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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留情 第14页

作者:简璎

筑新是存心折磨死自己--至少旁边的人都这么觉得。虽然原家庄上上下下都不明白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但肯学与爱动总是好的,所以她很幸运的没被原长风给”教诲加纠正“。

纵然是这样,八月依然如期的来临了。

这天,是原揭阳与汪暮虹订亲的日子,仪式是在习天寨举行的;而筑新呢,却很没风度的假装头疼不去参加,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天,任凭小三子和小雁怎么敲都死命的不开门。

她怎么能开?她不愿让人看到她抱头痛哭的模样,原揭阳都已经将话挑得那么明,他喜欢的人是汪暮虹,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再去干扰他?

他虽然是她爹娘的养子,但他有权利决定他往后的人生,自己没有资格捣乱他的决定,就凭原揭阳这十几年来在原家庄所付出的心血,成绩有目共睹,他该得到她的尊重才是。

当夜已深沉,她在床榻上辗转难眠时,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别吵我,我睡着了。“筑新将被子蒙住头喊。

肯定是那烦人的小三子又要送食物来强迫她吃,他怎么那么烦呢?说都说不走,她都已经表明过她不想吃,却还一个劲的来叫她,如果不是她威胁小三子不准告诉她爹娘,这时恐怕来的就是她爹娘。”新儿,我可以进去吗?“

低沉、具稳定作用的嗓音,老天为证,是他!

筑新一震,还在犹豫要不要让原揭阳进来、要用什么态度面对他时,他已经推门而人。

原揭阳手上端了个托盘,一碗热腾腾的面和一盘当季水果置放其中,他很自然的向筑新走去,像过去所有的日子一样,不避讳的坐在她的床沿边。”小三子说你一整天都不肯吃东西,这样不行。“他把筷子放进她手中,笑了笑说:”我让小雁特别煮的,是你最喜欢的鸡丝面,趁面还热着快吃。“

筑新可怜兮兮的看了他一眼,他神色自若,这使她有种错觉,好像回到了过去。

数不清有多少个闹脾气的夜晚,原揭阳总是像现在这样,为她准备了她爱吃的东西,然后陪着她吃、讲笑话给她听、看着她入睡,然后隔天一早醒来,他又会采花儿给她,让她心头的闷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筑新以为今天晚上他是不会来的,毕竟他是今天的主角,是准新郎倌啊!

所以她威胁小三子不能告诉她爹娘,却忘了威胁小三子不准告诉最重要的原揭阳,因为她打定了主意他不会来,他不可能在这天大的好日子里还顾及到她的心情。

但是现在他却来了,还带来一室的温暖和笑意,这教她……

筑新千头万绪,真不知该怎么办。

接着在他鼓励的眼光中,她被动的、无心无绪的开始吃起那碗面。

好不容易那碗难以下咽的面吃完了,她将碗递给原揭阳的时候,却因为重心不稳,一个不小心的就跌人原揭阳怀中。”啊!“筑新惊呼一声,想将身子移开,却发现原揭阳已护住她的腰,这让她感觉有点昏眩,太亲密了。”你就是这么冒失。“他笑着单手将碗搁在一旁的小几上,却没将握住她纤腰的手松开。

筑新显得有点窘迫也有点狼狈,她抬眼看他,心情在剧烈震动着。”我……我要休息了。“她的声音犹如叹息,哦!再不叫他走,她可能会溺死在他怀抱里。”为什么没去?“原揭阳不容她逃避即简单的问她。

再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要让筑新真正接受他将要娶妻的事实,不能让她一直躲在壳里,否则对她、或对自己而言,都是伤害。”什么?“筑新装傻的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残忍,难道她没有选择逃避的自由吗?要她去参加他的订亲宴,这太虚伪、也太痛苦。”你今天没去飞天寨。“

筑新不说话,她紧咬看下唇,就是不开口。”新儿,我和暮虹秋末成亲。“

筑新一听,全身僵住不动,她此时就像一只无法反抗,正在被割宰中的动物,滴完生命中最后一滴血。”新儿,暮虹是你嫂子了。“不想让气氛继续冻结下去,原揭阳朗朗一笑,故意以一种兄长的语气,闲话家常的说:”往后暮虹会常来,你要和她好好相处,不准你欺负她,知道吗?“”欺负……“筑新的泪顿时如决堤般滚滚而出。

原揭阳看着她的泪,心里异常的痛,纵然她就靠在自己怀里,他却不能再紧紧拥住她、不能再抚拍她的背、不能再温柔的动手拭去她的泪、不能再给她太多期待……

独自哭了半晌之后,筑新突然洒月兑的抬起头来了。

她朝他一笑,却是苦涩的一笑,面颊上泪痕犹在,要强的说:”你是我大哥,汪暮虹既然是你的妻子,我当然会好好与她相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绝不会欺负她的,谁教我是你的妹子,你说是不是?“她泪雾中的眸子闪闪发亮,真像什么都不在乎。

但是现实的情况总是不能被预料的,从现在到秋末还有一段好漫长的日子要过,她要如何面对原揭阳,面对汪暮虹以他未婚妻的身分自居,她

唉!她叹息了。

在原揭阳离开房间之后,筑新将头又埋回被子里去,一心一意只想将自己牢牢的锁起来,安全的锁在房里头.也锁上了心。

第六章

第七章

一场风波落幕后,筑新被原揭阳丢回了原家庄的闺房里,接着,他命三小子看紧她,然后什么也不说,望也不望她那可怜兮兮又烦躁无比的模样,就立刻带着汪暮虹出庄,亲自快马加鞭的将汪暮虹给送回了飞天寨。

夕阳的余晖默默映照着马背上的两个身影,汪暮虹相当淑女式的横坐在原揭阳身前,她左手紧紧搂住他结实的腰际,将头颅依着他健硕的胸前。

拉缰停马,原揭阳寻常的开口,“你早点休息,如果明日要来庄里,派人通知我,我会让庄里的弟兄来接你,不要独自上路,这你应该知道。”

汪暮虹凝视着他,她抿了抿下唇,“为什么?”

他用眼神询问她的疑问句。

“我指的是你的心。”她将修长柔美的纤纤玉指划上了他胸膛的心脏部位,苦笑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和细心?但是你知道吗?你愈是这样就愈让我感受到我们之间的距离……那种永远不能进一步的距离,永远比不过你和新儿感情的距离。”

“你是什么意思?”原揭阳猛然一震。

“问你自己。”汪暮虹勾勒起嘴角那一丝漠然的微笑,干脆点破的问:“你和新儿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不是兄妹,我猜对了吗?”

他以冷邃的眼看着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会不懂。”她有点恨意的说,“你很明白,你在客栈里的震怒是为了新儿,不管她是怎么误解你爱我有多深,但是,你清楚,你绝不是为了我这个虚有其名的未婚妻。”

原揭阳对她那番重话不加以辩白,只轻描淡写的道:“如果你执意要这么说,我没有办法。”

汪暮虹那向来柔美至极的脸庞出现一丝嘲讽的笑,“揭阳,我们就快成亲了,你为何不坦白向我承认,说你爱的是原筑新,根本不是我;而我只是个代替品,代替你不能得到她的空虚而已,对吗?”

汪暮虹这时的自觉连她自己都感到可悲,多不值呵!她倾慕了他三年,愿意与之共度白首的男子,居然一直深深爱着另一个女孩,就算她汪暮虹不是那么心高气傲,恐怕也难平此怨;更何况她自小丧母,爹对她极其溺爱和珍视,她根本从不懂得“退让”与“放弃”为何物,既然原揭阳已与她有了婚约,他不把心给她,要她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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