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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之偿还篇 第3页

作者:惜之

“皇太子和百姓不都一样是生命?难道姑娘行医,不是见不得世人受苦?”

“公子言重了,行医,不过生活而已。”曲无容强压下不平,对他冷笑。

别把她说得太清高,一次死里逃生,她学会爱护自己、看重自己,学会除了自己,再不会有人珍视自己。生命呐,是经验累积。

她不爱谈仁义道德?行,要生活,他供得起她最优渥的日子。

“姑娘有什么条件?尽避开出来,在下保证满足姑娘需求。”宇渊道。

他卸下官爷身分,论起商人本色?

她轻蔑一笑,冷言冷语讽刺:“人难逃一死,生生死死不过是过程,去告诉你的皇太子,死,并不可怕。”

她是过来人。死不可怕,瞬间便失了知觉,可怕的是心死、绝望,是恍然大悟的哀恸,至于死亡……哼,不过尔尔。

“无论如何,姑娘都不肯出手相救?”

曲无容不语,浅浅的笑,嘲笑他的官腔。

“我可以勉强你的,一道圣旨下,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恐吓她?没用,她早已过了害怕的年龄。

侧脸,她对冷刚道:“我们搬家吧!”

“是,姑娘,我马上准备。”

意思是,如果她存心,他别想找到她?宇渊叹气,他终是棋差一着。

“告诉我原因,为什么不肯相救?”他问得诚恳。

她高傲颦眉,原因是……她恨。

斑高在上的皇室啊,终是有求于她的时候,早知如此,当年何必种下恶因。因果因果,佛家谒语不可不信,世事非不报,不过时候未到。

“因果。”吐出二字,她转身立行。

冷刚快步向前,扶起姑娘的腰,飞身掠过。

而宇渊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细思,这位曲姑娘……厌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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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怔忡了,自见过曲无容后,他经常性发呆。

他看过她丝巾下的真实面容,不相同的唇鼻、不相同容貌,他不知,怎老在她身上联想起颖儿。

因为她们有相同气质?漠然清冷,仿佛天底下的事全与她不相关,她想怎样便怎样,别人的眼光皆为难不到她。

或许是她们相似的眼睛。

她们都有对黑白分明,慧黠灵活的大眼睛,眉尾下垂,垂出一抹忧郁,教人心生怜惜。

若是颖儿健在,几年琢磨,她的医术不会输给曲姑娘吧?

应该,颖儿的聪慧无人能及,领悟力比谁都高。说不定,同习医术的她们,会变成闺中密友,相谈甚欢。

宇渊莞尔,低头,拿起桌上诗集,那是颖儿的旧物,一首欧阳修的玉楼春被圈点得密密麻麻。

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唉,颖儿死后,他的双眼看不见洛城花,他的肠断心落,春风再吹不进他心中。他的颖儿,他们的女儿红呵……如今花凋人陨,此恨不关风与月,他却无端端恨上风月。

“相公。”门被推开,身怀六甲的玉宁公主进门,打断他的沉思。

“公主。”他起身,迎她入坐。

“宫里传来消息,说皇兄情况更危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说着,她眼眶发红,手绢压在唇边。

宇渊不语,双眉深锁。

玉宁公主凝视着晃神的宇渊……她压压胸口,错了!

从来,相公心里无她。父皇赐婚,给了她丈夫,却没办法连同丈夫的心一并赐给她,她不在他心中,她明白。

相公待她极好,有恩有义,只是无情,这事儿,在颖儿坠崖后,她慢慢厘清。

新婚燕尔,他做足所有丈夫该做的事,他甚至厉言要求颖儿喜欢她,那时,她真心相信,他爱自己,比喜欢颖儿更多。

足够了,她一直这般对自己说,她想过,即便有朝一日,相公想纳颖儿为妾,她愿真心相待。

但母后说,她看尽后宫争宠,对于男人女人之间,再清楚不过。母后说,颖儿绝不能留在相公身边,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懿旨下,封颖儿为靖宁公主嫁入肃亲王府,母后要彻底隔绝颖儿和相公。她本以为相公会坚拒到底,没想到,他竟慨然应允。

知道这消息,她是多么快乐啊!她自信满满地告诉母后,大家全猜错了,相公爱她,不爱颖儿,无庸置疑。

只是,千盘算、万盘算,怎盘算出这般结果?

颖儿死了,相公的心跟着死去。

表面上,相公恢复了,他比以往更积极经营,不管是官场、商场,两方皆得意,母后对这情形相当满意,岂知她是有苦在心,难言语。

相公搬进颖儿的探月楼,再不踏入她的衡怡阁;他不唤她玉儿,声声称她公主;他对她谦和有礼,百般尽心;他给了她尊荣、骄宠,然夫妻欢爱已随风逝去。

他们不再是夫妻,而是君臣,她再努力都走不进他的感情世界。

颖儿的死,他对她有怨吗?

他常发呆,对着颖儿的旧物发呆,坐上屋顶发呆,便是在竹林里练剑,也是舞着舞着,就停了动作,怔愣。

母后毕竟是对的,一眼看出两人之间情深志坚,那么,精明母后怎会相信,拆散两人很容易?

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了呀,五年光阴虚度,空闺寂寞,她天天盼着相公回心转意,可,她盼不到他回首,只盼得自己的怨深恨极……

她恨相公冷淡凉薄,更恨冤魂不散的纪颖,为何不死尽烂透,偏来苦苦纠缠相公的心。

她恨母后机关算尽,却算不出相公的爱情不掐在她手里。

不甘愿呐,她的青春逝去,她的美貌无人在意,她的等待只等出一场空白,怎甘心?

太多的不甘,造就玉宁公主的刻薄,她不再对下人温厚,她的天真浪漫在悠长恨意间消逝,她不好过,也不让旁人好过。

但她有脾气却不敢在宇渊面前发作,人前人后,不知不觉间,她成了双面人。

终于,机会来临。

数个月前,纪颖忌日当天,她特意备下酒菜送至探月楼,加药的春酒,吞进相公月复中,相公将她错认为纪颖,几度春风,让她怀上月复中胎儿,老天爷,终算是帮了她一把。

胎儿给了她希望,希望相公疼爱亲生骨血之际,连同她一并怜惜;希望母凭子贵,希望不落空;希望重温枕边梦,自此再不为君憔悴,百花时,他不再辜负香衾念旧事。

只要相公一点点温柔恩爱,她愿意回到过往,不怨尤、不计较。

玉宁公主叹气,再问道:“相公,皇兄真的没法可救了吗?”

有办法吗?宇渊自问。同时间,他又想起拒人千里的曲无容。

“我……再想想办法。”

“多谢相公。”

“这是我的本分。”宇渊道。

本分?多伤人字眼呐,不管是她或是她的要求,对他而言只是本分,他认真尽丈夫该尽的责任,却不想要她的爱情。

玉宁公主紧咬唇,手扭了帕子,恨!

五年,把爱笑的她转了性,磨出无尽心机,她不再单纯善良,她一心想着,如何抢回属于自己的爱情。

第二章

天际微微泛红,晨曦染艳了远方山峦,层层叠叠的山,层层叠叠的色彩,层层叠叠了他的不安。

这趟,明知不会得到好脸色,他仍非来不可,因皇太子病情急转直下,昨夜已陷入昏迷之中。

他领了圣旨和百名禁卫军,这回,曲无容失去拒绝权利。

宇渊方走进竹林,便看见一道长长的人龙。全京城,生病的人都来这里求医了?看来,对她医术感到赞佩的,不只有司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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