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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敌人 第17页

作者:子纹

雷帆看着从厨房出来的管家——洛嫂。洛嫂是家中唯一的佣人,因为她也是惟一一个雷家信得过的人。自雷帆懂事以来,洛嫂便在雷家工作,所以当三年前,遣散了绝大部分的雷家下人时,洛嫂依然留下。

这几年雷家的转变颇大,在雷茵的丧事过后不久,雷复生也过世,而董柏恩也在此刻大发慈悲地放了雷家一马,所以雷家现在还能维持以往的风光。而现在,雷氏企业的经营权交到雷帆的手里,更将雷家的事业给发扬光大。

一年多前,他娶了简羽洁,日子也就在还算平静的时光之中度过。只不过侯嘉云的脾气却在雷复生死后更加的变本加厉。有时就连他这个当儿子的都受不了。

“最近公司是不是有一件很大的案子?”

雷帆听到侯嘉云的话,吃惊地抬起头,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知道有关公司方面的事务。

“报纸都登了,”侯嘉云说道,“我告诉你啊!这个代理权啊!你可以跟陈太太——就是住在我们家附近那个陈长才的公司合作,若事成了,他们可以答应要送我们一栋在国外的……”

“妈,公司的事,我希望你不要管,我自有打算。”冷冷的,雷帆打断了侯嘉云的话。

“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她放下手中的碗,修剪完美的指头不悦地轻敲了下餐桌。

雷帆控制自己的深吸一口气。曾经,侯嘉云是他最尊重的女性之一,但是经过了许多的是是非非之后,他的母亲令他失望,但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束缚着他的种种情绪。

“我告诉你,我手中还有你那死去的老子留下来的股份,”侯嘉云气愤地说道,“你最好听我的。”

“妈,你……”火大地将手中的筷子给丢在一旁,雷帆认为自己实在受够了,他飞快的站起身。

“你这是什么态度?给我坐下!”原本被雷帆拒绝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看着自己一手拉拔大的儿子竟然做事愈来愈不尊重她,她便刻薄地找他的麻烦,以消她的怒气。

“妈!”雷帆忍不住低吼。

“你给我坐下!”侯嘉云不留情地打断雷帆的话。

“阿帆!”怕情况一发不可收拾,简羽洁连忙出声制止。

藏在桌底下的双手紧握,雷帆企图将自己的怒火压下。但是,这对他而言并不容易。

“我去公司了!”他冷峻着一张脸,脚步坚定地离去。

简羽洁迟疑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怯生生地看了侯嘉云一眼。

“看着你这个女人,我就一肚子火,”侯嘉云也火大的将碗给甩在一旁,发出的破碎声,令简羽洁怀中的孩子放声大哭。孩子的哭泣声令她一把无名火更熊熊烧起,“一个又一个的讨债鬼!”她愤而起身离去。

简羽洁看到自己的婆婆气愤离去,虽然知道不应该,但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对着侯嘉云,总有一种自己是下等人的感觉。她有这种想法,这个婆婆给她的压力可想而知。

“乖!”她拍着怀中的孩子,希望她能安静下来。心思却不受控制地飘到了在门口的那个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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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已经说过,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家门前。”雷帆将车窗摇下,看着窗外的人说道。

“这是我的自由。”纵使有求于人,董柏恩依然一脸的高傲,“你没有权利管我。”

雷帆对董柏恩的态度感到不悦,他深吸了口气,“随你。”毕竟在外头日晒雨淋的是董柏恩而不是他,他没有必要理会。

“等等!”董柏恩的大手一伸,阻止雷帆正要关上的车窗,“告诉我,你姊姊在哪里?”

听到董柏恩的话,雷帆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一紧。他抬起头,眼底浮现鄙视的神色,“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董柏恩高傲的神色有一刻的迟疑。

“说不出『她死了』这三个字吗?”他嘲讽地看着眼前这个总是不可一世的男人。

董柏恩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痛,但是他强迫自己恢复平静,“我知道她死了,我只要知道她现在葬在哪里?”

雷帆没得商量地摇摇头,“没必要!”

“你凭什么说没必要?”

“凭什么?”他哼了一声,“我是凭不了什么,但你又凭什么要我告诉你。在我心目中,你什么都不是。”

“雷帆……”

“雷家跟董家的恩怨在三年前已经一笔勾消,我姊姊死了,一切也结束了。我没有权利管你是否要站在这里一辈子,但我有权利不告诉你任何事,”他嘲弄地打断董柏恩的话,“你不要以为你每年在我姊姊忌日的时候来我家等门,我就会心软地告诉你。你害死了我姊姊!我不可能让一个杀人凶手去打扰她,这只会让她连死都不得安宁。”

董柏恩闻言,竟发现不知何言以对!他感到日夜啃蚀自己心房的罪恶感再次升起。

“对不起!让让。”将董柏恩的手给拨开,雷帆毫不留情地将车开离。

看着车子消失在眼前,董柏恩默默无语,对于雷帆的指控他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事实,一个他想改变,但却无力改变的事情。

******************

“哥!吃饭。”董惠瑟轻推开书房的门,看着背对着她的董柏恩。

“知道了。”董柏恩头也不回的回答,他径自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巨大画像。这是三年前他请人绘制的,画中的女人是他一生的挚爱,但他却是逼死她的刽子手。每当夜阑人静想起这段往事,几乎都使他懊悔得一夜不能成眠。

“哥,你这是何苦呢?”董惠瑟轻声地走到董柏恩的身后。不用开口,她也知道自己的哥哥现在脑海中在想些什么,她与他的目光一同落在画像上。

画中的人影依旧,但早已不存在这个世间,留给他们的,只剩下无限的惆怅和遗憾。

“嫂嫂不会高兴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忍不住,她伸出手轻抚上董柏恩的肩膀,无声地给予他支持。

“看到我这个样子?”他自嘲地哼了一声,“饶了我吧!小妹,我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可以哀悼她。”

董惠瑟闻言,不由默然。

这三年的日子,对任何人都不好过,对董柏恩更甚。表面上,他事业有成,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风光不已,但实际上,他最想要的东西,已经用尽一生、一切也不可得。

“雷家的人还是不告诉你嫂嫂葬在哪里吗?”董惠瑟轻声地问道。

董柏恩摇摇头,心情烦闷地皱起了眉头,一口将手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正如他好友也是自己的妹夫——戴尔所说的,总有一天,他会醉死在酒里。

“大哥,你不要喝那么多酒!”看到董柏恩的模样,她忍不住开口劝道。

他嘲弄地看着已经空了的酒杯,“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无药可救的酒鬼了,不是吗?”

董惠瑟看着董柏恩低声地说,“有时候我想,若时光能重来多好,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董柏恩闻言,露出一个苦笑,“会吗?你了解我的,惠瑟。为达目的,我不会惜出卖我自己的灵魂。时光若重来,我会做一样的事。”

“哥!”看到董柏恩的模样,她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从小,她与哥哥相依为命,哥哥保护她,就像一个兄长,更像一个父亲一般。父母双亡时,当年的她九岁,哥哥十六岁。两人寄居在父亲的世交——哈格斯家。

虽然哈格斯先生将他们兄妹俩照顾得很好,但总是寄人离下,但她还小得不知该如何去分辩。哈格斯太太——海伦,带给她如同母亲一样的温暖,她喜欢哈格斯家庭和乐的感觉,但哥哥却总与之格格不入。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大的懂得了一切,也懂得了仇恨,所以他总是郁郁寡欢,一直到现在,他依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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