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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伤天使 第12页

作者:惜之

“她是妳的好朋友,对不?”晁宁不晓得该怎么向她解释,袖乔对他的迷恋。

“她是我在孤儿院里最好的朋友,她很勇敢,敢说话、敢争取,总是站在我身旁,替我对付欺负人的坏小孩。”

“她的确勇敢。”

她曾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告诉他--晁宁哥哥,我爱你,这辈子,我当定你的新娘。

当时,他的反应是冷冷地掉头离开。晁宁以为她自尊心受创,会大哭大叫一番,从此誓言不再和他相见,没想到,她居然转头告诉宇文叔叔和婶婶,“我想我的努力还不够。”

他对袖乔冷淡得近乎过分,许是父母的盼望带给他压力,他习惯性排斥她、习惯性把她当空气。

然她勇敢、可爱,她越挫越勇,她是个让人很难不喜欢的女孩,只是,他待她,除了妹妹情分,想再多增几分都是困难。

“我印象中,她很漂亮,小学时同班,班上有好几个小男生偷偷写情书给她。”

“是吗?我觉得妳更漂亮,所以院长拿资料卡给我看时,我一眼就看见妳,别骗我,没有男生喜欢妳。”

“从小到大,我没交过任何一个男朋友。”

“真的?回台北,我一定要走趟庙宇。”

“做什么?”

“谢谢月下老人将妳的双眼蒙蔽,让妳看不见其他男人,使我成为妳的第一名。”

“你不只是我的第一名,还是我的始终。”

“很好,我喜欢有始行终。”顺过她的秀发,贴着她的脸颊,他爱她,毋庸费心认定。

这天,他们下飞机,她提着不多的行李,远远地,看着来接机人群。

她看见他和一个中年妇女相拥抱,那是他母亲吧!她看他被一群人簇拥,坐上双B轿车,然后一排高级房车缓缓驶去……

好大的阵仗!他的家世不在她想象之中,难怪他忧心焦虑,不能接受她的……何止他的父母亲……

车阵在她视线中逐渐模糊,他的心随着车轮驶去,拉开距离,不确定的恐惧感加深,程黎握紧拳头,然后像在确定什么似地,她猛翻皮包,找出他的联络电话。

她将纸条贴在心间,彷佛寻到一点点安慰,企图模糊恐惧。

第一天晚上,程黎就想打电话给他,可是她忍住,想象他有数不清的电话要接,有无数的公事要做,也许他忙过,会主动打电话给她。

第三天,接不到电话,她劝说自己,一个人公司哪里是三两天的忙碌可以轻易解决?所以她按捺住心情,静心等待。

一星期过去,程黎心慌更甚。

她托人替自己打电话,得到的答案是“少爷在医院”。

所以啰!是他父亲病情加重,那么,她应该有更多的体谅与宽容,至少?她确定了,他给的电话是真的、他给的住址是真的,他的的确确没半分意思将她排拒在新生活之外。

带着这份“的确”,她又熬过三个星期。

自到昨天晚上,她决定再不能等下去。

因为验孕片告诉她,她怀孕了。一个小小的新生命在她肚子里成形,这个小生命将以他的父亲为荣。

如果晁宁还想成为达文西,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告诉他,她做好准备了,如果他打算画“程黎的微笑”,可以随时进行。

棒天清晨,她刻意早起,上过淡妆,选择一套最正式的衣服,然后在房间里踱步,她在杀时间,害怕自己太早出现,有失礼貌。

好不容易挨到十点,她把纸条读过几遍,坐上一部计程车,将纸条交到司机手中。

她该怎么告诉他这个讯息?

低下头,程黎拿出随身携带的便条纸,低头写道:“你知不知道思念的滋味像什么?是一股化不开的酸涩,幸而有回忆做调味,才能调出酸酸甜甜的爱情,期望再见面那刻,专心是你我共同的事情。”

不好,这句话有指控味道,指控他让她的思念越沉越浓,她不想带给他任何压力,换个台词吧!

“嗨!记得我吗?从实招来,你一天想我几回?工作时有没有想?午夜梦回时想不想?不过我猜,你没我想得多,这个月里,你从没离开我心底。

喝水时,我想起我们的和平咖啡:趴在床上时,想起我们的小鲍寓;走过公园时,篮球框上有你的身影,瞧!我无时无刻在想你。”

不好,太咄咄逼人!想他是她自己的事情,怎能变成他的负担?再换新词语!

“听说,遗传是种深埋在基因里的东西,如果是的话,那么从现在起,我得开始准备画笔,让我们的小宝贝一出生,就有个绚丽世界等着他参与。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想起小生命,她好幸福,抱住便条纸,想象他看到这些话时会有什么表情?

听说,母凭子贵,有钱人家特别注重骨血,即使难接受,他的父母亲总会看在儿子孙子的份上,欢迎她加入吧!

她发誓!她会尽全力当个好媳妇,让全家人因有她而幸福,她爱他,再难再累的事,她都甘之如饴。

“小姐,妳很开心哦!”司机被她的笑容感染,咧开大嘴跟着开怀。

点头,她看见眼前的光明未来。

“妳长得很漂亮ㄋㄟ,当妳的男朋友一定很有面子。”

是的,晁宁也说她漂亮,不过,她不介意自己在别人眼中是否美丽,她的美丽只供他独享。

司机看一眼程黎给他的纸条,对对高级别墅区的门牌号码。

“小姐,前面那间有挂汽球的,就是妳要到的地方。哦,有人在结婚,妳是来当伴娘的对不对?新娘不聪明,找妳这么漂亮的伴娘,会被妳比下去啦!”司机笑笑。

结婚?谁结婚?晁宁的兄弟姊妹?

想想,赶快想想,他有没有曾经提起过自己的手足……

不,他说过他是独生子,哪里来的手足?

一点慌,一点乱,莫名其妙的念头悬上心海,然后,在飞机上的隐隐不安出笼,不厚道的第六感出现。

不会的!他不会才告诉她,身为妻子该负责任,一转头就忘记该给她的权利。

他说过,她在他心脏正中央,每个心脏跳动,都带给他新的眷恋。

他说过喜欢有始有终……

是的,她记得他说过的每句话,那是她的本能啊!从十岁开始,她就带在身上的本能。

所以,不是他!这个婚礼与他无关,那只是个……只是个远房亲戚的婚礼。可是?哪个远房亲戚会借用他们家场地举办婚礼?

哦!也许不是婚礼,是他父母亲的金婚纪念日,他们在大肄庆祝婚蝈走过多年风雨……

可颜伯父生病呀!怎会在此时举办金婚庆礼?

她做出一个个假设,再将自己的假设一个个打破,没道理的婚礼,没道理的热闹,没道理……

不不不,她不害怕,他若真想摆月兑她,不会给她真实电话,所以他的戒指是真心的,他的有始有终也是真心的。

不怕、不害怕,程黎,妳该对自己的丈夫多几分信心。

压下强烈不安,她一步步踩向颜家大堂。

那是个盛重的典礼,从布置到气氛,处处可见用心,小提琴家拉着悠扬乐曲,玫瑰花香充塞在人人的鼻间,汽球在半空中缤纷,人人脸上展露笑颜。

再往前走一点点,放大的彩色照片摆在门前。

当眼光触到照片上的脸,程黎不能呼吸。那是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嘴唇和眼睛……

她窒息了,泪从她颊边刷下,串串晶莹,十指绞扭,痛不到末梢神经,痛在心间。

不是他,她反对自己的视力,反对自己对照片的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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