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昂的情趣顿时被打断,表情不甚好看的急色鬼低沉的一应,“没错,妳有相当严重的梦游症。”
“可是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透,为什么我的腿上没沾染半点泥屑,连长过膝盖的芒草割痕也没有,那是不是太过离奇了,难道我有草上飞的绝顶轻功?”她十分困惑自己何时成了飞天女侠。
回答不出来的陈文迪顿了一下,嘴角佯笑的捧着她后脑勺,直接吻住她渗了蜜的唇,省得好奇宝宝一再追问,打扰他尝蜜的好心情。
许久许久之后,小孩的啼哭声从远处传来,棒打儿身的吆喝声乍起,两张依依不舍的唇才不得不分开,像做贼似的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山谷间的兽吼凄厉万分,树叶繁密的盆栽像有鬼似的向左移开,一只脚就这么露出来,落在花盆与花盆中间。
“天呀!天呀!我的天呀!怎么会这样!我的眼睛是不是看花了?”老天爷呀!请赐甘霖洗涤我污秽的双瞳,它沾上脏东西了。
“唔!唔!丙然如我所料,黄小妹的春心大动,我的占卜百分百神准。”可是她的眼光未免太短浅,居然动错了对象。
“太准了也不好,妳瞧瞧他们成什么体统,一颗宝玉蒙尘了。”简直是人间一大悲剧,天地为之悲泣。
“我也没想到会是他,实在太出人意表了。”她要再回去算算,看哪里出了差错。
“是呀!是恐怖,好像看到鲸吞鲨鱼,令人毛骨悚然:”好可怕,毛细孔都张大如地鼠洞,一坑一坑的。
“没那么严重啦!顶多头盖骨破了洞,脑浆流满地,身子抽搐等待死亡的降临。”起码好过慢性中毒,一寸寸腐蚀人体机能。
还不严重?雷丝丝身体颤抖了一下。“魔魔姊,妳早餐吃了没?我快吐了。”
扁听她形容的内容,再联想脑浆四溢的画面,胃里的酸液已经开始翻搅。
“妳真没用呀!丝丝,难道妳没看过东缺一角、西少一块的死人?”连忙跳开的邢魔魔怕她月复里秽物全吐在她身上。
她是没看过,因为她打小到大就没离开幸福镇一步,没多少机会接触死亡。
脸色泛白的雷丝丝抱着中空的树干往树洞内猛吐,不去想支离破碎的“肉块”,她才十七岁,不想太早了解何谓生离死别,她只想安份的当个工读生,念完夜校。
不远处,仟婶和老公正目送两条急速分开的人影,低语窃窃不知在说什么。
而刚好开窗透气的小说作家廖婉玲瞠大双眼地招来云若白,如看戏般地在小小的窗口挤着,低视窗下吻得如痴如狂的老男少女,一边啃着早熟的梅子。
一心要隐瞒恋情的黄泉小妹大概不会料到她被小陈先生出卖了,以他敏锐的听觉早发觉隐密的幽会处不再隐密,处处布满窥探的小耳朵,不着痕迹地偷听两人的“奸情”。
秘密已不是秘密,成了众所皆知的变奏曲,让沉寂多时的爱情民宿又扬起热闹的沸腾声,直朝无形的河流奔去。
倚门叹息的李元修再次看了天空一眼,似在问:祂在开什么玩笑,上面当家主事的换成乔太守吗?
云朵儿飘过,没有回答,只有一对手牵手的母子慢慢走来,佯装没瞧见“儿童不宜”的一幕,头低低地如无声的鬼魅轻掠过。
是夜。
地底三十公尺处,一座久未开启的液晶电脑萤幕忽地一亮,红灯闪烁地强要进入对话框,一行蓝字跃上白色萤幕。
嘿!黄泉,近来如意吗?
啜饮着咖啡的男子轻轻一瞟,不急着回复,在香醇的咖啡入喉后才勉强敲下几个键:
还算顺心。
嘿嘿!就快不能顺心了。他看得出来对方幸灾乐祸的意味。
什么意思?难道有人要找麻烦?
平淡日子过久了,人会变得怠惰,不想太勤快劳动筋骨,最好别惹得他大怒。
有人找你,十万火急。
谁?,
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
嘿嘿嘿风流喔!兄弟,欠下一身的桃花债。
萤幕前的男子隆起刚悍的浓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稍微专注的回问--
说清楚,少卖弄玄机。
嘿字才一出现,马上被入侵的乱码删掉,名为“黄泉”的冷峻男子显示出不耐烦,警告对方别激怒他,否则后果自负,
哎呀!别生气,都十几年的交情了,真开不起玩笑呀!
对话另一方,自讨没趣的金发男子模模鼻头,不敢再嘿声连连。
他有自知之明,不会以血肉之躯对抗杀手界的头号人物,即使那人封枪已久,手指灵活度开始退化,但他还是不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苞杀手作对无异是自掘坟墓,这是他多年来经验所得,少有例外。
说。
看到萤幕上的单字,这端的男人感受强硬的压力而窃笑不已。
是,黄泉阁下,我这就告诉你这则来自警界的讯息,我刚从警用频道拦截。
金发男子手酸地甩了一下,延迟了三十秒才又继续打字--
有个年轻女警誓言缉捕黄泉,要求警方成立专案小组,全力追捕你这匹危险恶狼,有没有感到非常荣幸呀!他不忘调侃的消遣一番。
结果呢?低忖着,“黄泉”的表情是漫不经心,不当一回事。
结果当然是驳回喽!谁有闲工夫去追缉国际级的杀人大师,那是国际刑警的责任,刑事局的小警官不会去碰这等大案子。除非活腻了,才会抢着送死。
刑事局?!你指的是台湾的警察?敲着桌面的食指顿了一下,似在思索着些什么。
没错,就是你现在所处的蕞尔小岛,有人对你这条狼命很感兴趣,想一枪打爆你的心窝,让你尝到鲜血流尽的快感。啧!真想去瞧瞧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模样,一定是经典大作。
有点坏心的金发男子呵呵一笑,眨动着碧绿眸子移动滑鼠,远在美国华盛顿州的他颇为遗憾,不能越洋亲睹“黄泉”的快枪再度发威。
若是人能如同电波不受阻碍的飘洋过海,那么肯定有诸多好戏可瞧,不致错过精采结局。
可惜再发达的科技仍未臻理想,无法真的令人随心所欲,只能抱持着再努力的心态往前迈进,期望有朝一日能达成所愿。
毕洛,你未免大开心了,你张狂的笑声传过大半个地球。让他很不愉快。
有吗?毕洛。华瑟夫,俄裔美国人,对着萤幕哈哈大笑,不愁两颗长歪的门牙被人瞧见。下次我会记得装视讯,让你看见我大大的笑脸。
不过为了保持他的神秘度,大概过个二十年再来讨论。
废话少说,那名女警是谁?他得先衡量衡量,看是否得预做提防。
就着酒瓶狂饮一口威士忌的毕洛指尖飞快的一按。上官虹,刑事局侦一队高阶警官,擅长罪把追踪和猎捕,连续拿过三届女子射击冠军。是近距离搏击的高手,拥有教练级的资格。
上官虹……上官……这个姓氏十分耳熟,似乎……是在某一次任务……
蓦地!“黄泉”的黑瞳瞇成利剑,凌厉地射出森寒光芒,鲜红液体泛开的画面在脑中浮现,鼻间彷佛还能嗅到残存的腥甜。
呵!那个幸运的生存者,从他枪口留下一命的寿星,她终于也沉沦了吗?
在仇恨中,人的成长是足以期待的。
当年捧着蛋糕的小女孩该感谢他的手下留情,若非来帮她庆祝生日的同学代她一死,今日她不会蜕变成执法先锋,手持法律和警徽来讨回公道。
怎么,是不是你以前用过即弃的老相好,如今人家上门来索感情债了?应该没玩大人家的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