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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 第20页

作者:金萱

老天,她是不想活了吗?

言墨被吓傻了,完全忘了自己也正在过马路,然后突然之间,挡住他右方视线的公车驶离,一辆穿越车道逆向而行的红色轿车朝他这方向急驶而来。

一切就像一个月前那场车祸的画面重播,只不过这一次言墨是面向她而不是背向她,所以这回他感受到的,不仅只是她失控尖叫的声音与她的撞击力道而已,还清清楚楚的看见她如何义无反顾的扑向他,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他的……

那股冲击力道,让他感觉神魂俱裂的痛楚。

煞车声、尖叫声此起彼落,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摔落地面上的疼痛,但一双瞠圆的眼清,却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被横冲而来的轿车拦腰撞上,然后轿车打滑,车尾笔直的扫向他,碰撞,他——失去了意识。

#-#-#

“林灵!”

身躯随着言墨月兑口而出的惊声叫喊在病床上弹跳了一下,他随即被站在病床边的言笔给压回病床上。

“老二,醒过来,把眼睛睁开。”他命令的叫道。

言墨茫然的睁开双眼,感觉双腿立刻传来一阵又一阵椎心刺骨的疼痛。倏地,他想起了车祸!

“林灵!”他大喊,想从病床上爬起来,却被按压在他双肩上的力道阻止了下来。“放开我。”

“你出了车祸,右大腿和左小腿分别受到不同程度的骨折。”言笔目不转睛的对他说,没有松手。

“她呢?她伤得怎样?”言墨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手指深深掐入他贲起的肌肉中。

“谁?你问的是谁?”言笔不解的盯着他。

“林灵!”言墨激动的叫道,“她伤得怎么样?”

“林灵?”言笔皱起眉头,“她并没有出现在车祸现场。”

“不可能!”言墨顿时叫道,他永远记得当车子拦腰撞上她之际,那种痛彻心扉的极度恐惧,当时,他甚至以为自己的心脏会在那一刻同时停止跳动,然而他现在却活生生的躺在这里!

“我亲眼看见她冲过来将我撞开,亲眼看见……看见车子拦腰撞上她,她不可能……”他忽然闭上嘴巴,愕然的看着眉头紧蹙的兄长。

“同样的情况又发生,对不对?”言笔问。

“她没有在车祸现场?”言墨重复他刚刚说的话。

“对,我并没有——”言笔忽然住嘴,他想到了一件事。

“怎么了?”他的突然停顿让言墨的心脏仿佛跟着停止跳动。“是不是她受了重伤,而你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才欺骗我她不在场?老大,你别骗我,我要去看她!”他挣扎着要下床,却再度被言笔压回床上。

“我没有骗你,她真的不在现场。”

“那你在犹豫什么?想隐瞒我什么?”言墨不信的问。

“我没有在犹豫什么,也没有想隐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在询问几个车祸目击者时,其中有一对是母女,小女孩大概只有五、六岁。”言笔蹙起眉头说着,“她妈妈在接受警方的询问时,她不停的在一旁插口问她妈妈说姐姐呢,姐姐怎么不见了?该死的我竟然没发现,如果真是她姐姐不见的话,她妈妈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回答警方的问题,我真是白痴,早该想到的!”他懊恼的说。

“她真的不在车祸现场?”言墨仍想再次确定。

“对!”言笔有些迁怒的瞪他一眼,非常不悦自己的粗心大意。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放心她。”言墨喃喃自语的说,“老大,帮个忙,帮我去看看她好不好?”

“你不是我要离她远些,免得日后造成我俩兄弟阋墙吗?”言笔好笑又好气的瞪眼道。

“拜托你。”

拜……言笔嘴巴张了张,做梦都没想过老二竟会有开口拜托他的一天,尤其在他明显心情不爽的时候。看来,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

“我会去的。”用力的呼了口气,他允诺的点头。

“谢谢。”

言笔瞄了他一眼,话锋一转的说:“关于你这次的车祸,我并不打算让爸妈知道。”

言墨点头。

“老四的离家出走,我车祸刚痊愈却又遭车撞,我也担心爸妈若听到这消息的话会吃不消,尤其是妈妈,这一个月来她瘦了不少。”

“我会告诉爸妈说,你因为请了一个月的病假没到学校去,为了将旷课那一个月的功课补回来,所以决定到同学家小住一段时间。”言笔思索的说,“这样行吗?”

他再次点头。

“好了,那你休息吧。我会先去看看她的情况,然后再回警局一趟。晚些我再替你送吃的过来,你有什么要我帮你带来的?”

“课本吧,”他想到关于林灵告诉他的未来,“你说得没错,我的确该把旷课的功课给补回来。”

言笔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离去。

第九章

林灵目蹬口呆的听着言墨述说过往,她难以置信的摇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那明明只是一场梦,不是吗?

然而那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梦的话,他又怎能清楚的说出她梦中的情景,甚至还能将她遗忘的那一部份都说出来?

是的,她终于想起再度入睡时所作的那场梦,她二度回到十年前,正确来说,也就是回到他车祸后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她明知道那只是一场梦,但她仍然想知道他是否活了下来,所以她决定去找他。但谁知道她竟在途中遇见他,然后紧接着再一次惊见他陷入车祸的危急中……

恶梦似乎还不只这两桩,她已记不起自己昨晚总共做了几个恶梦,惟一记得的是车祸的恶梦好像一而再、再而三的占据了她整个夜晚——

她忽然一愣,缓慢地将目光转向床边的言墨。

“你说一共有五次?”她喃喃自语的问。

言墨没有回答,只是目不转睛的瞅着她。

那几场车祸对他而言一直是个解不开的谜团,因为他本以为只要拆下石膏出院后,随时可以去找她将一切匪夷所思之事弄个清楚,但人算终究抵不过天算。

饼去十年来,其实他俩碰面的次数不下数十回,但是每一次他想与她相认,或是她主动想认识他时,车祸之事便会一再的发生。

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年他总共发生了三次车祸,隔年又一次,而且每次都是发生在他俩试图有所交集,或者有了交集之后。

一次又一次的巧合,一次又一次经历她舍身救他时神魂俱裂的痛苦,使得他不敢再轻举妄动的试图去接近她。而后的三年,他俩则犹如两条平行线般没有任何交集,相对的,亦相安无事,直到五年多前他意外的又看见她。

不是他自大,他一直认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没有一件能难得倒他,就像那句“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样。但是他却花三年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然后只消一眼,即不费吹灰之力的记起关于她的一切,然后车祸再度降临。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好没用!因为不管是过了三年还是五年,或者他名下资产从三万变成三千万或三亿,抑或是他由一个靠父母吃饭的学生到成为员工数十人的老板,他怎么就是改变不了他俩胶着的关系,与每次两人一有交集,她就必须舍命救他一次的“注定”。

他真的好恨,好很自己对这件事的无能为力!

前一阵子,离家十年的老四终于归来,他讶然的说,自己的个性变了好多。

变了好多?

是,变得暴躁易怒,不像原本总是给人一种云淡风轻感觉的老二。

当时的他忍不住自嘲的一笑,只回了一句没发疯就很了不起了。过去十年来他总共出了五次车祸,除了第一年那三次外,他陆陆续续又试了两次,结果是屡试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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