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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之亏欠篇 第18页

作者:惜之

“颖儿承诺,不离开采月楼一步。”

很好,终是教她说出言语,捏紧拳,这疼痛,怎地掐不死?

宇渊恍然大悟,是他糊涂了,忘记告诉颖儿,方嬷嬷已和一干宫娥回去,往后她想去哪里都行。莫怪她生气无礼,为了玉儿被囚禁,谁会开心?

“承诺不必守了,玉儿知道方嬷嬷对你做的事,觉得抱歉,大婚夜里就告诉我,要将宫里人送回去。她说,这里不需处处守着宫中礼仪,也说,嫁为人妇,是她该适应夫家,而不是要求夫家配合。

瞧!她是不是很讲道理?往后,这里照常,没有紧文褥节、没有宫廷礼节,你想往哪里去,便往哪里去。”长长拉出一串,他要她放心。

她没答话,因疼痛升上一级,难当。

“信了吧?玉儿很好,你该试着和她当姊妹。”

语毕,宇渊不再多说,拉起颖儿的手往闲茶亭去,今日荷花鲜丽,是介绍两人相识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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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会成为好姊妹?不会,颖儿确定。

她是公主,而她,不过是丫头,立场不同、性情不同,她们没有成为好姊妹的条件。

颖儿望眼公主,她回给颖儿一个温婉微笑。

她是好女人,少爷没说错,有她相伴,少爷很幸运。这样,很好。

静静坐着,她倾心对抗疼痛,不笑的脸上,缺乏表情。

桃红偷眼瞄颖儿,心里有些许不满。她以为她是谁啊,公主对她善意,她还一脸不屑,不过仗着驸马爷疼爱,就不可一世啦!

带着几分刻意,走到颖儿身边添新茶,桃红用身子挡去公主和驸马爷视线,手一偏,把热水往颖儿手上浇。

急急缩回手,她没尖叫,桃红自然装作没看到,仰起下巴。想对公主不逊,搞清楚,方嬷嬷不在,还有她呢!

手背瞬间通红,颖儿咬牙忍住,不多言语,免得说到底,又是她性情孤僻、爱对峙,不挑惹风波了,她只盼聚会早些儿散去,好累。

“驸马,这是公主特地为您烘焙的莲花茶,您试试。”桃花堆满笑容,把茶水倒进宇渊和公主杯里。

“嗯,甘纯清香,我不知道莲花可以泡茶。”

“做这茶可麻烦呢!要在清晨莲花未开之际,选出末绽花苞剪下,再用炭火焙干,炭火不但要控制得极小,焙火期间更要不断翻转,免得莲花失色,香味让炭火味取代。”桃红一路说,一路瞄着颖儿。

听见没,公主和驸马是天上一对、人间一双,驸马再喜欢她,她都别想当驸马的枕边人。

“辛苦你了。”宇渊对公主说。

“可不是辛苦嘛,可公主说呀,只要驸马喜欢,再辛苦都没关系。”

鲍主赧颜,转移话题:“颖儿姑娘,这茶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让桃红给你送一些过去。”

“多谢公主,不必了。”她直觉反应。

颖儿的直觉反应让人尴尬,但公主不在意,她下定决心要同颖儿姑娘当朋友,凡是相公喜欢的人,她都要加倍喜欢。拉起颖儿的手,她有许多话想说。

很不巧,她拉的正是桃红烫伤的手,第二次直觉反应,颖儿将公主的手她的“直觉”全看在宇渊眼底,蹙眉。

他要怎么说、怎么待她,才能将她的固执磨去,再同她冷战数日?继续漠视她的存在?她非要这般待人才甘愿?

鲍主没气恼,仍张着笑脸说:“你的事,我听说了,很抱歉,母后这般待你。”

只是抱歉?她知道几百根针扎进肉里,是什么感觉?她知道无水无米、无天无日的恐惧找不到形容词可解?原来呵,她的性命只值抱歉二字。

“不必。”道歉之于她,无益。

“颖儿。”

宇渊的语调不悦,她听见了,于是垂眉闭嘴,不再多话。

“相公别气,的确是我的错,仅管天下父母心,可方嬷嬷和母后确有不是之处。”

说得好,天下父母心,偏生人家的父母高贵,而她失怙,人家的父母有心,她的父母想救她,却无能为力。

鲍主安抚过宇渊后,又对颖儿细说:“颖儿姑娘,你要怨,便怨我吧!往后我会用心补偿你,希望有一天,你肯放下心情,和我成为互诉心事的好朋友。”

“颖儿不敢高攀。”字句从牙缝问挤出来,她咬紧牙关。

接在月复痛之后,心也跟着痛起来,她的身子和心同自己作对,在最需要体力对付假想敌时,她竟痛得几要晕死。

“你在气头上,我可以理解,听说以前你是武功高强的侠女,飞檐走壁皆难不倒你,现在,你和我一样,成了普通女子,换成我,也要大大发火。可事已至此,你生气,只会弄坏身体,试着放下好吗?”

放下?说得好简单,轮到她来试试日夜疼痛的滋味,试试在地狱翻滚,不得月兑身的感觉,试过后,再来同她谈放下。

“要是有办法能让你恢复功力,我一定尽力办到。听相公说,你熟读医书,倘若需要珍贵药草,我可以回宫求父皇相赠。颖儿姑娘……”她满目诚恳。

痛翻了,她再不想听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若公主没别的事,我可以告辞吗?”颖儿截下她的话。

这回,她是连台阶都不给下了。公主涨红脸,讷讷地,再说不出其他话。

“桃红,你送公主回房。”宇渊插话。

待桃红与公主走远,宇渊起身,双手横陶,睑色严肃,口气却淡得很:“你非要这款态度?为什么堂堂公主在你面前卑躬屈膝,为的是家和万事兴,她想与你和平相处,可你的脾气却恶劣到教人无法原谅?”

那么,就别原谅了吧!反正,她真的无所谓。不着痕迹地,她压压月复部,压不去汹涌巨痛。

“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

他对她,办法用尽,他但愿她别那么孤傲,但愿她合群,不过眼前看来,这算过度要求了。

“说话能改变什么?”她问。

大颗大颗的汗水自额间沁出,她会晕过去吗?恐怕不会,她的生命力,坚韧得教人憎厌。

“你想改变什么?”

“我想要回武功,想回到从前。”那时,他们日日练武,她为少爷准备衣食,日子辛苦,却心安踏实。

“不可能。”宇渊淡应。

当然不可能,她只是又说蠢话了。少爷有妻子,衣食自有人招呼,她喜欢辛苦日子,少爷偏是富贵命,她怎老想不可能的事?

“既然不可能,多说何用?”颖儿回嘴。

“你的意思是,要同玉儿对立到底?”

对立?她何德何能?摇头,她自承,没这等本事。

“你真是固执得可恨。为什么不想想,自己比玉儿幸运多少?从小她只能对着宫墙向往外头世界,她没有半分自由,不像你能随着我四处走动,你没了武功还有医术,你还懂制药炼毒,这都是玉儿想要,却要不到的生活。”

是吗?她这般同少爷说?

原来,伟大公主想要她的生活,想同她一样卖身葬父、想同她一样短命早夭,也想同她……面对少爷,却无法倾诉慕恋。

好啊,来交换,她很乐意。

“若你坚持不能和玉儿沟通,我只好把你送去百草堂。”

这是恐吓也是惩罚,府里下人对颖儿颇有微词,说她冷漠难相处,这样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少爷很喜欢公主,是吗?”忍不住地,她问。

她凝望他,眼底带着一丝希冀。

希冀什么……希冀他对自己有一点爱恋?希冀他的心里,有个小小角落写上纪颖?或希冀他说他不爱公主,赐婚纯属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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