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每每飞鹰跟师父回报,那死老头就说她会错意,奇了?她哪会错意了?
打赌之事迟迟无法完成,她已经心很闷了,不想在客栈教训教训人,多看几回英雄变墨鱼的戏码,却遇上个大麻烦——
“姑娘,请将在下的玉佩归还。”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鲁清墨慢悠悠的散步林间,当作什么也没听到,假装自己聋了。
嗟,阴魂不散的讨厌鬼!
她是无双老人的闭门弟子,那老头样样会,当然教徒弟也不吝啬,所以她不仅是会使毒而已,举凡轻功、拳术、使剑皆练得上手,敢说武林中也没几人比得上她,偏偏就让她遇上这么一个欧阳不弃。
前两日,仗着自己轻功好、脚程快,她还很开心抢了他一块漂亮玉佩,打算送这通体泛红的玉佩给师姊,让她教几招救人的法子,没想到……
她以为没跟上的家伙,每每在她执行“救人善事”时就出来捣乱,她怎么甩都用不掉,要她怎能不气结?!
烦死了,她走近溪边,打算洗把脸,冼尽烦躁。
“啊——好可怕啊,你是鬼呀,这么无息无声出现,吓到我了!”鲁清墨先是一脸惊恐的惊叫,后来看见溪面上的男子倒影脸上犹带笑,发现没意思,随即气呼呼地朝溪水中丢掷石子,一颗颗打上溪面的倒影。
可恶,这家伙是人是鬼啊?走到哪跟到哪,比她的影子还勤劳,日夜不分呢。
“抱歉,惊吓了姑娘,在下并非有意惊扰。”绝无恶意,即便他嘴角的笑没什么说服力。
“我管你有意还是无意,害我心口卜通跳了下就是你的错,你该赔礼于我!”
“赔礼?”他状似疑惑,实则等她下文。
瞧她美目中闪着狡黠亮光,欧阳不弃暗忖,这妮子那点心思还难不倒他。
盈盈一笑,她指间一松,系着红绳的玉佩为之垂落。“送我这个。”
他一看,面色一凛。“不行。”
这家传玉佩是有功用的,给她可以,但不是现在,再说,师弟那番话后他就知道,这妮子拿上这块玉佩会惹上麻烦。
“不行?”她不接受他的响应,小指一勾,又将红线连同那玉佩勾进手心,轻握。“我偏要,看要多少银两,我跟你买。”
可从没有男人当着她这张绝美脸蛋拒绝她的,他是第一人,哼,她就不信美人说不动,能使鬼推磨的银子还能不让他动心!
小小一块玉石又值不了多少钱,顶多万个千个银渣子,她家多得是,随他爱搬多少就有多少,她就要这块玉佩。
“双螭盘凤玉佩是欧阳家代代祖传之物,遗失不得,若姑娘愿意归还,在下愿以其他物品与姑娘交换。”
“好。”
“那姑娘想要什么?”
“就要它。”她又把玉佩拿出来,刻意在他眼前晃动,左去右回,就是不肯松手,“要你找出第二块跟它一模一样的玉佩,我就把这块跟你换。”
她果然如他所想的,很固执……“祖传玉佩只有一块。”
“那没法子了,我给你机会交换,你不能把握,那玉佩就是我的了。”她足一点,轻盈的上了溪边的大树。
一踏一点,时上时下,鲁清墨在林间迅捷穿梭,这次她可是使上全力了,让她跑得气有点喘,一回头,不见青蓝衫。
她以为已经把人甩掉,面露喜色,再次走到溪边,掬起沁凉溪流净面,洗去因奔跑而染上的尘土。
谁知才一净完脸,眼一睁开,缓流的小溪中又倒影出男人俊俏的脸,惊愕之余又不免有些不是滋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功力高出她甚多,不喘不累地由着她任性,好像她是个贪玩的小丫头似的。
“姑娘是想在下动手?”话意是威胁,但语气多了疼惜,他盯着她汗水跟溪水交融,从发间滴下的水珠,有些不舍。
就是不想逼急她,他这些天才只是跟着她,不让她犯事,也没强逼着要她还玉佩,但这么耽误下去……客栈里的人都知道她抢走他的双螭盘凤玉佩,相信消息没多久也会传开,那人肯定会有行动,所以不能再由着她了。
“好呀,我看你怎么动手,我就把它往这儿搁,你若是男子就别失言,尽避动手吧。”
“妳……”盯着她将血红玉佩塞入若隐若现的抹胸里,平贴着盈腴隆起处,他顿时无言。
“哥哥是害羞了不成?小妹都不怕你动手了,你还羞什么呢?快呀,别楞得像根木头,这可是你家的传家物。”有胆子来拿啊,她就不信这些自诩武林侠士的人敢轻薄她!
“姑娘请自重。”
“盈盈掌中舞,翩翩似飞仙,谁不想拥有轻盈身子呢!让男人一掌盈握,哥哥还要小妹添油加肉,真是好没良心。”鲁清墨挺起酥胸,让贴着玉佩的柔峰微微一晃,春光无限。
欧阳不弃眼神转黯,“姑娘……”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唤我一声清墨妹子,我喊你一声不弃哥哥,郎情妹意多好呀!”
“鲁姑娘……清墨妹子。”见她一沉眸,他只得改口,“那我的玉佩……”
“在我身上就是我的,不然你拿回去啊,你武功这么高强,真要抢,我哪敌得过?”他越是不给,她越是不想还。
“妳……”
“说来你也奇怪,就顾着跟我要玉佩,不需要我的解药救你一干师弟妹了?要不你拿这块玉佩跟我换解药好了,不弃哥哥意下如何?”
“多谢清墨妹子手下留情,软筋散师门内还有人会解,不劳妳费心。”加上无相门在武林中的地位,师弟妹回师门的路途上不至于有麻烦,反倒是这妮子危险可多了。
鲁清墨脸色说变就变,“你是在提醒我下手太轻吗?”那是他们运气好,她最近在执行救人计划,药花得凶,才拿软筋散出来玩玩。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她变了神色,他迅速转移话题,“难道没有其他方法能令妳改变心意,归还玉佩吗?”
她状似思索,随后神色娇慵。“你这么追我,害我累了,我想睡会,说不准等我睡醒就改变主意了。”也说不准他等得不耐烦,有自知之明的走了。
“在这里?”瞧了瞧杂草蔓生的野地,欧阳不弃有些讶异她席地为床的随兴。
“有何不可,天生地养,万物不都这般成长。”她拾了些干叶一铺,便往上一躺。
“万物不全都是有灵性,妳一个姑娘家,多有不便。”他并不赞同她随兴而起的举动,蹲想劝阻。
毕竟是名女子,又生得花容月貌,野外多蚊蛇,兽目眈眈窥伺一旁,要是有恶人,怕是也难以抵抗,思及此,他不免为她的随性而生气。
“是不太方便,天还这么亮,刺眼极了。”好烦喔,叶子怎么不长大片点?还有什么呢?还有什么是大片一点的……
“鲁姑娘,妳起来吧,要真累了,过了树林在镇上找间客栈休息。”他蹙着眉看她早已阖上的双眼。
无奈于她懒洋洋不肯移动半分的模样,虽不合礼教,他也只好伸手想拉起她,不料闭着眼的鲁清墨却顺势提住他的手臂往后脑一放,他的手立即成了枕。
“是清墨妹子,下次别叫错了。”眼睛仍没睁开,语气动作一派自然。
他一僵,苦笑。“妳真是胆大妄为,我乃是七尺昴藏男儿……”看她没有起身的打算,他只好顺势坐下,让高大的身形为她挡去恼人的光。
“你在怕什么?”果然,这人比树叶好用多了,遮阳还兼当枕头,好用极了。
“嗄?”他不解。
“你不是说不会被我的美色所惑,那借我枕一下又何妨?”也许他君子剑的名声也是骗人的,只是在客栈里装模作样罢了,等她一睡着,说不定就对她毛手毛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