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什么啊?”她扬眉看着他。“该不会都是会说话的泰迪熊吧?”
如果是的话,他就死定了,因为这样就跟耍弄她没两样,以为他送了个独一无二的礼物,结果人人有奖。
“进去不就知道了。”
他率先走进育幼院的大门,她只好跟上去。
沿途,她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间育幼院真的很老旧,此时孙至阳熟门熟路的自己开门进去,好像常来似的。
“至阳哥哥!至阳哥哥!”
门一开,小朋友们就欢呼着朝他跑去,他笑着把提袋放下,亲昵地张臂拥抱孩子们。
一名年长的妇人微笑注视着他们。“孩子们一直在等你,一直在问你什么时候来。”
他报以微笑。“院长,这位是我朋友崔小姐,我们要一起跟孩子们布置圣诞树,材料我都带来了。”
“太好了,他们一直想布置圣诞树。”院长满脸笑意。“还有,你送的披萨和蛋糕,孩子们今天吃的很开心,真的谢谢你了。”
崔蔷希有些讶异的看着他。
他还送披萨跟蛋糕来啊,真是有爱心耶,她就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公益……等等,他该不会是在这里长大的吧?
这个想法一旦进入脑中就无法去除,跟小朋友们布置圣诞树的时候,她完全心不在焉,不由自主的不时看向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在育幼院长大的。
奇怪了,为什么她会这么烦啊?
就算他真的是在育幼院长大,是个孤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介意?
她是不是也喜欢上他了?不然怎么会在意他越来越不符合她的择偶条件呢?
“圣诞快乐!”
孙至阳突然凑过来,吻了她脸颊一下,推了推眼镜,又若无其事的去吻别的小朋友。
她错愕又震惊的愣住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吻她——
“圣诞快乐!”
蓦然间,几个小朋友左右夹攻,有人吻她左脸颊,有人吻她右脸颊。
她又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亲脸颊大赛吗?
“这里的传说,圣诞夜的十二点,大家互吻脸颊以表示来年的祝福之意。”院长见她呆愣,好心的对她说道。
崔蔷希愣愣的看了眼手表,分秒不差,真的是十二点。
她的脸热了起来。
原来只是传说……
要命!他凑过来吻她时,她的心竟然心跳加速了,她在干什么啊她?
年底,公司特别忙,很多人会在过年前除旧布新一番,算是他们这一行的旺季!
盎邑乐活是跨国级的家具用品零售集团,贩售平整式包装的家具和配件,包括浴室和厨房用品,主推自行组装的家具,强调设计感、实用性、功能性和平价,目前是全亚洲第一大的家具零售集团。
崔蔷希之所以热爱这份工资,主要原因就是她的工作需要绝对的想象力,行销企划部负责让客人对商品一见钟情,而她认为自己游刃有余,也乐在其中,只要没有结婚的压力,她觉得自己是个很快乐的上班族。
这天早上和每一天没什么不同,但是她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桌上有红色炸弹,瞬间,她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她瞪着那喜帖,好像它真的是个炸弹,会在她动手拿的那一秒炸开似的。
她就这么瞪着它,久久不敢动手。
是谁?谁又要结婚了?
“是我的喜帖啦。”颜明丽哀怨的靠过来,脸色没有半点要当新娘的喜悦。
“你?!”崔蔷希瞪视着好友,惊讶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亏她们两个那么好,明丽是什么时候决定要结婚的?事前居然一点讯息也没有先透露给她?
“很惊讶厚?”颜明丽无精打采的说:“还不是建汉他妈妈没事跑去算命,说我们农历年前如果没有结婚,那就要再等六年才能结婚,所以就自作主张,联合我爸妈,匆匆替我们订了日子,还在几天之内号召所有亲戚朋友,把喜饼、喜帖、聘礼聘金全都弄好了,连办桌的地方也乔好了,效率是有够快的,我算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结这个婚。”
崔蔷希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的维持平常心。“恭喜你了,你们也爱情长跑了这么多年,是该结婚了。”
她坐下,把包包放好,像平常一样,先开电脑浏览社群网站,表面上虽然镇定,心情却已染上一大片乌云。
好,很好!等明丽一结婚,她就像变成整个企划部里唯一未婚的老小姐,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是外星人,是办公室里的异类。
心情已经够差了,偏偏没有几分钟,颜明丽又很不识相的凑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喜孜孜地说:“先说好,你要当我的伴娘喔,时间不多了,礼拜天就要去试礼服,你记得把时间空下来,就这么说定喽!”
崔蔷希勉强自己再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好,我当然要当你的伴娘喽,我会把时间空下来。”
“谢啦!我要去别的部门发喜帖了!”
颜明丽一走,崔蔷希就瞪着喜帖。
伴娘,又是伴娘,什么时候她才能当新娘?她的新郎又在哪里?
脑海中不期然浮起一张面孔,竟然是孙至阳?!
看来她是昏头了,被一连串的红色炸弹炸的神智不清了,竟然会在想到未来另一半时联想到孙至阳?
她真的是被周围的结婚潮给逼疯了吗?
如果不是四周的人纷纷结婚了,她绝不会有想婚的念头,绝对不会……
“怎么咬牙切齿的瞪着喜帖,好像跟它有仇。”
她霍地抬眸,看见孙至阳站在她桌边,就跟平常他总会出其不意出现在她左右一样。
如果他知道她刚刚不小心把他想成她的新郎人选……
“我是跟它有仇啊。”她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孙至阳,如果我说,我愿意跟你结婚,你会跟我结婚吗?”
虽然她知道自己对他而言是特别的,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但她赌他不敢说愿意。
他才二十六岁,有哪个二十六岁的大难孩会走进婚姻把自己绑死的?
他不会是那个例外。
她笃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所以恶作剧般的看着他,等他回答。
然而,她没等到他的慌张失措,只看到他再认真不过的凝视。
他深深的注视她,说道:“不管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都很高兴你是问我而不是问别人,我想跟你结婚,我是认真的,也都准备好了,随时等你点头。”
他是那么认真,反而令她手足无措了起来。
她咽了口口水。“孙、孙至阳,我是开玩笑的,拜托你当做没听到,我只是……”她努力想着措词。“只是因为最近太多人结婚了,所以才……才随口问问。”
她是在没有勇气问他准备好什么了,是物质还是心灵?是准备了车子房子聘金还是已经有足够成熟的身心灵可以当她的丈夫了?
要命,她干嘛问他这些有的没有的啊,现在怎么收拾?好像有玩弄他感情的嫌疑。
他现在定定的看着她是怎么样,是要叫她给他交代吗?
“点了火却不灭,唉,你一直是这样。”他蹙眉看着她似乎因她而相当困扰。
崔蔷希如坠五里迷雾。
什么啊?她困惑的看着他。
他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都听不懂?
他迳自说下去,“我不会当做没听到,因为我已经听到了。就算你是随口问问,但我会放在心上,等你想结婚时,我随时可以配合你。”
说完,他紧蹙的眉宇微微松开了一些。“走吧!”
“走?去哪里?”她愣愣地看着他,被他那一番话弄得回不了神。
他说当她想结婚时,他随时可以配合?!她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