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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花语 第27页

作者:机器猫

江涛俯下头贴着她的耳朵道:“别那么明显,好歹现在我是你的男朋友,总要给我留点面。”

“对不起。”她低声道歉,哀哀叹息。

“别这样嘛!振作一点,我们都站在你这边。再说,就算Joe不要你,还有我呢?”

“别跟我开玩笑,我没心情。”

“真的,”他夸张地露出受伤的表情,“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么?”

她被他逗笑了,“拜托你,别一副怨男的样子,我看了想笑。”

“唉,”他翻了个白眼,“这么快就点破了,没意思。”

下一支曲子响起的时候,萧嚣的怀里换了另外一个女孩,那女孩很年轻,笑起来很甜。萧嚣轻地拥着她,笑容好温柔好体贴。旭阳心里涌上委屈,靳朔还说什么他被她刺激得命都不想要了,她看他过得倒挺好,每天都有一群女孩子用爱慕的眼光看着他,想方设法地跟他搭话,还偷偷地送巧克力、千纸鹤、幸运星、风铃……现在的年轻女孩都不懂什么叫矜持么?都没见过帅哥么?像她身边的江涛不就比萧嚣条件还好,为什么不见女孩子跟在他后面尖叫?

几曲之后,旭阳到座位上休息,江涛去给她取饮料。靳朔上来拉住江涛说了些什么,旭阳根本不关心,她的眼睛还在围着萧嚣转,他今晚已经换了六个舞伴了,而且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漂亮。这人!又不是没见过漂亮女孩子,干吗恋恋不舍地跳个没完?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么?不知道自己不能太劳累么?

江涛将饮料递给旭阳,她接过,看都没看他一眼。萧嚣是不跳了,可是他站在一群女孩子中间谈笑风生,他像是讲了什么伟大事迹,惹得那群女孩子眼睛里频频冒着红心。她突然觉得饮料好酸好酸,酸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江涛突然抬起她的下颌,大声道:“林旭阳,到此为止吧,我再也受不了了,把你眼泪流给该看的人去看。”他愤愤地转身而走。

“江。”旭阳愣了,他怎么了?原来的剧本不是这样的,他应该找机会当众吻她,引得萧嚣醋劲大发,怎么他先发起脾气来了?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他们俩。旭阳半晌才反应来来,急忙追出去。

“江涛,江涛……”她在电梯前面追上他,喘得说不出话。

江涛沉痛得看了她一眼,道:“别再找人演戏了,你的眼睛里除了萧嚣谁也看不见,又何必伤害无辜呢?别人也有感情啊!”

电梯在她面前关上,下降,她怔怔地站着,咀嚼江涛的话。她伤害了他,伤害了一个无辜的男人!即使最初他就知道她的目的,但还是对她动了情。为什么感情总是这么无奈?为什么命运不能任人左右?为什么她不能咬一咬牙放弃萧嚣选择江涛算了?可是,想到不再爱萧嚣,想到与其他男人幸福生活的时候,他一个人面对疾病的折磨和死亡的恐惧,她就痛得全身抽搐。爱他啊,爱得好心痛,爱得好无力。

旭阳的心神飞了,茫茫然地开始游荡,她跨进电梯,随意按了一层楼,随意走进一间房,找个角落把自己蜷起来,将头埋进并拢的膝盖之间,任思绪自由飘荡。从她第一次见到萧嚣开始,到今天将近四年,这四年中有三年的空白,有最初的厌恶,有重逢后的刮目相看,有生病中的同情和担忧,有舞池中的热力和震撼,有压抑哭泣绝望,有惊喜甜蜜失望,有怨有恨有心痛,有一切她二十七年中不曾经历过的东西,重要的是,有恋爱的感觉。她明确地知道她爱他,不要问为什么,不要问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是知道她爱他。

有人进来了,在她身边蹲下,环住她的肩背。她抬起头,看到萧嚣怜惜且心痛的双眸,他低哑地道:“你像只被主人遗弃的猫。”

不,她不是被遗弃了,是自我放逐。放逐着,放逐着,便找不到回去的路。在步行街上,他捡到她;在江边,他捡到她;在这里,他又捡到她。

他长长叹息,深深地望进她眼底,“为什么你不快乐?为什么你找不到幸福?”

她呢哝着:“因为我爱你,因为能约我幸福和快乐的人不要我。”

“我给不了幸福,我只会带给你痛苦。”

“你能的,只要你愿意。我不在乎幸福是否长久,至少我得到过,但是你不给,我就一辈子也找不到。”

他放开她,“你不明白。”

她抓住他的手,“是你不让我明白。”

“旭阳。”他重新与她对视,“试着忘记我,试着去爱另一个人。”

“我试了,我试了,”她抱着头喊,“我真的试了,但是不行。跟他们吃饭我想你,跟他们逛街我想你,跟他们跳舞我想你,甚至跟他们上床我喊的也是你。”

他猛然拉过她,堵住她的嘴,以他的唇。他一边吻她一边喃语:“你真傻,你真傻,你真傻。”

她在吻与吻的空隙间回答他:“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嗯?”“爱我,尽你最大的努力爱我,爱到你无法再爱的那一天。”

他打散了她的秀发,埋进她的耳畔,“你是生来折磨我的。”

她低呼一声,紧紧地搂住他,在微笑中流下眼泪,她知道他终于妥协了,她终于战胜了他的心结。爱情,可以战胜对死亡的恐惧,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呢?

他辗转缠绵地吻着她,倾注几个月来的压抑和相思,吻得她几乎窒息。在失去控制的前一刻,他离开她的唇,将她的头压进自己的心口,平息彼此强烈的。好久之后才懊恼地道:“我真想马上带你离开。”

她抱着他的腰,喘息道:“那我们就离开,辜副总会想办法帮你解释的。”

“好。”他揽着她一齐起身,偷偷地溜向停车场。

发动引擎,他突然转过头来,极其慎重地问:“你真的跟他们上床的时候也喊我?”

“哦,呵呵。”她垂头闷笑,吻了吻他的唇角,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跟他们坐在床上谈论我有多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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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萧嚣的车离开,江涛在靳朔的车后座探出头来,得意地道:“怎么样?我的演技不错吧?”

天娇道:“还不是我的主意出得好?”

靳朔笑道:“想邀功,改天跟Joe说去,我这里没赏。”

江涛道:“现在就去跟他要,怎么样?”

靳朔道:“你现在敢去打扰他们?我打赌Joe会把你从窗户踢出去。”

天娇笑道:“Joe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我是林旭阳,就拿把刀砍你。”

江涛模了模鼻子道:“那还是算了。”过了一会儿又谄媚地笑,“Jackey,帮我约秦昭出来怎么样?”

靳朔和天娇相视一笑,做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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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阳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对疾病的恐惧,是在他们同居后的两个月。盛夏时节,天气酷热,她一天要冲四五次凉,他更夸张,最少十几次,有时候在冷水里一泡就是半个小时,仿佛血管中奔腾的是蒸气。他一直没有亲口告诉她他的病。她也从来不提。

他又进去半个小时了,她怕他着凉,敲着浴室的门喊:“萧,出来吧,再泡皮肤就要缩水了。”

“哦。”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应着。

她刚转身,就听到“咚”一声巨响,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还有他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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