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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心 第12页

作者:寄秋

反正无事一身轻嘛!主子的事轮不到他这小小仆从来管,坐着看戏就好,免得两人一动起手脚会伤到他这个无辜人。

“不。”他语音厚实的在她头顶响起。

“不?”他是什么意思,想在她身上图利?

“不,我不会要回来,寒夜玉麟跟着你比跟着我适合,我认定你是我唯一的妻。”因为她挑动他静如深潭的心,令他深深着迷。

“我不是。”美目如玉眯成一条线,沈冷的性情因他的刻意撩拨而萌生春芽。

他笑着顺她话语一问:“不是什么?”

“你的妻。”一说出口,她脸色骤变的抿唇不言。

小人行径。

“哈哈……我的好娘子,我真欣慰呀!原来你心如我心一般坚定,早就认同我们这桩婚事。”可心底定在骂他卑鄙,利用她不多言的心性暗使心计。

“你……”冷吸了口气,罗兰衣红艳的脸上出现怒极之后的冷静。“要我屈服并不难,咱们来打个赌吧!”

“赌?”听来有点投机的意味。

“就赌我这张脸。”她不信有人能识破她的伪装。

柳缝衣露出疑惑的眼神,不解其意。

“从此刻起不管我变成何种模样你都能一眼认出,没有一丝迟疑。”她对自己的易容术相当有把握。

“这……”他想起先前的几次交手而犹豫再三,暗自思付着该不该应允。

她面露蔑色的下一记重药,“难道你只是注重皮相的之徒,不想要我的心甘情愿?”

“你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呀!”他苦笑着摇摇头,为她的聪慧忧喜参半。

“如何?”

俊雅的容颜浮上一抹淡笑,他同样不吃亏的要求她付些诚意。“给我你的名字。”

第五章

罗兰衣。

多么柔雅又出尘的名字,人如其名雅致娇柔,如兰芷般清雅淡漠,清冷空谷独自飘香,不争奇斗艳、哗众取宠,静静地守着一方涯石眺望远方,芳香清幽地孤芳自赏。

可是此刻他后悔为了一个飘逸的名字定下赌约,原本他可以日以继夜的陪在她左右,尽避她百般不愿的欲拒他于门外,总好过他懊悔的众里寻她千百度,伊人芳踪如杳。

以她的冷性最怕人缠了,缠久了她自然莫可奈何的接受他,如同她身边那见风转舵的小表头,滑不溜丢的像泥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死皮赖脸,烦得他未来娘子不得不收留。

满街的人来人往他上哪儿寻人?每一张错身而过的脸皮他都仔细的打量,就是没发现他要找的人,倒是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变多了。

若非他在地方上的名声不恶,不然以他近乎登徒子的行径早已落人口实,群起围攻不假辞色,先将他打个半死再送交衙门审理,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楼兰城半步以为惩戒。

悔不当初的柳缝衣又分心的看了走过身边的老妪一眼,怀疑她是否为佳人假扮,蠢动的手差点向前一探的触拭布满皱纹的脸是不是真的。

他想他会把自己逼疯,如果他再继续无谓的试探人的话。

“柳哥哥,你到底在看什么?我会长得比那卖鱼的丑妇差吗?”等一会儿她叫人把鱼摊子给砸了。

走在前头的柳缝衣投以责备的眼神,厉言的制止她的不敬言词,“鱼妇之美在于心,为一家生计奔波劳累,这种无我的付出你能体会吗?”

挨骂的莫宛儿一脸不高兴的噘着嘴,“人家念两句都不行呀!谁叫你一路上光看人都不理我。”

她也很委屈耶!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跟在旁边他居然能视若无睹,无动于衷的径自往前走,也不管娇生惯养的她能不能跟上?

她的美在楼兰城已经是数一数二的,相信没几人的容貌能胜得过她,全城的百姓见了她无不如痴如醉的痴恋万分,巴不得她回眸一笑倾倒众生,提亲的富绅商贾不知凡几。

只有他丝毫无视她的美貌一再冷落,全然无她地顾盼四周的男男女女,真不晓得他是作何打算。

“宛儿,你年岁也不小了,有些话该说或不该说应知晓,在待人处事方面你的确有待加强。”剑有两面,伤人亦伤己。

“你不要老是叨叨念念的教训人嘛!人家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可以跟你一起出来玩,你就不能让我开心一点吗?”她又不是小孩子,需要叮嘱东、叮咛西的怕她惹祸。

反正有马帮当靠山,谁敢给她脸色看?楼兰城的货品进出全赖马帮的护送才能顺利成行,城里的百姓哪有胆子得罪她。

当然,除了那个她最痛恨的人以外。

是他没来得及避开被她缠上。柳缝衣无奈的一摇头颅,“我不是出来玩的,我有要事待办。”

瞧他背了药箱,不难猜出他所为何事。

“哼,那个病恹恹的药罐子公主一天到晚都喊着浑身不舒服,她怎么还不死呀!硬撑着装可怜给谁看?”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仗着公主的身份老是传召柳哥哥进宫。

“不许恶言对人,人都有身体不适的时候,谁能无灾无痛到百年?你这刁蛮的个性要改一改,不然迟早会闯出祸来。”回头得叮嘱老莫多管管自己的妹子,再这么纵容下去真会出大乱子。

“可是她真的在装模作样嘛!你没来之前她一点病态也没有,游园赏花笑得比我还大声,怎么你才一刚到她就病得起不了身,连太医都无法根治她的宿疾。”她以为每个人都笨得可以被她耍得团团转吗?

“是吗?”虚应一声,他漫不经心的敷衍了事。

萨哈娜公主的病情他早就察觉有异了,时好时坏难以彻底痊愈的以药物加以控制,有时如常人一般脸色红润看不出病况,有时气血逆流、五脏倒置疼痛不堪,他治好了一次又一次,她同样一次次复发。

虽然他心里有数是怎么一回事,但碍于公主的皇室身份不好说破,既然她不怕病痛缠身不肯配合他的医治,他也只好不辞辛劳的徒负神医之名下重药,让她知道何谓良药苦口。

何况她是一国公主,地位尊贵开罪不得,医者不分贫富贵贱都该有颗悲天悯人的心,见病不医他于心何忍,真病假病都是病。

“其实你可以不要管她死活嘛!我就不信宫里那么多太医会治不好她,你要是一直不出现,她的病马上就好了。”说不定她会鞭子一扬,快马至马帮来要人。

他也明白宛儿的话不无道理,但他不能无视病人不适的身体,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一想到赌,柳缝衣的嘴角扬起又垂落,再次责怪自己的君子风度,为了证明并非贪好美色之徒轻易允下承诺,将怀中的佳人轻轻推开,任由无尽的想念折磨心坎。

他真的想她,并不是因为她绝色的容颜,光看她恼怒的神情他的心情就会异常开怀,像是逗弄着桃花的春风满心喜悦,不让她的偏冷性子如一潭死水般波澜不起。

逗她是他目前唯一的兴趣。

“柳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听说东街来了个要杂耍的洋人,我们去瞧瞧热闹好不好?”她好想看看金头发蓝眼睛的怪物怎么把刀插进胸口,人却不会死。

柳缝衣严守礼教的将她攀着的手拉开,表情特别严肃的告诫,“姑娘家言行举止不得逾礼,大街上拉拉扯扯实属不当。”

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像以前由着她胡来,万一他蕙质兰心的娘子混迹人群瞧个正着,她这下又有理由编派他的罪行了。

没有例外地,他又多看推车而过的老人家一眼,总觉得佳人就在他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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