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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美女 第12页

作者:丁千柔

出了车站,公车、汽车、招呼往来客人的计程车络绎不绝的来去,宫律摇头回绝了计程车司机的招呼,迳自沿着银杏夹道的乌通丸缓缓而行。

—路上经过了几家卖线香的店,那沉香、白檀、丁字、桂皮、茴香等种种材料的香味吸引住她的注意,那种薰人欲醉,却又如此平和的香味仍一如她的记忆。

店里有一个角落是在卖香囊的,小小的香囊用细红线缀住,精巧得令人爱不释手,而其中散发的淡淡香味,似乎把深山的宁静带在人的身边。宫律挑了几个买下后,又踏上了京都的街道。

京都的街道乾净而安静,她只是静静的漫步,彷佛时光又回到从前。只是走着走着,她来到东本愿寺。

东本愿寺是净土真宗寺庙,一如京都许多的古寺,它有着雄伟的建筑、幽静的庭园、高耸参天的大树,和秋风枫叶舞的尊贵气派。

大殿内传来师父的诵经声,一阵阵的经文仿若古老而绵长的乐章,从几百年前至今仍重复着相同的虔敬氛围。

爆律轻靠在御影堂外的栏杆上,抬头看着头上已然转红片片飞落的枫叶,像是漫天峡蝶轻翩点点旋落而下。

你将手掌摊平,如果有一片完整的枫叶会停在你掌中,你就能拥有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

记忆中的声音不期然的跳出,彷佛林中古刹的钟声,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回荡。不自觉的,她伸出手摊放,但如雨般的落叶总在她指尖缝里朗然而去。

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吗?她讽刺的笑着。

照相机的闪光蓦地惊醒她!她皱起眉头望向那您意扰她清静的始作俑者,这一看,她的脸在刹那间失了色,那过往的酸、甜、苦、涩……一下子全都奔回她的心中。

“浪?!”她惊喘出声。

不可能!浪云早就不在了,他十年前就不在了,怎么可能一如以往的站在她的面前?

等一下!她要自己先定下神来。眼前的男人不过是个长得有些像浪云的人罢了,而她会有这样的错觉,或许只是她在久违了十年的京都,一下子受到太多的回忆冲击,而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吧!

这个念头一出现,紊乱的思绪就这么平静下来。

她再一次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她发现他大约只有二十出头,和当年的浪云差不多的年纪——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是浪云!

又是一阵闪光,宫律连忙举起手挡住。

“你不知道这样做是很失礼的事吗?”

松田浪只是被这枫下美人的景色给吸引住了,不自觉的拿起照相机就拍,而等他看清眼前的女人时,那按着快门的手更舍不得放了。

美丽的女人他看得太多,通常美丽的女人对自己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像是经过精密的计算,美则美矣,却少了那么一点难以捉模的神秘气息。但眼前的女人就有那种迷离的神秘感,这让她的美更显得绝色。

“你既然认得我,那我们也就不算是陌生人了。”

他笑得率性。

松田浪在日本的摄影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摄影师,虽然他不认得眼前的女人,但对她认得自己倒也不觉得奇怪。

“我认得你?”宫律有些疑惑,除了他身上那隐约和浪云相似的影子,她不认为自己会认得眼前的男人。

“你不认得我?那你口中的浪……”松田浪轻皱起眉头,他想起了她在乍看到他时那迷惑震惊的神色,想是她把他错认为另一个和他一样,名字里有个“浪”

字的人了。

“我叫松田浪,我长得像他?”

“什么?”宫律被他这么直接的询问吓了一跳,眼前的男人不仅外貌和浪云相似,就连性子也有几分相同,说起话来直率得近乎唐突,但就是教人无法讨厌他。

“那个叫浪或者是浪什么的男人。”他一点也不隐藏他语气中的刺探意味。

“也许吧!至少我错认了,不是吗?”她转身就走。

爆律不想和他牵扯太多,她不是看不出他充满兴趣的眼光,但她并无心於此,在她的生命中,一个浪云就已经足够了。

“别走!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松田浪一把抓住她的手。

爆律立刻拨开他的手,用一种极不赞同的眼光看着他。“还有事吗?”

松田浪一向是个恣意妄为的男子,一如许多新世代的年轻人,想到什么就放手去做,很少顾虑他人的想法,但眼前女人的一个眼神,却教他自觉冒失,脸上也微微的红赧。

“至少把你的姓名和联络方式给我,我好把照片洗出来以后寄一组给你。”松田浪不死心的说。

爆律看见他脸上的执着,她微咬了咬下唇,好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

“如果你请我吃冰,我就告诉你。”她指着远处的冰淇淋摊子。

“你说真的?”松田浪像是抽到大奖般笑开了脸。

“嗯!”宫律轻点了头。

松田浪发出一声欢呼,整个人像箭一般的冲射出去,一会儿就跑得老远。

爆律看他走得够远了,便起身准备离开,只是她不免想到他等一下回来看到这儿空空如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她耸耸肩,反正她也没有吃他请的冰,双方契约不成立,她自然也没有告知他的义务,不是吗?

只是话说回来,她这样做真的有点恶劣就是了。

原来人的心是很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她才刚踏上日本的土地,就变得会欺负人了。

她从包包中拿出一个刚刚买的小香囊,小心的系在栏杆上,就当是她对自己不太厚道的做法的一点歉意好了,然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风一吹,一片枫叶不经意的缠上红线,伴着香囊不停的旋转着——

“就只有行李?”龙原涛轻声问着左藤。

他的声音太过轻柔,轻柔得听不出他话中的喜怒,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左藤,静静的等他给他一个更好的回答。

左藤低下头,“方小姐要我转告一句话。”

“她说了什么?”

龙原涛的急切让左藤更明白宫律的影响力,他只是不明白,龙原涛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看清他对她绝不仅仅只是一种占有。

“『我是我自己的』,这是她要我转告的话。”

龙原涛轻轻震了一下,在一阵静默后,他竟然轻笑出声,而后还愈笑愈狂,大有欲罢不能的样子。

“你下去吧!”龙原涛作个手势,要所有的人离开。

他一听就知道这是宫律给他的回答——她是她自己的——所以,她有绝对自主的权力来决定自己的来去。

也许是笑累了,那笑中的挫败感让他心头一阵烦乱。他不该为了这种小事而乱了心绪,她把行李留下来,至少表示她一定会来到这儿,他只要有点耐心就一定会等到她。

偏偏他似乎一遇上她就失去了他那引以为做的冷静,一个聪明的猎人会在一旁静静的守着目标,然后来个出其不意,再一举成擒。

这以往一直是他擅长运用的一点,所以,他会有“暗皇”的称号,因为他深沉得一如黑夜般令人难测。

可一对上宫律这个女人,什么自制和冷静全被他抛到脑后;一对上她,他连在血管中窜流的血液全都化成她的名字,热切的呼唤他需要她。

如果说他不明白自己心中的烦乱是为何而来,那就是在欺骗自己,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心中那不平常的烦乱就是为了她的难以掌握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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