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开,她的照片也登上最近一期的杂志封面。
??荀尔众情归何处?
??耸动的标题拉台了人们的注意力,一张冷漠的脸庞,一个茫然的笑脸,他们并列在杂志封面,一夕间,她成了家喻户晓的幸运新娘。
??“育臻,礼车来了。”
??母亲敲开房门,为她拉起裙摆。
??门外有一堆人,全是陌生脸孔,陌生的伴娘、陌生的贺客……连新郎都很陌生,只有那两个超龄花童是她所熟悉。
??“老师,你今天看起来好漂亮。”
??致渊、致博走到她身边,她半蹲身子,像个母亲般,为他们拉拉领带、整整西装,他们才是这场婚姻中的主角。
??“将来,你们会有个比我更美丽的新娘子,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学会和女生融洽相处。”当老师的坏习惯跑出来——随时随地不忘唠叨叮咛。
??“知道了啦!”拉起她的礼服,致渊、致博把她送到而众身边。
??勾住他的手,一时间,她有逃跑。
??淡笑,他在她耳边低语:“现在才想逃,来不及了,虽然它是一场闹剧,但你已经躲不开主角命运。”
??“既然是闹剧,何必继续?”
??弯弯的两道淡眉拢起,对未来—她的心空荡得厉害,于是,她闹脾气,她酸言酸语,这类幼稚行为只出现在她十岁以前,是恶劣的他逼出她的坏性情。
??“你答应入戏了不是?那么它就是你的责任。”
??他的手覆在她勾住他的手背上,暖暖的三十七度染上她的心,这份温度牵引着她向前,就如同那条银项链,催促她的思念……
??思念……在没碰上他之前,她有过思念;碰上他,她仅存的感觉是措手不及。
??没错,他总是让她措手不及,总是让她的心找不回平稳。
??“开心点,走出这个门,会有一堆记者等着拍下你美梦成真的灿烂笑颜。”他讽刺她,也讽刺自己的婚礼。
??美梦成真?恶梦的成分居多吧!他有强烈的自恋倾向。
??育臻蹙眉。“既然你也不甘心演出,为什么要主导这场戏?你很矛盾。”
??“我是个矛盾的好父亲。”他暗喻她在儿子身上下努力。
??门开,镁光灯闪烁,几个维持秩序的警卫人员围到身边,匆促间,他们坐进加长型礼车。
??门关上,顺带关起车外喧嚣,安静空间让他们顺利往下“讨论”。
??“没有人规定,慈祥父亲必须做出这种重大牺牲。”
??育臻斜睇他一眼,他们的想法连不上线,他计较着她对儿子的洗脑劝说,她认真了他的不择手段。
??她弄不懂他的想法,一如她弄不懂为什么银项链在自己的包包里面,定居十几年。
??“婚姻不会牺牲我太多,我的生活不会因你改变。是宣示也是事实。”
??“已婚、未婚……当中不会有改变?对不起,男人难懂,我没学过低等生物学。”
??她的恬静性情在他面破坏殆尽,她不明白,为什么“蒋老师”往他面前一站,会变成“蒋泼妇”?
??“婚礼是一道手续,这个手续让你合法成为致渊、致博母亲,自此之后,对他们尽心尽力是你的主要工作;至于我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你不能控制。”
??“不能控制你什么?你的晚餐,你生活方式、交友、事业……还是Anything?”
??“都不能。”很好,她的聪明让他少耗口水。
??“意思是……你的绯闻会继续,你的生活不变异,你……依旧是你?”
??“没错。”头向窗外,他看着一路追赶的新闻车。
??功成名就,圆了他和尔书多年梦想,小时候,他们盼望自己成功,让抛弃他们的父母亲重回身边。很多年了,他们已放弃这个梦想。
??“很好,相对的,我也可以做我的事情,不受婚姻控制?”
??“你不能!你必须留在家里当个称职母亲,致渊、致博将是你的生活重心,而且,你不能再和庄楷臣有任何联络。”
??“这对我不公平。”他们的婚姻只给予男方外遇权,而她只能选择哭泣一边?
??“但是,对我口袋里拿出去的七亿很公平。”他的笑容里有淡淡轻蔑。
??“七亿买一个专用保母,你是个不聪明的商人。”
??“为儿子,我不介意吃点小亏。”他喜欢看失败者起不了作用的反击。
??“感动。”低头拉扯新娘花束上的纯白海芋,她的婚姻是场能预见的悲剧。
??礼堂到了,下车,抿唇,她在他的搀扶下走向礼堂。
??镁光灯闪闪,她别过脸,不想正眼面对,移开视线,长柱后面的纤细丽影吸引她的目光——
??是官晴,她的脸色苍白,似乎随时要往后倒去,她强忍住泪水不哭,逼自己正视现实。
??她的压抑让育臻伤怀.这样一个女孩啊……爱情亏待了她……
??四目相交,育臻在她眼里看见哀恸,官晴的爱情结束,而她的悲剧开场,她们的命运,谁悲惨?
??她该同情官晴或自己?
??无奈感充斥,她看见自己的未来。
??心在结婚进行曲响起同时,落进谷底。这样的男人她怎能爱、怎能放入心情?
??是谁赋予他权利,让他伤害女人伤得有凭有据?
??是女人吗?还是专为欺人的爱情?
??回眸,育臻在柱子后面寻人,她走了,留下满地碎心。
??哪天、哪一个日夜,轮到她离开,到时她是不是也要留下碎心?
??眉沉,唇紧,蒋育臻在婚礼上,扮不出一张灿烂笑颜。
第四章
??除去礼服,新房里,育臻坐立不安,来回踱步,她在新婚夜适应不良。
??她的丈夫没进门,是否意味,这房间将专属她一人。
??她安抚鼓动的心情,握紧拳,她要用最快的速度进入状况。
??走出房门,她看向左手边,那里是致渊、致博的寝室、书房,再过去是个小起居室,右侧还有一个房间,紧邻着她的寝室,那里是他的卧房?
??缓步下楼,停在最后一层阶梯,育臻选择进客厅。
??意外地,她在客厅里遇见他。很奇怪的说法,在他的家里看见他是天经地义,只是她还没准备好加入他的生活。
??看见育臻,尔众顿了顿正在打领结的动作,尴尬在两人脸上驻留。
??“你要出门?”
??“你还没睡?”
??两人异口同声,下一秒,尴尬在两人脸上同时化解。
??“我还有个应酬。”
??不管他们双方是谁用手段促成这段婚姻,总之,他们成了家人,好不好,都要在屋檐下共同生活,放弃冷淡,他试着用家人态度对她。
??稳住态度,她走到他身旁,说:“我来帮忙。”说着,接手他打领带的动作。
??“停战了?”微微一哂,他俯看新任妻子,她清丽动人、温婉大方,是男人喜欢的妻子类型。
??第二次结婚,他缺少欣喜若狂的激烈反应,对婚姻,他不再心存幻想,但她的娇妍美貌不易被忽视。
??“认清现实会让生活容易一些。”
??对峙又如何,她总不能拿他胁迫婚姻当一辈子的话题吧!
??一辈子……这三字瞬地从她心间滑过。一辈子是好长好长的一段人生啊,她选定方向、选了路径,再绕不回原点,重新来过。她将跟这个碧眼男人过一辈子,是真真正正的几十年面对,而非偶尔的梦中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