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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玫心 第8页

作者:寄秋

他不作回答,只是冷冷的望著她。她的话有一半是事实,另一半是他的挣扎,他可以伸手抓住温暖的阳光,但是那道暗墙不允许。

“给你一个伤害我的机会,有什么比共居一室更残酷呢!除非你不想报仇。”她走的是一步险棋。

一不小心全盘皆输,无人胜出。

“你不聪明,用激将法不足以说服我。”在心底,他的理智已然臣服。

挑眉一笑,黑玫儿笑得有几分灵慧。“身为女人不需要太多聪明才智,我们只要拥有男人。”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操纵男人,真正推动摇篮的手来自女人。

“若不是知晓你是名闻亚洲地区的心理医生,并拥有一流大学的文凭,我会以为眼前自眨的女人来自红灯户。”意即妓女。

“尽避侮辱我吧!短期内我会成为你的影子,直到你受不了我的存在为止。”她无所谓的耸耸肩。

“或许我谋杀了你。”他没发觉自己嘴角微微扬起,为她的顽强性格。

不可否认,他欣赏她奋战不懈的态度,豹子一般灵敏反映出她的勇气和智慧,如果她不是仇人之女,他会义无反顾地爱上她。

一想及此,他的眼神为之一黯,上扬的唇畔安静垂下,像是不曾牵动过硬去的脸皮。

“所以这是一个赌注,关於我和你,你打算投注多少筹码?”没人瞧出她镇定表面下有颗惶惧不安的心。

她并不勇敢,只是不得不强装坚强,她没有把握能和过去的鬼魂战斗,活著的人比较吃亏。

也许到最后,她会成为其中一员吧!

回忆重於实质的温暖。

“我不押码,你不可能成功。”等了十八年就为了这一刻,他怎么甘心撒手。

笑了笑的黑玫儿轻揉耳垂。“凡事总要做了才知结果,谁能预测世界末日何时到来呢?”

“不后悔?”他仍会按原定计画扳倒她父亲,不改初衷。

“等我后悔了会告诉你……”她忽地拧起眉峰。“说不定我会没机会开口,死人一向很安静……”

“你住口,真那么想死吗?”他震怒地抓紧她双肩低吼,怕一语成谶。

他是痛恨黑家的人,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他会找债主索讨,她的生命不在血债范围内,他只伤害她让黑新痛苦!

可是为何她主动送上门赎罪,他未尝胜利的喜果先有一番苦涩滋味,为她的安危担忧。

不过,没人会伤害她吧!除了他。

“唐总裁,你确定要先废掉我的肩胛骨吗?”她在笑,但眼底抹上一层痛楚。

“你真的很让人生气,我不禁怀疑你为何没被人泼王水?”松开手,他忍住翻看她衣领下抓痕的冲动。

“大概都让我气死了,来不及走得出大门。”她还有闲情逸致说风凉话。

午后有著阳光却充满凉意,气象报告将有个中度台风来袭,人人为著防台工作堆起沙包,囤积速食食品,路上的行人逐渐减少。

云层渐低,由远方飘向晴朗的上空,争执的两人犹然不知,他们甚至不晓得为什么而争。

喔!应该说唐君然自认为最完美的计画有变,渗透而入的女祸正慢慢腐蚀他的根基,一步一步瓦解黑暗之兽的居处。

她擅长崩析人性最不堪的一面,治疗受创的灵魂是她的专业,谁能比她更了解一个急欲毁灭自我的男人心。

理智是举白旗的急先锋。

无力感拂上他的心口。“我不会轻易放过折磨你、摧残你身心的机会,这样你还要留下?”

“把我当免费的佣人吧!拖地、洗碗、擦玻璃都难不倒我,若你想暍我泡的咖啡也可以。”她不忘提醒自己的好“手艺”。

“包括陪我上床?”这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流利的话为之一滞,她冷静地面向他,“强暴若能带给你报复的快感,我不介意当条死鱼。”

“我要一条死鱼干什么,我要你的心甘情愿。”一碰上她,他的自制力完全失控。

“好吧!我的心甘情愿,那表示你决定参与这个游戏了吗?”前进一步,她的后路已被自己斩断。

破斧沉舟。

“游戏?!”跃动的眼眸射出两道锐利的火光。

“我若爱上你,便是你达到报复的目标,我想生不如死是最好的惩罚,而你若爱上我……”

“我不会爱上你,永远也不可能。”但他的心底有一道声音在嘲笑他的自欺。

有必要激动吗?“假设你爱上我,我要你从此不得骚扰我父亲。”

“你太自负了,我,唐君然绝不贪恋你黑玫儿。”他语气转重地似在说服自自己。

“既然如此,我们成交了吗?”她以女人的温柔迷惑他。

他口气僵硬的怒视她。“你自找的。”

成交。

一个炽热的吻欺上她的嘴,他将发泄不出的怒意全倾倒入她口中,以优越的男性之姿欺压纯然女性的柔弱,强势地要占领她的顽强。

一丝暖阳透进他黑暗无边的心房,照亮了许久无人进出的虚无,小小的人影悄悄潜近,不敢太明显地留在角落为他点燃一盏灯。

不知不觉中,他狂肆如暴风的吻渐歇,注入宛如雨后春笋般的温柔。

一根根的女敕芽纷纷冒出泥土,新生的绿意将逐渐的抽高抽高……

若无人来砍下它的鲜女敕烹煮成汤,那么它将会——

成荫。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当真吃定我不敢对女人动粗吗?”

很想不发怒,但是他克制下住冲至脑门的火气,她是来讨债的吗?

望著一地的行李,唐君然十分佩服自己的自制力尚存,否则他会当著进进出出的职员面前掐死她,然后剖开她的脑送到医学中心作研究,她本质上根本是个魔女。

三大两小不算多,她算准了他宾士车箱的容量不成,怎么不乾脆雇搬家公司更省事,直接载到他家门口,反正她打定主意要缠死他。

欠债,讨债。

讨债,欠债。

究竟是谁欠了谁,谁该向谁讨,他已经分不清。

如果她有意逼疯他好忘记家破人亡的血债,那么她成功了一半,他的确快疯了。

“维持好你冷峻病态的形象,你在咆哮。”黑玫儿朝替她看守行李的警卫微笑颔首。

“病态?”他会大吼是谁害的?“你没把床一并搬过来真叫我吃惊。”

“用不著嘲讽,我带了心爱的拼布枕头,没有它我睡不著。”小小的恋物癖不算有病。

活了二十七年了,她对旧的东西有特别偏好,枕头内旧棉已换成羽毛,内里重新裁制了三次,但仍深受她的喜爱不忍丢弃。

那是她十岁时,一位来自英国的叔叔送给她的小抱枕,至今她仍要抱著它睡觉才会安心,那位叔叔说它是施了魔法的安睡枕,睡起来特别香甜。

小时候她信以为真地爱不释手,及尝试试著把这个坏习惯改掉,不过成果不彰。

一离开它她就会恶梦连连,不管换几个枕头或换张床睡都一样,因此至今她仍深信它是带有魔法,能保护她一夜安宁。

旁人笑她稚气,她不以为意地一笑置之,二十七岁的女人不能有天真吗?谁能保证魔法不存在。

“你还带了枕头……”难以置信的唐君然瞠大眼,愈来愈无法理解她的基因构造是否是人类。

也许她来自冥王星,一身地狱气味。

“你别一副见到蝗虫大举入侵的拙相,请顾忌你的身份。”有那么让他惊讶吗?他阖上嘴,冷冷的一瞟,“你休想将这堆女人的东西搬上我的车。”

虽说他没有一般爱车人的习性,将车子看成第二生命,但没人愿意高级座车沦为载货货车,至少他不想贬低车子的价值性,那是一种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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