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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修罗?下 第9页

作者:黑洁明

她的声音好轻,却字字入心,听得他心痛不已。

“你不是我。”他轻柔地抬起她的脸,“对,我是爱梦儿,她是那么美好又纯洁,甜美的不像真的,是男人都会想要拥有她,但她又不是我能拥有的,她永远都只会当我是兄长,我很清楚这一点。但你不一样,你对家人很忠心,对下属很公平,对自己却很严厉,对我……”

他轻抚着她的脸,仿佛她是易碎的玻璃。

“你打从第一眼看见我时就开始崇拜我、迷恋我,虽然你很努力的掩饰,总是看起来冰冷无比,但你美丽的双眼,却藏不住热情。你是我最忠贞的武将,最美丽的妻子,我知道我可以信任你。”

“事实证明你是错的。”她眼里闪着泪光。

“不,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他真心的道:“当我犯下不可饶恕的罪业时,只有你还站在我身边,只有你还为我想,只有你……还爱我……”

她喉头一哽,轻声辩驳,“我不爱你。”

“你爱我。”

“我……不爱你……”

“既然如此,为什么哭?”他温柔的伸手抚触她的脸,拭去她的泪。

她粉唇轻颤着,想再否认,却说不出口,只有泪如泉涌。

“伤了你是我的错,一再将你遗忘是我的错,我不会再忘记了,不会再忘了你爱我,不会再忘了我爱你,这一世不会、下一世不会,永远都不会……”

“别……别说了……”她闭着眼,泪如雨下,环抱着自己,几近哀求的低喃着。“别再说了……”

他叹息的闭上了眼,“好,我不说,不说了……”

如果可以,他又何尝愿意这样逼迫她。

灯昏黄,人暗伤。

垂泪无言,心皆茫。

她在他床畔持续守候着,替他擦汗、替他拿药、替他倒水,甚至在他需要时,扶着他到厕所去。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他的情况还是很不稳定,病情时好时坏,每次不咳嗽则已,一咳起来就惊天动地,有一回他甚至咳出了血丝。

她既惊且慌,却说不动他去医院,他坚持只是咳伤了喉咙。

“你为什么在乎?”他瞧着她冒火的双眼,声音嘎哑的开口说:“我若死了,你不就又能轻松个几十年,也许你该在每次遇见我时,就一刀杀了我,这样你就能继续过你平凡的日子……”

“谢谢你的建议。”她面如白纸,“我下次会考虑。”

他笑了,昏昏沉沉的边笑边咳。

她只能不断的替他擦去身上的汗,然后逼他起来吃点粥和药。

因为他的热度降了下来,她最后还是被他说服,仅只打电话询问医生。

医生的说法和他的差不多,不过却较为安抚了她。

天黑后,他再度睡着了。

因为太累,在不觉间,她也在椅上睡着。

夜半时分。

一声闷哼飘进耳里。

她原以为是错觉,却听到他开始申吟。

她惊醒过来,放在腿上的毛巾掉落地上。

他仍闭着眼,满身大汗地握着双拳,面部表情痛苦扭曲。

“为什么……”

她很快就发现他在梦呓,语音沙哑不清,她弄了另一条温毛巾,俯身帮他擦去汗水,试着让他放松下来,但他却仍紧绷着,全身又热又烫,整个人深陷旧日恶梦里,唇瓣扭曲。

“为什么要背叛我……”

听清楚了他的呓语,她的心为之揪紧。

“别走……别再走了……”

他断断续续的低喃着,慌急地摇着头,仿佛在寻找什么,她拍着他的脸,试图叫醒他,“醒一醒,你在作梦,天放、仇天放!”

他却像是听不见她的话,只是更加激动了起来,“你要去哪里?你是要走去哪里?”

“我在这里,那是梦,你醒一醒!”

“不!”他弓起身体,嘶吼着:“让我过去!懊死的!让我过去——”

天啊……

他的咆哮扰乱着她的心志,他的高烧更让她心慌,他不断的在梦魇里挣扎着,甚至好几次差点打到她,他浑身肌肉紧绷着,全身又湿又滑,她叫不醒他,也抓不住他。

“蝶舞——”

忽然间,他整个人猛然坐起,惊惧的呐喊撕裂夜空。

“不——”他欲起身,却因虚弱跪倒在床上,睁开了眼,却对眼前一切视而不见,只是挣扎着想再站起,却又再次跌跪下来,嘴里依然喊着她的名字。

“蝶舞——”

痛苦的呐喊如刀刺痛她的心,穿透她的灵魂,逼出了她眼中的泪,怕他伤到自己,她不顾一切的上床抱住了他,大声和他保证,“我在这里,我没有要去哪里,我在这里!”

彬在床上的他整个人一震,他低下了头,充血的红眼慢慢有了焦距,他慢慢抬起手,抚着她的脸,似乎是有些不信的开口哑声问:“蝶舞……?”

“对,是我,蝶舞……”他的眼角有泪,整个人烫得像烧红的铁块,她哭出了声,一再重复保证,“是我,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他猝然抱住了她,愤怒的吼道:“不准你离开我!听到没有,该死的女人,不准你离开我!”

她为他声音中的惊慌和痛苦震慑得无法言语。

怀中真实的存在,让他放松了下来,一阵虚弱上涌,黑暗漫天而来,他既惊且慌,不敢放松怀里的人,却无法抵抗那蔓延全身的虚弱无力,最后还是倒回了床上,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抓着她的手,开口威胁她,“不准……离开我……”

他昏过去了,她呆愣的跪坐在床上却无法止住泪。

不知道……她不知道他是这么在乎她……

她一直觉得是假的,她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她一直觉得他有别的图谋,但所有的一切都只显示出他的在乎。

“不……”

他再次痛苦的申吟了起来,将她从茫然垂泪中惊醒。

不行,他还在发烧,她得先想办法替他退烧才行!

她慌乱地下了床,想打电话找赖医生,拨了几个号码却又想起她没有密码,没办法替他开门,连忙又挂了电话。

怎么办?

她瞪着电话,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跟着才想到医生有给退烧药,她拿出药袋翻找药丸,因为太过紧张慌乱,甚至扯破了药袋,药包散落一地,她跪在地上捡拾它们,最后终于找出标着退烧药字样的药。

可是当她试着喂他时,他却吞不下去,反而呛咳不已,连一颗都没吞下去。

她试了几次,只好改将药丸捣碎,和在水里再试一次,这一次仍有大部分咳出来了,但他似乎是吞下去了一些。

她把他衣服全月兑了,不断用湿毛巾一次又一次替他擦遍全身。

整个晚上,他不断呓语、挣扎着,喊着每一世的不甘、吼着每一次的愤怒。

无数的申吟、无数的叹息、无数的低喃、无数的呐喊——

它们不断不断的从他的嘴里倾泄而出,浮游在空气中,钻进了脑海,爬满了她的肌肤,流窜在她的血管里。

后来,他的肌肉开始痉挛抽筋,痛得脸色发白。

她连忙去端来热水,用毛巾替他热敷,然后再一次的试着让他吃药喝水,他流了太多的汗,再这样下去非月兑水不可。

但是,他吐出来的却比喝下去的还要多。

“喝下去,天放,听我说,你得喝下去……”她扶着他的头,再一次试着喂他喝水,却还是不得要领,整杯的水几乎都从他嘴角流出。

她好怕。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流失,就像那些不断流失的水一样。

不!她绝不让他死,她不要再看到他死在她面前!

她仰头喝了一大口,俯身直接用嘴喂他,这一次,情况好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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