订的东西已经到了,要你带着你的未婚妻一起过去一趟。”她平静的说,语气从开口说话起都维持在单一个调调上。

“所以你一个人跑到小鲍园里淋雨,是为了帮我庆祝我有未婚妻?”简聿权继续讽刺的盯着她冷声道,一点作贼心虚的表情都没有。

他没有否认未婚妻这三个字的说法,让施子婵瞬间红了眼眶。

“恭禧你要结婚了。”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

“谢谢。”他冷哼道,“但是我现在还在考虑是不是真要娶那个笨女人,竟然笨得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还愚蠢的带着伤,一个人跑到公园里去淋雨。”

施子婵微怔了一下,倏然抬起头来双眼圆瞠的瞪着他。

他刚刚说了什么?带着伤一个人跑到公园里去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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