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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情人 第15页

作者:简薰

只是,她现在觉得,自己的痛苦几乎要跟快乐一样多。

她现在很想找人说说话,真的很想--她以为自己只是想,却没想到在回过神来之前,已经开口了,“妳会不会觉得男人有时候很糟糕?”

旁边只有一个人,王巧欣。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王巧欣有点怔住,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也回答了,“是很糟糕。”

“那为什么女人会需要他们?”

“大概是因为女人更糟糕吧!”

莫佳旋转头看她,表情十分困惑,“妳真的这样想?”

“男人不把女人当一回事,女人却把男人当一回事,这样说来,女人很糟糕不是吗?”

好像是。

许君泽不把她当一回事,她却把许君泽当一回事,所以,糟糕的人是她。

其实也对--她可以拒绝,但却还是跟他上床,她可以讲清楚,但却愿意这样不明不白继续,她可以不要那样把他的话当圣旨,但却忍不住去听,她可以叫他不要再留着昔日情人送他的外套,但她却没有。

初尝爱情的她不知所措地把自己推向一个很奇怪的位置。

莫佳旋很认真的问:“所以,妳觉得女人要自立自强吗?”

“能自立自强的女人不用催眠自己也可以自立自强,没办法自立自强的女人再怎么告诉自己要独立,也无法真正的撑起自己。”

王巧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并不喜欢莫佳旋的,甚至可以说有点讨厌她,但在这个时候,她却很清楚的嗅到她身上那种属于女人的无奈,她们都一样,在爱情上无法独立,容易情伤。

莫佳旋想了想之后,点点头,似乎把她的话完全听进去,“那就是说,保持现况是最好的了?”

“我可没这么说,保持现况要看人是不是满足于现况。”

满足于现况?

好复杂的问题。

她满足两个人的现况,但却不太能够忍耐两个人中间还有个影子的现况。对他来说,思念那个女孩是一种习性,但是,对她来说,那很痛苦。

她从能笑着跟他说这件事情到现在已经不愿再提,甚至连想到的时候,心里都会觉得沉重压迫。

莫佳旋不太会形容现在的感受,因为从第一次见许君泽到现在,一切事情都显得很莫名其妙,而时间,不过也才短短一个多月,这中间,她因为他高兴过,生气过,有被安抚的时候,也有被吓一跳的时候。

好是很好,可是……说不上来,似乎,有个很想要的东西,始终没有触模到的感觉。

她像所有的女人一样,内心的不安不断扩大,小纱说,男人其实都知道,但她也说,他们永远不会有回应。

然后,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第八章

“哇啊!我们好久没这样说话了。”沈修仪舒服的往沙发一躺,显露出十分享受的神情。

他的左边是他的合伙人,贺明人。

他的右边也是他的合伙人,许君泽。

三个单身汉,以往他们每个月总有两三个晚上会这样度过,不过自从三月以后,他们进入结婚备战旺季,各自忙碌之后,不要说这样出来喝酒聊天,就连在结婚工坊都不见得碰得上,今天还是趁许君泽要下班前先去他的工作室门口堵,要不然人根本到不齐。

烟狂贺明人在这里是不抽烟的,因为就在海滩旁,风大,点烟不易,几次失败后,他干脆放弃。

于是他们在这里的活动,就只有很简单的喝酒,聊天,偶尔拒绝一些热情大胆的女生。

“是说,许君泽啊,”沈修仪总习惯连名带姓,“既然被我们逮到了,就乖乖招了吧!”

“招什么?”

“还装?贺明人刚刚下飞机搞不清楚状况,但我可已经回台湾超过半个月,你跟新女朋友是怎么来着的?总要报告兄弟一下,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你身边有女人,兄弟我很惊讶。”

“她……”许君泽想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措辞,过了一下,才缓缓回答,“不是我女朋友。”

对,他们不是男女朋友。

他知道她喜欢他,但是,他们彼此都没有宣之于口,他没说过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她也没说过我们交往好不好,所以,是朋友。

平心而论,他还满喜欢现在的关系。

因为,她虽然可爱,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会有一个不太对的地方,他不清楚问题是出在谁身上,但很明白一点,他还没有把她放在“女朋友”这个位置的心理准备。

相对于他的平静,沈修仪显得十分惊讶,“你们没有在交往?”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在确定许君泽不是开玩笑之后,沈修仪忍不住奇怪--没在交往,又暧暧昧昧是什么意思?

在外人眼中,他们怎么看就是情侣啊。

虽然不同时间来上班,不过他却有几次因为早到,发现许君泽送莫佳旋到结婚工坊的路口,然后绕去咖啡店等十一点后才进入公司,然后,也不只一次看到早下班的莫佳旋在路口等人。

那两人的住处不顺路到了一个极点,除非是从同一个地方出发,或者是要回同一个地方,不然谁这么勤劳,况且,他今天才看到莫佳旋颈后的草莓,而且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你付她钱请她扮演你女朋友,好掩饰你的同志身分?”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

闻言,许君泽一脸黑线,“我不是同志。”

这句话他从大三起到现在已经讲超过一百次了。

他只是比较中性,然后刚好有双桃花眼,又刚好在她离开之后一直没有走出情伤。就这样,很多的刚好让不少人以为他是同志,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人用一种“你就老实说吧!我这人很开放”的态度跟他说话。

他跟沈修仪认识不到五年--无奈归无奈,他很明白,别人会这么说大半是因为他自己本身的问题。

一旁,贺明人终于打破沉默,“请问,有哪位好心人可以跟我把话从头到尾说清楚?”

沈修仪搭话搭得很快,“什么?事情都发生这么久了还不清楚,你也太不关心朋友了吧。”

“我不关心朋友?”贺明人瞇起眼,“我这两个月都在外面跑,如果不是知道我两个伙伴有时差更换障碍,我需要这么累吗?”

两个月啊,几乎是在飞机上过生活。

好不容易今天结束了飞机人的日子,马上就被拉来,他是不介意在精神不济的时候跟朋友说话聊天,但好歹要有人告诉他在讨论什么,就像现在,他听出一点端倪,但却还在状况外。

“我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似乎还没从被指责为同志的不悦中月兑出,许君泽的语气完全没有高兴的感觉。

贺明人跟他认识很久了,久到不会去跟他计较这种小事,他介意的是许君泽他说他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了。

意思是,他恋爱了吗?

靶觉又不像。

因为“在一起”是个暧昧的词汇,有时候在一起是生理上的依存,而不是心理上的依赖。

若是前者,那很容易,许君泽的外在条件好,过往以来,主动对他示好的女生大有人在,但若是后者,身为多年旧友,他会为他高兴,因为那代表着,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因为是老朋友,因此他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引导许君泽讲话--他个性有点刺,直接询问绝对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于是,他先问最简单的,而且用眼睛辨识就可以知道答案的事情,“那女生长相可爱吗?”

许君泽点点头,“勉强……算可爱。”

应该没错吧,许君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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