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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相思修罗?下 第17页

作者:黑洁明

“我当然需要你,你是我的心,一个人若没有了心,该怎么活?”

她浑身一颤,抿唇不语。

“你告诉我,没有了心,该怎么活?”他哑声轻问。

她心痛的睁开眼,发现他靠得好近好近,近到她能看见他眼角的细纹,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嗅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刹那间,她知道他不是梦,梦不可能这般真实,不可能这般细微,细微到连他大手轻微的颤抖、他眼里深刻的痛苦都那般清楚。

她喉咙紧缩、心口颤动。

“我不是你的心。”

“你当然是。”他淡淡笑了,笑中透着苦涩,“不然为什么失去了你,让我觉得像是胸口被人挖空?”

无法再忍受他温柔的触碰,她坐起身,退到他的手无法碰触的地方,面无表情的说:“你可以省省这些好听的话,我没兴趣了。”

他缩回手,看着她说:“如果我说你离开那天听到的那些话都只是误会呢?”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她面无表情的下了床,“我已经想通了,从一开始,你和我所想要的就不一样,我只想要平凡过日子,你想的却是更多的钱、更多的权,我们追求的东西本来就不相同,勉强在一起只是徒增彼此痛苦。”

“你不信,我知道。”他自嘲的一扯嘴角,“谁教我有太多前例在先,也难怪你一听到我掏空公司,连问都不问就将我定罪了。”

她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披上外套,边走出卧室边说:“如果你是怕我哪天会跑去杀了你,对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除非山垮了,我是不会下山去的。”

“我不怪你不相信我。”他起身跟在她身后。

她一语不发的穿过客厅。

他继续跟上,脚下不停,嘴也是。

“是我也会觉得自己被骗了,但我真的很希望下次你能先问一声。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对了,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她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好,我信你,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的为人。然后呢?你想怎么做?想我和你回去?还是要我在你怀中哭着说我很抱歉?接着说你爱我、我爱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到山下,住在你豪华的宫殿中,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等到下次我再误会你?或是你再次犯错?你知道吗?我不认为那样的日子会有多快乐。你说得没错,你有太多前例在先,我不信任你,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再信。”

“我知道。”他低头看着她,“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并没有抱着你会和我一起下山的希望。”

她脸色微微一白。

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对他死心,可却还是为了他说的话感到受伤。

“那你来做什么?”几乎没来得及想,这句话就月兑口而出。

“我承诺过会记得,我也承诺过会陪着你。”他低头俯视着她,严肃的说:“你可以忘记你的承诺,我却不行。”

她抿唇瞪着他,下一秒,掉头转身就走。

他这次没再跟上,只是双臂抱胸地靠在前廊廊柱上,扬声道:“你要走可以,不过我会再找到你,我这次可以,下次也可以。”

她没有停下来。

一瞬间,他有些慌,但仍逼自己不要动,只是用最冷静的声音开口说:“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找到你,我们可以一辈子都玩这种你跑我追的游戏,直到你觉得厌烦为止。”

她停下来了,而且还走了回来。

事实上,她是怒气冲冲的走了回来,一直走到他面前。

“你知道吗?你提醒了我一件事。”

他挑眉。

“我已经厌倦了东奔西跑,这里是我家,就算有谁该走,也该是你不是我!”

她说完便走进门,当着他的面将门用力关上。

看着那因她用力过度而从门上震下来的微尘,他却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真是痛恨她脸上那什么都不在乎的冷漠。

那一夜,星斗满天。

他在空地上搭起帐篷,还生了营火。

显然,他是有备而来的。

她在屋子后方煮饭时,他也在她的前院烤肉。

她收拾碗盘时,也听到他在清洗他的烤肉架。

她关掉灯时,他的营火熄了,帐篷里的灯却仍亮着。

从那映在帐篷上的剪影中,她可以清楚辨认他正在打电脑,她瞪着那剪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感到愤怒和失望。

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对名利和权力的执念有多深,她早该晓得他是不可能放弃赚钱的。

就算他掏空煌统是个误会,他也不可能放弃总裁的职位,对他来说,只有爬到顶点,才是一切。

她太了解他了,仇靖远那一纸小小合约根本不可能压得住他,他一向只想当人上人,就算他现在没有做,不出几年,这男人也一定会蚕食鲸吞掉整家企业,他对这种事一向拿手。

事实上,是太拿手了。

她苦笑一声,将窗帘拉上,遮去了他的影像,然后回到房里躺上床。

可即使躺在床上,她还是无法将他从脑海中赶走。

她知道,他一定以为只要他在这里死守着,多说个几句,不出几天她就会心软,然后和他一起下山。

他不知道的是,她今天下午说的都是真的。

她不想再下山了,也不想再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累了,真的好累好累,没力气再去和他对抗,更没力气再试着改变他什么。

她将被子拉到下巴,翻身闭上眼。

这地方既偏僻又不方便,虽然有电,却没有自来水。最近的邻居远在好几公里之外,就算开车也要花上将近一个小时。

她不会和他走的,就算他在外面住上几年都不会。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了解这件事。

然后,他就会死心离开了。

像他那样野心勃勃的男人,是不可能在这地方待太久的,到时候她就可以继续过她平静安稳又快乐的农妇生活了。

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她真心所望的。

但,眼角却渗出了一滴泪……

打定主意不理会他,从第二天开始,她就对他视若无睹,她还是照样做她一天的工作,山上的生活很忙碌,因为没水没瓦斯,每天她都得到水源处挑水,砍些柴火来烧水煮饭,然后再去鸡舍里喂鸡,到菜园里除草,她跪在菜园里拔杂草时,看到他在吉普车上架了一台小型的碟型天线。

那一整天,他并没有过来试图和她说话,只是不断的用卫星电话和人通话,要不然就是抱着他的宝贝电脑猛敲打。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想把那台笔记型电脑砸烂的冲动。

后来连续几天,她都做着自己的事,他也是。

她很努力克制自己不要一直去注意他,但那真的很难,因为每次只要一出门,她就会看到他的车和帐篷。

第五天,气温骤降。

天灰蒙蒙的,山岚从巅顶飘了下来。

不到中午,她就听到他在咳嗽。

他的感冒还没好吗?都一个多月了,应该好了吧?

别管他、别管他,等他受不了了,他就会自动下山了。

她紧抿着唇,坐在房间里的书桌上,低头继续写着要寄给父母的信,他出现后,唯一的好处是,她终于可以和爸妈联络了。

突然就这样消失,她知道自己很不应该,但当时她太心烦意乱,实在不想被他找到,而且爸妈对他印象实在太好了,难保不会对他泄漏口风,所以她当时才铁了心不和爸妈联络,原本她是想等过一阵子再说,现在这样倒也省了她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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